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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貳拾.第一九八回 踐計謀一舉滅五祖

 

我使出養吾劍的「有鳳來儀」,誘溫方義空手入白刃;當我看見他右肩微聳,便知道自己得計,立即在手肘和手腕加上旋勁,變招成「心傷血污池」!

褚、溫二人何其相似:兩人皆精通朱砂掌,而且因為手上功夫嫻熟,一個練成蟹鉗功,一個則擅長空手入白刃,都沒把敵人的兵器放在心上。至於下場和結果?當然也十分相似,褚紅柳給割去兩根手指,溫方義則被有如鑽子的英雄劍削去手掌大片皮肉、鮮血淋漓、深可見骨!

溫方義大叫著後退,左手捧著右腕一跤坐倒。四個兄弟嚇了一跳,立即搶上去查看他的傷勢,廳中群情更是憤慨,叫罵之聲不絕於耳。

江湖上掌法不下數百種,上乘的也有許多,除了好像丐幫的降龍十八掌、少林派的大金剛掌、武當派的綿掌等玄門正宗,還少不了朱砂掌、鐵砂掌和毒砂掌。其中朱砂掌可怕之處在其霸道掌力,卻不像鐵砂掌堅硬如鐵,說穿了也就是肉掌一對,當然會為兵刃所傷。蟹鉗功也好,空手入白刃也好,都是以巧妙手法避開兵刃的鋒利部分。如此說來,就算褚紅柳眼界再準、溫方義手勢再精,不斷旋轉的「心傷血污池」可說是這種功夫的剋星!

「好哇!臭小娃兒仗著兵器之利,竟敢用這種卑鄙劍法傷我二哥,瞧我溫方山把你剝皮拆骨,方出這口惡氣!」溫方山把手中的龍頭鋼杖往地上一放,竟敲碎了好幾塊方磚,的是沉重非常。

溫方義右掌爛成這樣,武功自然去了一大截,就算此刻五祖想用上那個五行陣,威力怕亦大打折扣。但我不敢託大,心想如果再打敗他們另外一人,要從溫家堡闖出去才更容易。我故意示弱,退一步說:「我早已跟溫……溫二爺說明,在下武功差著一大截,要佔兵器這個便宜,溫二爺當時可沒異議;至於這招傷了溫二爺的劍法,仍是無塵道長的追魂奪命劍,也是溫二爺指明要看的!」

溫方義那張紅臉皮有點兒發青,忙著止血包紮,無暇跟我爭辯。其餘四祖你眼望我眼,最後是溫方達說:「我們兄弟雖然聽說過追魂奪命劍,可今日才首次見到,也不知道是真不是。不過姓易的,你可別以為我們兄弟年紀老邁瞧不明白,你傷我二弟那招,前半招早已使過,那是特意設局引我二弟出手,再變招傷人!」

我拱手說道:「老爺子好眼力,只不過學武之人,出手本該靈活變通,一招不成、另出一招更是天經地義,哪有甚麼設局不設局?」

溫方山怒道:「小娃兒牙尖嘴利,就讓我用龍頭鋼杖把他滿嘴牙齒全部打掉,看他還能說甚麼大話!」

藍鳳凰在旁邊聽見,怒道:「你敢?本姑娘來接你這一陣!」

「藍鳳凰,還是讓我來!」我見溫方山要出手,不欲節外生枝,便小聲告訴藍鳳凰,「我要再去掉他們其中一人,之後你我加上石破天,以三對三便有勝算!」

藍鳳凰其實不笨,聽了我的話已明白七分,笑道:「不如讓我把他們全都毒死了吧!」

我搖頭不語──下毒向為江湖豪俠所不齒,譬如溫方達剛才想對我下迷藥,我怎能夠跟他做同樣的事情?但這畢竟是個game over便會死掉的遊戲,為保性命,為完成遊戲,我剛才已想到叫藍鳳凰下毒,只不過這是逼不得已的最後手段,說穿了反而不美。

溫方山走到廳中心,龍頭鋼杖一擺,喝道:「還囉唆甚麼?此刻交代身後事也遲了!姓易的,你敢在溫家堡撒野,老夫不把你頭顱砸扁,如何在江湖立足?」

溫方山這支龍頭鋼杖十分沉重,使出來的招數自然以剛猛為主,我見了心中暗自竊喜──自從把華山快劍升級狂風快劍,配合降龍十八掌和二重勁,我的武功路數正式成形、完全偏向剛猛迅捷一類。我亦擅長應付同類型敵人,也就是比比誰更剛、比比誰更猛。

溫氏五老的武功,說穿了不過是二流中的好手,遠不及彭連虎、沙通天等人,遑論玄冥二老和金輪法王了。我如非身受內傷,現在只怕唱著「獨闖溫家堡、一劍挑五祖」的戲文,豈會落得戰戰兢兢、「虎落平陽」的下場?不過,就算我功力值被扣減一半,也是因為內力值失去加乘作用,當我和溫方山比鬥外門武功,損失內力的影響便變得微乎其微了。

溫方山橫轉鋼杖,呼的一聲朝我腰間橫掃而來,杖未到而風先至,其勢叫人只能閃、不能擋。但我看出他這招頗有幾個後著,待我後退便要發動,於是決定險中求生,將英雄劍疊在左臂之上,往前一放,用劍面硬生生把鋼杖給擋了下來!

溫方山欺我個子不高,原以為可以恃強凌弱,沒想到我的膂力和腕勁給天下第一劍鍛鍊過,又使慣狂風快劍,竟能硬接他這一杖。我在溫方山錯愕之際,把劍往前一推,英雄劍便貼著龍頭鋼杖直削下去,正是養吾劍中逼敵人撒手放開兵器的招式「沾地飛絮」。

溫方山大吼一聲,右手五指鬆開,總算在千鈞一髮之間躲過斷指之厄。龍頭鋼杖剛要碰到地面時,溫方山左手疾探,伸下去抓著杖尾,驀地一抖,一柄數十斤的鋼杖昂頭挺起,杖頭朝我胸腹直撞過來。我腳底運勁往旁邊滑出兩步,左一劍「煙波渺渺」,右一劍「金玉滿堂」,仍然是養吾劍的進手招數,意在試探溫方山的底細──我固然用隱形眼鏡讀出了他的功力值,但這始終只是個數字而已,戰鬥所包含的各種因素,只有真正交過手才能體會。溫方山撥動鋼杖,擋住我的攻勢之餘,杖尾還差點掃中我手腕的神門穴。我縮了一縮,改使「蒼松迎客」,溫方山竟不思退讓,舉杖砸向我的下盤,幸好我及時跳起閃避,腳底的方磚又給砸碎了十幾塊。

我剛要落地,溫方山已抖起鋼杖,杖頭正好點向我右膝環跳穴。我好不容易躲開了,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溫老三功夫粗中有細,這拐杖還可以用來點穴!」幼細功夫我可不擅長,於是不再試探,搶先使出狂風快劍,向溫方山猛攻過去。

要知道溫方山武功雖好,與一流境界還差得遠,他能夠在鋼杖上面練成點穴功夫已屬難得,整體而言大概還是剛猛為主,點穴為輔。當我使開狂風快劍,他只能全力抵擋,哪有閒功夫關注穴道?「如果你的杖法一味剛猛,也許還能多支撐一時三刻;可你偏偏分心練點穴功夫,結果只會『畫虎不成反類犬』!」

溫方山的杖法包含點穴,因此看似勢頭剛猛,其實每招都留有幾分餘地用來變招。若是第一流的高手,當可做到剛柔並濟,但以溫方山這種級數而言,結果便是兩面不討好、裏外不是人。「你要在浙南稱霸,欺負那些不入流的武師還罷了;否則莫說武林高手,就算遇上同級對手,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眼見我一輪狂攻,溫方山竟然只有招架的份兒,其餘四祖都看出了端倪,溫方義首先咆哮:「這臭小子隱藏了實力!」接著溫方達也叫道:「三弟,使大霹靂杖,否則擋不住他的劍法!」

溫方山一咬牙,杖法立變,招招竭盡全力,其勢之猛可比狂風快劍,終於顯出了306點的真正實力!我們越鬥越緊,狂風快劍固然捲起陣陣狂風,那條龍頭鋼杖橫掃直砸,每一次劍杖交擊都是霹靂作響!

劍杖互相撞擊,波及範圍越來越大,廳中各人慢慢後退,都把背脊靠住廳壁,以防被劍氣或杖風誤傷,就只有四祖和藍鳳凰、石破天堅持在旁邊掠陣。

狂風快劍的劍速奇快,一百單八招瞬間已使完了,我更不細想,又使上第二遍。但聽得旁邊不知溫方施還是溫方悟說:「大哥,這劍法好快,姓易的小子又是從哪學來的?」溫方達未及回答,溫方義哼聲道:「快又如何?奈何不了老三,使多少遍沒用!鬥長力的話,老三該可……」

沒等溫方義說完,我的狂風快劍使到酣處,奮力將英雄劍揮出,劍身劈在龍頭鋼杖之上,激出無數火星,溫方山十指一鬆,鋼杖便掉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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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快劍升級Level 5

 

這次鋼杖落地卻沒發出太大聲響,原來它砸在溫方山的腳背上面。我得勢不饒人,沒等溫方山喊痛,已伸腳在他胸口一踹,把他踢了個四腳朝天!

我這一腳立心要溫方山不能再戰,因此使足了勁,叫他不死也得重傷。

溫方達等四人立即搶出,只見溫方山雙目緊閉,兩隻手掌的虎口都裂開了,鮮血汩汩湧出──溫方山不是沙通天,當他改用甚麼大霹靂杖法時我就知道,他能夠打平第一遍狂風快劍,到得第二遍威力加強便不行了。果然溫方山又勉強擋了三四十招,終於用盡了氣力,給我砸掉鋼杖。

溫方義叫道:「大夥兒一起上!」溫方達也道:「先把他廢了,石頭的事以後再說!」廳中的石樑派弟子得令,各舉兵器向我們撲過來。

「看溫方山樣子,你們已使不出甚麼五行陣了吧?」我知道五祖決不會放過我,所以踢倒溫方山後,便趁勢後躍,回到藍鳳凰和石破天身旁。眼見混戰難免,我吩咐道:「藍鳳凰、石兄弟,我們和五祖捉對廝殺……小師妹,你們要靠自己了……」

話沒說完,溫方達、溫方義和溫方悟已撲了上來。溫方悟首先搶到我跟前,使出擒拿手法拿我手腕,同時溫方義左掌拍向腰間。藍鳳凰一聲嬌叱,手腕輕抖已射出一道金光,溫方義不知就裏,唯有側身閃避,那金光在他面前掠過,纏住溫方悟的手腕,正是黃金五寶之一的金絲軟鞭。溫方悟怒道:「叫你這小女娃知道真正的軟鞭功夫!」右手在腰間一摸,竟也解下一條牛皮軟鞭,使出一招「駿馬脫韁」,反向藍鳳凰胸口打去。

我趁著溫方悟和藍鳳凰互相糾纏,連使兩招追魂奪命劍將只餘左掌可用的溫方義逼開,然後接住了溫方達的雙戟。溫方達功力在五祖當中最是深厚,把一對銀戟化成兩條銀龍,一條盤旋守禦,一條翻飛猛攻,果然比溫方山難纏得多。我好幾次想以狂風快劍主導戰局,可惜每次變招,還沒壓制得住溫方達便給他的銀戟逼得不能不守,只好以其他劍法的守招抵禦。

眼見溫方達以右手戟攻下三路,我慌忙提氣拔身而起,閃避開去。溫方達右戟遞空,即舉左戟再戳,我仗著獨孤九劍練出來的眼界看穿這攻勢,趕在他勁力使足前,借下落之勢在戟杆上蹬了一腳,把短戟蹬得沉了下去。溫方達大怒,換右戟再戳,我勉強使一招「截劍式」,堪堪擋開這一戟。

之後我又試了兩次狂風快劍,都在帶動攻勢前給溫方達打斷,其中一次更幾乎給他用銀戟洞穿喉嚨!狂風快劍不能連招便形同廢物,至此我唯有老老實實用養吾劍和追魂奪命劍與溫方達周旋了。

那邊廂石破天對上溫方義。石破天內力非比尋常,遠勝廳中各人,但他形同白痴,臨敵經驗極淺,即使面對僅剩一隻左掌的溫方義,也是一般的雞手鴨腳。溫方義和他交手數招,忍不住罵道:「哪來的混小子?這種三腳貓功夫也敢到溫家堡獻醜?」左掌在石破天面前虛晃,輕易騙得他低頭閃避,再飛起右腳踢中他的丹田!我在旁邊目睹也大吃一驚,疏神間差點給溫方達銀戟掃中──這丹田畢竟是人身要害,任誰被打中也是非死即傷……要是石破天一下子便敗陣,我的如意算盤便要敲破了。

豈料溫方義踢中石破天後反而大叫一聲,然後仰天便倒;石破天卻似沒事人般,順著勢子跨前兩步,毛手毛腳打出一拳,輕易擊中掙扎著沒能爬起身的溫方義背心。

溫方義神情既驚且怒,忽然狂噴鮮血、倒地不起!

我們雖在酣戰,仍能留意身邊戰情,剛才我見石破天給溫方義踢中丹田,便差點為溫方達所傷;現在戰情逆轉,溫方達見兄弟遭受重創,左手銀戟一揮將我逼開,轉身一撲,右手銀戟已戳到石破天的右胸!

我知道溫方達這招乃是圍魏救趙,意在逼開石破天;可是石破天竟呆住了不懂反應!眼看著銀戟要穿胸而過,我也只好依樣葫蘆,使出一招「白虹貫日」來圍魏救趙,直刺溫方達的背心。

溫方達要是不閃不避,我這招「白虹貫日」固然得手,石破天也要被他殺死了。但溫透達並非呆子,千鈞一髮間還是擰身架開英雄劍,石破天回過神來,亦立即跳開。

「二哥!」負責照料溫方山的溫方施見溫方義生死未卜,也是驚怒萬分,連忙放下溫方山,縱身而出道:「大哥,你先收拾易一,我把那小子解決掉,再照看二哥!」說話間解開長衫紐扣,露出穿在裏面的皮背心,皮背心上插滿了明晃晃的飛刀。我見了不禁大是擔心,沒想到五祖武功迥異,除戟掌鋼杖和皮鞭,竟還包括飛刀!石破天能夠掌傷溫方義,證明他的確起作用,只是今日首次與人對戰,拳腳功夫還好,應付飛刀未免太難了吧!更何況,大凡暗器均是乘人不備、卒然施放,好像袖箭放在袖中,金錢鏢、鐵蓮子則藏於衣囊,怎似得溫方施把飛刀明擺在身上?這當中怕有甚麼玄機。

「老夫這二十四柄飛刀勢頭勁急,捷如電閃,向來一刀奪命!但你這小子敢打傷我二哥,我不在你身上刺上二十四個窟窿,決不讓你輕易死去!」溫方施望石破天獰笑,陡地大喝,「小子看刀!」寒光閃處,一把飛刀挾著刺耳的嗚聲直取石破天左膀。原來飛刀刀柄已給鑿空,當它在空中急飛之時風穿空洞,便會發出嗚嗚之聲,如吹嗩吶,十分淒厲。

這飛刀的聲音仿似要先給敵人警告,顯得光明磊落;其實真正作用是威懾恐嚇,擾人心神。但溫方施不知道的是,就算你不去威嚇石破天,他自己也已鬧了個手忙腳亂;相反,你這事先張揚的「警告」對於從沒應付過暗器的石破天而言,卻是非常有用。

石破天給飛刀刀聲嚇怕了,忙抱頭一撲,飛刀便在他頭頂掠過。溫方施又擲出兩柄飛刀,石破天也用極其難看的姿勢勉強躲開。

溫方施大怒,雙手一晃,已各抓住三把飛刀。可是六刀連環飛出,竟也奈何不了石破天!石破天身法就如絲毫不懂武功的人一樣──畢竟除了七傷拳,我只教過他最顯淺的蹤躍技巧,但他只要知道有飛刀飛來,總能用自己的方法避開,哪怕像是狗吃屎的動作也毫不介懷、照做不誤。

我知道這是石破天那雄厚的內力促使身體發揮潛能,可溫方施、溫方達卻極是意外,溫方達想了想,自以為明白其理,大怒道:「這臭小娃也是在裝傻扮懵!你們竟想靠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便挑了溫家堡?不把你們碎尸萬段老夫不姓溫!」

溫方達察覺到石破天的「威脅」,怕溫方施重蹈溫方義覆轍,便丟下我改向石破天撲過去。對於我們「團隊」,石破天既是危亦是機──這時候他武藝未熟,經驗也淺,面對五祖這種老江湖真是讓人抹一把冷汗;但憑他的內力,只要練熟了七傷拳,溫家堡裏無人是他對手!因此溫方達的決定十分明智,五祖中以他功力最深,也只有他對付得了石破天。

石破天成功躲過溫方施的飛刀後,似乎稍稍添了信心,眼見溫方達持戟殺到跟前,忙使七傷拳法與其周旋,招式倒是有板有眼,不像剛才那般怯場了。我回頭見藍鳳凰和溫方悟金鞭鬥皮鞭,金絲軟鞭較牛皮軟鞭長了一倍,牛皮軟鞭反過來又比金絲軟鞭粗上許多,一時三刻誰也奈何不了誰。我吸了口氣,決定先救援被圍攻的安小慧、岳靈珊和林平之。

他們三人武功高不了石樑派弟子多少,以寡敵眾自然險象環生。我跳進圈子裏,英雄劍左劈右刺,前削後挑,剎那間便用獨孤九劍刺中五六人的要害。雖然我的獨孤九劍還沒練到家,但要收拾三四流的傢伙,那倒是十拿九穩,主要因為他們破綻既多,又不懂得補救。這時候又傳來嗚嗚聲響,我抬頭看見一片銀光,忙使個「懶驢打滾」著地滾開,身後粉牆噗噗數聲,已釘著明晃晃的四把飛刀!溫方施不讓我喘息,又擲出另外四把,我忙舉英雄劍擋格,把飛刀一一格開,飛刀變了方向,嚇得附近的石樑派弟子四散而逃、亂成一團,結果還是有兩人被飛刀誤傷。

溫方施面上變色,雙手連揚,又向我擲出六把飛刀。剛才擋格飛刀,我已知道五祖武功看似繁雜,但即使飛刀皮鞭,其實都是走剛陽的路數。「跟我比剛猛?你注定要比輸了!」我向後拗腰閃避飛刀的同時,右臂運勁一揮,英雄劍化成一條銀龍直咬溫方施胸口!其速之快、其勢之猛叫溫方施無從閃避,他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便給銀龍叼著往後疾飛,然後撞到對面的牆壁!

廳中各人都被這一幕嚇呆了!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才發現溫方施給英雄劍貫穿胸膛、扎手扎腳的釘在牆上,已經氣絕身亡。

「好一招『天外飛龍』!」藍鳳凰見過我用這招打飛白萬劍的長劍,沒想到竟凌厲至此,不禁失聲叫了出來;至於岳靈珊和林平之,自然不認得這劍宗絕藝,除了目瞪便只有口呆。

自從跟封不平學了「天外飛龍」,我曾用以對付彭連虎和白萬劍,這是第三次使出來、也是第一次成功殺敵!要不是像彭、白等功力值超過四百的高手,真的未必擋得住這凌厲一擲。溫方施自詡飛刀「勢頭勁急、捷如電閃」,那是他見識淺薄,不知道世間上竟有「天外飛龍」這招!如今溫方施終於親身體驗了,我只懷疑電光火石間,他是否看明白……但見他雙眼睜圓一臉驚愕,似乎到死一刻都不知道發生甚麼事情。

溫方義、溫方山先後重創倒地,一時三刻還未嚥氣,溫方施倒成了五祖中陣亡第一人。溫方達、溫方悟齊聲大吼,捨卻原來對手改向我施襲,要為兄弟報仇。我閃過溫方悟的皮鞭,同時接住安小慧拋給我的長劍,使「截劍式」架開溫方達的銀戟。石破天和藍鳳凰自不肯讓對手跑掉,雙雙追至,登時變成三對二的混戰。

其餘石樑派弟子懾於溫方施被殺,都躲開了不敢出手,只能在旁邊祈求溫方達、溫方悟能扭轉局勢。

可是五祖逐一敗陣,勝負之數已越來越明顯了。

有了我的掩護,石破天更是放心施為,七傷拳越使越順手,威力也越來越大。剛才他沒錯是打倒了溫方義,但情急之下發揮不出七傷拳勁,最後不過以本身的雄渾內力傷敵;這時他每轟出一拳,均內含幾股拳勁,或二三股、或四五股,有時拳打溫方達銀戟,銀戟雖是死物,但受三四股力量衝擊,竟似要脫手飛去,嚇得溫方達如見鬼魅。

藍鳳凰武功本就不比溫方悟差多少,我偶爾分神助她,她更是大佔上風。兩人雖同使軟鞭,但藍鳳凰鞭法變幻莫測,相反溫方悟卻是狠辣有餘而靈動不足,原本他憑著較深厚功力也可以拙勝巧,現在被我牽制,十成功夫只發揮到七成左右,形勢是越來越不妙了。

溫方達滿以為暗花易賺,從沒把我們幾個放在眼裏,誰知道溫方義、溫方山先後重傷,溫方施更死於非命,此刻勢如瘋虎,誓要殺死我們然後快!他與石破天比鬥一會,確知他武藝粗疏像個初學者,只是練就了厲害內功,所使拳法亦十分詭異;但他亦同時察覺石破天隨著戰鬥累積經驗,出招已越見順暢,深知纏鬥下去並無任何好處,當即兵行險著,把兩柄短戟交疊擋下石破天一記七傷拳!

溫方達十指緊抓雙戟,兩條手臂青筋暴現,總算頂住了那扭來扭去的拳勁;他沉聲大喝,雙臂運勁一推,兩柄銀戟撥開了石破天的手臂,向他胸前搠到!

石破天給溫方達不要命的打法嚇呆了,竟不懂閃避。而我就在石破天身後,也無暇細想,抓住他衣領一扯,扯得他往旁邊跌出兩步,溫方達這全力衝刺便告落空。倒是石破天回過神來,不忘在溫方達背心補上一拳,這拳勁加上衝刺之勢,溫方達不期然往前衝出七八步,才收了腳步。

「大哥!」溫方悟一疏神,手中皮鞭便給藍鳳凰金絲軟鞭纏住。他力氣要比藍鳳凰大得多,使勁一扯便想把藍鳳凰扯過去。怎料波的一聲,溫方悟面前爆出一團藍霧,瞬間他的面色也是一樣的藍,仰天摔了下去,不知生死。

溫方達身體有如喝醉酒般搖晃著,終於轉過身來,已是面如金紙。看來石破天擊打溫方達背心那一拳,已深得七傷拳的精要。石破天也興奮的說:「試了大半天終於成功,剛才那拳就算沒七股拳勁,怕也有五六股吧!」頓了一頓,見溫方達一臉慘容,又抱歉道:「這下打死了你,真對不住了……我媽說只有壞人才殺人,這下我也做了壞人啦……不過你們捉了易大哥的師妹在先,剛才又不讓我們離開,實在怪不得我……」

溫方達慘淡一笑,忽然奮起神威,飛戟直向我擲過來!眼見短戟如風似電,我大驚之下,把安小慧的長劍也擲了出去,一戟一劍在空中相撞,鏗聲撞出許多火花,再雙雙掉到地上。溫方達面上肌肉抽搐了幾下,身子一軟,摔在地上,眼見也是不活了。

溫方達這記飛戟,是臨死前想跟我拼個同歸於盡,還是要告訴我他戟法中也有這招數、不比我的「天外飛龍」差?「拜託!這戟劍相撞,看似不分勝負,但你臨終全力一擊,我卻是臨急發招……而且戟重劍輕,始終也是『天外飛龍』技高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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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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