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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貳.第二三五回 墮崖毒發禍不單行

 

我跟木婉清正沿著懸崖邊上前行不想突然被一白袍人從後偷襲,儘管僥倖避過對方致命一擊,卻給壓在崖邊猛攻。遠處的胡斐和石破天見狀,雙雙轉身趕來襄助,可就在此時,白袍人向我胸口拍出一掌

這一掌掌勢看似簡單直接但我無法挪步閃避,唯有硬接一途——打從給玄冥神掌摧毀丹田內息我飽受寒毒內傷折磨好不容易能夠再用內功,自不敢有絲毫大意,慌忙催谷十成功力使出「輸出功」最大的一式「降龍有悔」。逢的一聲兩掌相交,總算頂住沒讓對方內力侵體。然而白袍人掌勁奇大,竟然把我整個人給震飛出去!

我向後一跌,心中喊了句:「不好!」可是雙足已然踏空,不期然崖頂跌落,直摔向谷底的萬丈深淵!

但聽胡斐、石破天齊聲叫喊,我已瀰漫谷的雲霧之中甚麼也瞧不見。在虎虎風聲之中,爾似有影掠過,大概是從峭壁生長出來的樹枝吧,可因下落速度太快,當我伸手去抓時總慢了一步。就在我快要絕望之際,忽然一陣劇痛,原來我攔腰摔在一根粗大的樹枝上面這一下痛得我眼前發黑,同時喀喇一聲手臂粗的樹枝吃力不住、應聲而斷!

可這麼一撞,總算緩一緩下跌之勢,然後偕著斷掉的樹枝砸向峭壁,把我撞得又是金星直冒。但我在迷迷糊糊之間,沒忘記把握這自救機會,手足並用亂抓亂蹬,結果在石壁抓了幾把,手指頭痛死了也沒能抓住甚麼,幸好左腳卻踩到著力點,終於成功趴在峭壁上不再墜落。

我待了半晌,等到頭腦清醒了點,強忍著腰間的痛楚小心翼翼地轉動身子,讓右腳也踩在那立足點之上,然後抬頭往上白濛濛的壓根兒看不到崖頂,也聽不到任何聲息。到底胡斐、石破天跟那個白袍人是否開打了?打成怎麼樣?我與白袍人短兵相接沒來得及目測其功力值可是我知道絕對不會低到哪去然而胡斐跟石破天以二對一,大家明刀明槍,應該足夠自保吧?我吸了一口氣,可是這種氛圍之下,好幾次張開了口,最終都不敢大聲呼叫,怕聲音在山谷迴響導致崩塌,又或者暴露自己位置引來敵人甚至野獸呀怪物甚麼的畢竟此刻伸手雖可見五指但再遠一點已是矇矇矓矓不知潛伏了多少危險。

我自知還沒從死裏逃生,戰戰兢兢地背靠石壁蹲下身去,伸手摸清自己站在一塊突出來的岩石,這突出面雖凹凸不平,卻也有大約兩尺見方,讓我可以在更大的動作下保持平衡。我定了定神,心想向上攀援是決不可能至於谷底有多深也完全看不出來,便算幸運地爬到谷底,要是沒有出路,亦不過落得被困死的下場而已。

「事到如今,唯有見步行步!」我強迫自己不作多想,一邊穩住身子,一邊伸手往左右摸索,手不行便用腳,好不容易讓我踢到另一個突出物。原來這懸崖幾乎直上直下、險峻異常,然而壁面並非光滑一片,相反有不少凹凸處可供踩踏,我踢到的正是另一塊嵌在山壁中的岩石。我用腳尖踢了踢石頭,見它十分穩固,可是不及我現在的立足點大,這一步跨出去是福是禍還真說不上來。「可是一直留在這兒也沒活路呀,說好了見步行步,就不能畏首畏尾!」即便胡斐他們趕跑白袍人,未必就懂得放一條繩子下來救我,結果我還是需要自救。

突出物只夠我單腳站立。我雙手扶住山壁,把重心腳由右腳換成左腳然後再次伸出右腳往旁邊查探。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我仔細探索後,總算找到一個又一個的落腳點,或高或低、或大或小的散布在崖壁之上。我花了半個時辰左右先後往右挪動十來次合計大約有數十尺距離。

「像我這般摸索著前進要是前無去路想要返回到最初那塊岩石已不可能了」我一邊思考一邊攀爬,察覺到這邊山壁似乎比先前多了一點點斜度,儘管仍不足以就這樣站在上面,總是一種向好的變化吧。果然我越往右爬,崖壁逐漸變成斜坡——如此一來,即使找不到可供踩踏的岩石,仍可靠著把重心盡量下移,然後手腳並用的趴在斜坡上慢慢移動。

就這樣爬了半天,山坡已不如陡峭,四周雲霧也消散不少可以看到較遠的景物。我試著半站直身子,保持身體適度傾斜,移動速度登時快了許多。

然而,當我期待著或許能夠找到出路時前面的山勢忽地不見了!我呆了一呆,當即加快腳步,連爬帶滾的走到山影「消失」的位置心裏登時叫苦連天——儘管附近山坡變得容易行走,可這裏已是盡頭,宛如一個三面臨空的平台一樣!

Holy shxt!」望著茫茫雲海,我忍不住發出一聲浩。面前的斷崖根本不是人力可以爬下去至於身後那幅山壁,要是能夠攀登我用得著另覓出路嗎

事到如今,我是上既不得,下又不能,算給困死在這塊「平台」之上了。「搞甚麼鬼……好端端的打算趕去光明頂參與big event卻受到神秘人偷襲還給打下山崖,這到底是遊戲早安排好的劇情還是偶然發生、沒有任何作用的遭遇

我這種擔心不無原因。如果是遊戲設定好的event,即便難度再高,也應該安插了推動劇情的線索或道具。然而大家應該記得,當我們一直進行遊戲,NPC們以自己的運算去行動,使遊戲不斷朝著未知的方向進發……譬如那個白袍人,他要真是憑自己意志行動,我的墮崖跟遊戲主線或支線任務無關更甚者是在遊戲設計者意料之外

「遊戲開發了如此巨大的『沙盒』,城中樓房都算了,這麼一大片自然地貌不可能為所有深谷幽洞仔細規劃出路吧!」我知道群俠世界裏的古代洞庭湖不可能跟現實世界裏廿一世紀的洞庭湖一模一樣,但我還是相信它盡可能地根據史料還原。然而這崑崙山脈中的無數山峰和峽谷,除了少數地標,怕是隨便亂畫居多,畢竟有誰會去求證?又有有力求證?「我最最最怕的是bug……你就畫完整了一個沒出路的山谷,我也能夠想想法子;要是設計者沒想到真有玩家掉進來,因此沒把整個山谷畫完,使得這裏成了個『有入冇出』的空間那才是真正杯具呢!」

我頹然跌坐在一塊山石上面,心裏越發慌亂。正自煩躁間,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命運作弄,手腳竟漸漸變得冰冷我恍了恍神,就連心頭也開始發涼了。

「甚、甚麼?寒毒竟然在這一刻發作?」是的這感覺我其實很熟悉,正是寒毒發作的前奏。有時候,你萬分不想某些事情發生時,它偏偏趁著最不適當的時間、最不適當的地方驟然掩至殺你一個措手不及。

打從三月我決定用藥至今已服下五枚鎮心理氣丸。因為害怕吃完藥後,寒毒反噬無力回天,我總是盡可能挨到力完全消失寒毒發作出來肯再服用也是我太過大意,沒想到距前次吃藥不過二十天左右,寒毒竟提早了許多發作這搞甚麼鬼是平一指估算錯誤了嗎寒毒提早適應了藥性、不再被克制?想呀想,那股冰冷感已順著經脈迅速蔓延全身,我冷得牙關打戰,可是我把鎮心理氣丸放在次元包袱裏頭,而次元包袱……雙兒給我揹著呢!

「糟……糟之極已!」我顫危危的想要爬起身,然而手腳發軟使不上力,失去平衡摔倒地上。「這、這怎麼辦……我終於要game over了嗎?」

小說裏常常看到「心頭涼了一截」的描寫,我這心頭發涼,到底是寒毒作怪,還是給嚇出來的?

我翻了個身,望著高聳入雲的崖壁,心裏頭是前所未有的絕望和悔恨……我悔恨甚麼呢?是不應該讓白袍人打下山崖?還是不應該讓雙兒幫我提包袱?抑或是不應該深入虎穴被玄冥二老打傷?我也搞不清楚,反正已冷得我腦筋越來越麻痺喉頭發出一下無意義的聲音,終於消失了意識……

 

*                      *                      *

 

我沒有就此一睡不起。當我迷迷糊糊的甦醒過來,眼前卻是一片黑暗重又閉上眼睛,竭力思索了好一陣子,加上渾身上下十分冰涼才總算勾起昏迷前的一些記憶。

「對,我寒毒發作,鎮心理氣丸又不在身邊……」想到這裏,我一下子坐直身子,雙手按著丹田位置,「怎麼我會沒事……嗯!儘管提早了許多,但這次發作,可能只是第五枚鎮心理氣丸藥力過了……我才總共吃了五顆,還沒到寒毒反噬的階段。當然,假如我一直不服藥,這發作將會一波比一波厲害,最後一樣要了我的命……唉!困在這裏活活餓死,未必比寒毒反噬而死要好,這就是所謂『長痛不如短痛』嘛!」

環顧四周,總算在黑暗中到一些事物。

「我似乎沒挪動過……這裏仍然是那塊平台般的斜坡後面是幾近垂直的山壁前面又變成另一道懸崖。」我自言自語「我這一昏迷已經入夜,隔了許久,胡斐、石破天他們應該已經離開了吧」要是我目睹誰掉進這種深谷,大概也認定必死無疑甚至乎尸骨無存沒可能亦沒必要花時間花心思到谷底尋找……胡斐、石破天,還有雙兒和木婉清他們「看著」我墮崖「慘死」,不知有何反應?胡斐是我拜把子兄弟,石破天也把我當成唯一朋友,雙兒心田很好一定哭死了,「烈女」木婉清把自己當成我未過門的妻子,她會為我「守寡」嗎?

這種想法很有些黑色幽默,然而我心底不賣賬,竟然越想越難受越想越沮喪,然後忽地,散諸各處經脈的真氣竟騷動起來半邊身子冰冷得如墮冰窖,半邊身子灼熱得如被火燒——寒毒有這樣子發作過嗎?

「不想死的快收懾心神!」背傳來一句吆喝使大是震驚──我萬萬沒想過這片山崖除了我之外竟然還有其他人!雖然我聽清楚對方說話,也不是不明白他言之有理,但經他這麼一喝,我是更不可能收拾心情了!

就在這時候,一隻手掌按住我背心靈台穴把真氣輸進我體內。這股真氣才入體,我又是一驚,內息加倍地紊亂!

自得平一指指點,我對玄冥神掌留上了心,暗中搜集一些情報主要都是平一指曾經提及的幾種陰寒武功。如果用簡單的二分法可以將大部分武功分成剛陽和陰柔兩個類別,然而要把剛陽練至火燒,以及把陰柔練成陰寒,卻是萬中無一的罕有。說到帶火我想起鑄劍山莊的煉鐵手那還只是「旁觀」而已,至於玄冥神掌我身受其害,因此這股冰涼真氣教我如何不震驚?

是的,這真氣入體不比別人,我的四肢百骸登時有種浸在冰水裏的感覺又像當你急速喝下一大口冰水,打從喉嚨和食道裏面沁出涼意一樣!

這麼給嚇一嚇體內更是激烈衝撞,忽寒忽熱;再加上口不能言,身子也不能動,我立刻心知不妙,這不就是走火入魔的跡象嗎

在修練內功的日子裏,我也曾經試過與走火入魔擦身而過都是太過急進所惹的禍僥幸沒真的「擦槍走火」……我越想越害怕,內息也就越紊亂,寒熱交煎更加倍厲害。幸而從我背心傳入的那股冰涼真氣,洋洋乎、悠悠乎,儘管只在靈台穴附近游走,但凡黏著我的內息,便即加以引導、嘗試讓它平伏下來。在模糊迷茫之間,雖然不明白這到底怎麼回事,反正感覺舒暢極了不知不覺地由抗拒變成順從逐漸讓自身真氣跟對方融為一體,合流後在體內諸般經脈運行,轉了三天方始罷休

至此我總算暫時擺脫了走火入魔的大危機而這股冰涼真氣不似玄冥神掌的寒毒般使人渾身發顫,卻有點像發熱時使用退熱貼的作用般,另有一番舒適。

過半晌,後那人吁出一氣,撒掌緩緩吐納。四肢又能活動,便轉尋那救我的恩人,想看他是何模樣。這時候,山谷中霧氣消散得七七八八,在黯淡的月和星光底下,隱約看見一個披著白色斗的青年男子,盤膝坐在地上

我心中一凜雙眼盯著斗篷不放,想搞清楚它顏色該算米白還是雪白——奈何天色昏暗,我用盡目力都分辨不來,說不定灰色又或者淺藍色,總之一點把握也沒有!「你……閣下是誰?救命之恩難以相報來日……」說了兩句門面話我再也按耐不住心中許多疑問連珠炮發「這裏上不達天下不接地,你是從哪裏來的……你來這裏幹甚麼?你的衣著打扮我有些印象……而且還是一樣連帽的呢!」

眼前這人儘管沒有戴上,但他的斗篷的確是連著帽的,至於襲擊我的那人,因為一切發生得太快,到底他穿的是長袍還是披風,三招兩式間我沒看得真切。然而「小心駛得萬年船」,在此險地我不敢再有絲毫大意,便趁說話間向左挪動兩步,使自己遠離崖邊,哪怕對方突然發難,也不致於重蹈覆轍。我又盯著他看清楚功力值竟有376點!「難道偷襲我的真是他?難怪……這已經是田伯光、余滄海的級數了!雖然胡斐和石破天功力都超過三百,卻還不是他對手,只希望三弟和石兄弟不要有甚麼意外才好!」

「你說甚麼?我半點兒聽不明白……」披白色斗篷的人搖頭說,「我路過這裏,見你暈倒地上,因此出手相助;好不容易等到你醒過來,卻又走火入魔……你已經好多了吧?難道神智還沒十足清醒,所以才胡言亂語?」

「我胡言亂語?」我又打量對方幾遍,夜色中依稀看出他年紀不大,至於那身斗篷應該是雪白色,跟偷襲我那人很相似……然而我根本沒看清楚那人面目,單憑一件斗篷實在無法證實甚麼。「這種地方也可以路過?太扯了吧!不過……不過我沒有證據,也許真是誤會吧!」

「誤會甚麼誤會?為甚麼你有這種誤會

「難怪我有此誤會……原本我在這座山崖上面行走,卻被一個身披白袍的男人偷襲,將我擊落山崖……」

聽我解釋了幾句,對方嘿聲笑道:「原來如此但你就不想一想我要是打算將你殺死,何必大費周章又爬下來救你?而且你兩次走火入魔,我只需袖手旁觀,你的小命已然不保

「你說的亦有道理……」我搓著雙手無言以對過好半晌才試探著問「承蒙閣下相救我疑這疑那實在不該……未請教

「在下舒樺朋友們都叫我小舒看你年紀跟我差不多……所謂『千里有緣能相會』,要不嫌你也可以這樣叫我」舒樺向我抱拳作揖笑意盈盈,十分有禮。

「嗯!我乃金陵易一……你只管叫我阿一好了!」

我這大號在中原幾乎無人不識,單論名氣連「玉面孟嘗」宋青書也比不上,然而舒樺卻像聽了個陌生名字一樣:「好,我不跟你客氣!阿一,你是哪個門派?大老遠從中原跑到崑崙,果然是參與對我光明頂的圍攻嗎

「我以前算是華山派的,不過……」我隨口答了半句,省悟問「甚麼叫『你光明頂』?難道你……你是明教的教眾?」

「在崑崙山遇見明教教眾有那麼意外嗎」舒樺聳肩笑道「沒錯,我正是明教中人這身白袍就是我教服飾」舒樺指了指斗篷下擺只見角落處繡了一朵紅色的火炎。「對不起在崖頂偷襲你的,我看八成也是我教中人……他大概見了你這身中原打扮認定你是六大派的門人,所以想要『先下手為強』吧!」

我不記得偷襲我那人的白袍上面有沒有這團火炎繡花搖頭說道「不是說八月十五會師光明頂嗎難道六大派和明教已經開打了?如果明教跟中原武林已打了個你死我活為甚麼你又要救我呢?」

「明教豈是省油燈,任由你們六大派跑上光明頂才有所知覺?我們早得了信息,並召集教眾把守各處要道。至今雙方還沒正面接觸,但零星衝突已經爆發了。」舒樺解釋道「至於你……我看阿一並非六派門下。六派雖說分途進擊,但除了崑崙派外其餘都走大漠,不敢輕易跑進山裏;崑崙派也不在這邊,而且其門人弟子我大都知道當中並沒有易一這號人物。」

我點點頭,然後想到一件重要事情—看舒樺神態不似迷路或遇險……他自己也說成是路過的,那不就說明有路可以離開這裏?我正想提問,反倒是舒樺先問我道:「早些時候我發現你昏迷在此,還以為你只是墮崖受傷,給你號脈才驚覺你是內傷發作……你這傷勢已有些時日,我沒看出你靠甚麼將它壓制,只知道並不容易根治。」

「啊?你也懂醫道?」

「不我是憑常理推斷而已……若非我所習武學,也不容易辨認你這內傷。」

我想起舒樺助我運功療傷的情況,啊聲道:「對了!你的內功也是屬於……」

舒樺左手虛晃,說:「不盡相同我所習內功沒這般霸道陰損。按理說,你身上的……異種真氣要是能治,也不會延醫至今只怕是難以拔除吧

我無奈點頭:「我們叫它作寒毒。」

舒樺又道:「要不是我內功同屬陰寒一路,怕也幫不了你……它是如此霸道,想要鎮壓住就算有深厚內功亦怕適得其反,所以我是用引導方式,好不容易才勉強將它安撫住了!至於你第二次走火入魔,倒是容易解決……」

舒樺雖是明教教徒,但我對明教並無惡感,今次又得他救了性命,自是起了親近之意,哪管我對他其實一無所知。我借月色繼續打量他,估計他大約二十出頭也許比我矮上半寸,一頭漆黑短髮在腦後拖著一條小辮子,相貌並不特別出色,雖然帶著笑意,一雙濃眉以及眼角傷疤,卻有股不怒而威的感覺。斗篷裏面的衣服洗得發白,舊是舊了點,非常整潔。

「對了阿一你在江湖上有名氣不?真對不起,我久居塞外,對中原的事情知道得很少,還望你別見怪。」舒樺摸了摸鼻子,正色說,「西北武林大人物不多,來來去去都是那麼幾個……但我師叔常提醒我『天外有天』,中原能人異士眾多,絕不能小覷……六大派這次來犯,對我明教而言可說是生死存亡!阿一……易兄你雖非六派門人,但要是執意與我明教為敵,我們也就是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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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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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默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5)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