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拾陸．第一五一回 悲情角色別傳重生
卷拾陸〈人鬼同途〉
問天此生所愛是誰下決定？
夢一生怎麼醒了沒餘剩？
大地為我安靜，而為何難續我情；
傲慢一生，但心中多冷清。
沒利祿卻豐盛，無浮名懷內有情；
窮途一生，但心中不冷清！
笑傲塵世心中愛海偏未靜，
嘻哈半生真我是本性，願一生不醉醒！
雲遊蒼海在天邊總有星，
迷迷糊糊！狂狂癲癲！願一生不醉醒，愛恨是誰定？
潘偉源
* * *
「你是誰？鬼鬼祟祟的躲在迦葉寺外面幹甚麼？」一幫叫化從角落衝出來，為首一人朝那站在山門外面的青年喝問。
那青年皺着眉頭一臉不耐煩，忍住怒意道：「在下姓王，草字劍民，直隸京城人士……剛才城門那邊已跟守門的官兵仔細交代過啦！郭大俠辦英雄大會，說是歡迎天下英雄前來共襄大事，豈料才進得襄陽城，官兵也好、丐幫也好，總是拿好人當賊辦……這對得起天下英雄嗎？」
那領頭的叫化年約三十歲，背掛四只布袋，卻是個四袋弟子。他上下打量着青年，嘿聲道：「這小子倒是伶牙俐齒，憑你也敢稱英雄？」
那青年大是有氣，不期然輕抬右手，似要抓掛在背後的大刀刀柄。我也覺得那四袋弟子說話太咄咄逼人，於是搶上兩步望那青年說道：「這位兄臺，你有甚麼認識的人住在迦葉寺裏面嗎？」
那青年瞪着我看，搖頭說道：「我打聽到迦葉寺住的都是武林中的青年才俊，因此慕名拜訪……敢問閣下台甫？」
我抱拳道：「在下易一。」
那四袋弟子聽了一陣錯愕，囁嚅着問道：「閣、閣下便是那個……那位三戰蒙古國師的易一易少俠？」
我又是一笑：「看來此事眨眼便無人不知……兄弟是？」
「在下丐幫四袋弟子李春來，奉魯長老之命盤查城中可疑人物，有甚得罪之處，還望易少俠見諒。」
「李兄弟，這人就交給我吧！」我向李春來拱拱手，「即便是奸細，在迦葉寺還能猖狂麼？」
「那便憑易少俠處置！」李春來想也甭想，便一口答允，旋即與我抱拳作別，然後揮手招呼下屬離開。
王劍民又瞧了我幾眼，哈聲說：「易兄好大的架子，竟連眼睛長在頭頂的丐幫亦對你禮遇有加……請恕在下孤陋寡聞，過去可沒聽說過你的大名。」
我絲毫不以為忤，相反還笑謂：「易一本來就沒甚麼好名聲，沒聽說過更好！王兄弟這邊請！」
自從我們在迦葉寺聚集起來，「武林新世代」之名不脛而走，幾乎每天皆有慕名而至者。儘管迦葉寺不屬於任何人，當初丐幫分派給我們暫住，我們便以主人自居，要不是相熟朋友或年青一輩中的佼佼者，也就隨便找個藉口將之打發離開。這王劍民情況卻不一樣，他年紀比我小着一二歲，功力值竟有282點──先不說有沒有房間讓他入住，此人絕對有結交價值！電玩也好，現實也好，多一個有才幹的同伴總是不錯吧。
「易一、易一……」王劍民跟着我穿過山門，死心不息的唸了兩句，忽爾抬頭問我，「易一……不就是那個華山棄徒？」
「所以我便說，沒聽說過要更好！」我打了個哈哈，繼續往大殿那邊走，「我便是『那個』易一，多多指教。」
王劍民呆了半晌，三步併作兩步的追上我，又問：「那叫化頭兒剛才提到的蒙古國師，又是怎麼回事？」
我停下腳步，轉頭反問道：「對了，你才進城沒多久？」
「嗯，我趕來襄陽途中有所耽擱，進城時候已過了未時……打聽之下，沒想到英雄宴竟終止了，箇中緣由一無所知。」
「那是因為有個蒙古王子率眾前來搞事，我跟他們的國師打了一架，僥倖沒被打死。」此戰經過早已傳遍襄陽城，我也不必自我吹噓。
「原來有這種事？」王劍民大是懊悔，竟自怨自艾起來，「我可沒跟蒙古韃子幹過架，這次可真是錯過好戲了。」
我心中暗笑，便領着王劍民走進殿門。我們這幫年輕人再胡鬧，也不敢在大殿上吃喝耍樂，平常有甚活動都選在偏殿進行。我走到偏殿，原來大夥兒另開一個小英雄宴──除了戚芳在禪房休息、李思豪尚在郭府休養，袁承志又不知跑到哪兒去，餘人幾乎都在這裏，就連早上宿醉未醒的令狐沖、還有原本住在客棧裏的司徒鶴、盧小雲、柳青青和王弄梅，也都來了湊熱鬧。
拳無敵年紀較長、身份又尊，給公推坐了個首席，他一見到我，便起身笑道：「三戰金輪法王的大英雄來了，這首席還是該你坐！」
我大是尷尬，擺手說道：「先別鬧，我給你們介紹一位好朋友……這位王劍民王兄弟，他是……噢，我忘了問你師承何門何派？」
王劍民看見這許多年紀相近的少年英俠，也大是歡喜，抱拳作揖道：「在下直隸八卦門王劍民，請各位多多指教！」
眾人見王劍民英氣勃勃，俱大有好感，輪番自我介紹。到得宋青書報了姓名門派，王劍民連道「久仰」，宋青書好奇問他道：「怒在下冒昧，不知王兄弟與王劍英、王劍傑兩位前輩怎生稱呼？」
王劍民恭恭敬敬的說：「乃是家兄。」
宋青書聽了難掩詫異之色：「那『威震河朔』王維揚王老前輩是……」
甚麼王劍英、王劍傑我不知道，但那王維揚我倒是聽袁承志提起過，說他與太師父穆人清同輩，武功雖難望四絕項背，但憑一刀雙掌，倒真震懾了河朔一帶的綠林好漢。王維揚在北京開了一家鎮遠鏢局，四十年來只失過兩支鏢，端的是信譽保證。
王劍民聽宋青書提起王維揚的名字，神情變得更是恭謹：「先父過世時，兄弟才十二歲，許多功夫都是後來向兩位兄長請教的。」
宋青書道了聲原來如此，南宮一在我耳邊解釋道：「聽說王維揚過世時已七十有五，兩個兒子如今都五六十開外啦……沒想到他晚年再得一子，自然是溺愛有加。王劍英、王劍傑都在北京給滿洲人當差，兩人武功比之王維揚可差得遠了，這王劍民大概也沒甚麼驚人藝業。」
南宮一乃是張松溪的入室弟子，武功雖不及宋青書，也有260點，以這個年紀來說着實難得。可惜南宮一沒看出王劍民與他年紀相若，武功卻要更高，否則一定大大的吃驚了。
我跟令狐沖打了個招呼，看見焦宛兒坐在角落處，正打算走過去，藍鳳凰一下子跳到我面前，瞪着我說：「易一，你剛才怎能夠把我丟下來、一聲不響跟着郭靖夫婦走了？」
「你這麼大個人，難道還要我照顧你？」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你常說我苗家女子不識大體，你不照看我，我在郭府闖禍要怎麼辦？」
「你闖的禍還算小了？」藍鳳凰不提也罷，這一提起，我便氣上心頭。「你向金輪法王下毒，郭大俠不知就裏，誤以為是唐三妹做的好事，把她教訓一頓。你怎麼就鐵了心讓唐三妹給你頂罪？」
「要是有人問起，我也不會說謊啊！那是姓郭的自作聰明、胡亂罵人罷了！」藍鳳凰滿口歪理，又用肩頭撞了撞我，「你易一是英雄好漢，怎麼又看着唐三妹受委屈，不站出來告發我？」
「這倒是我錯了？我還不是因為你……」我重重哼了一聲，給氣得說不下去。
「所以我真心多謝你啦！要是我主動認錯，豈不糟蹋了你迴護我的心意？」
「原、原來真是我的過錯！」我哭笑不得，問道：「那唐三妹呢？」
楊過走到近前，搖頭嘆道：「我們回來途中，剛好看見他們兄妹三人提着包袱走出福升客棧……駱姑娘上前問了兩句，唐三妹的姊姊說是要回去四川呢！」
我望着楊過，一邊伸手推開藍鳳凰，一邊搖頭說道：「在郭府時候我已經想說，你雖然老是避開唐三妹，唐三妹又嚷着要殺死你……結果真要分開了，你倆都依依不捨，你沒把你姑姑忘了吧！」
楊過正顏道：「你說甚麼啊？我對姑姑一心一意，只不過……只不過……」
我見楊過說不下去，揮手打發了藍鳳凰，問道：「老實說，到底你哪裏得罪了唐三妹，教她對你又愛又恨？」
楊過神情竟變得忸怩起來。「也沒甚麼……不過是……不過是我在蜀中遊歷時，偶然看到唐三妹在一小湖裏出浴……」
「哇靠！」我一拳打在楊過肩頭上，壓着嗓子說：「你有心還是無意啊？不但看到，還不小心踩斷樹枝、讓她知道你看到了？」
「就、就是這樣……」楊過更是尷尬。
「這難怪了……古代嘛！看到身體的話，不是嫁給你便是死給你看！」我忽然想起武夷山遇到的那個木姑娘，她只給我瞧見了容顏，竟然也跟唐三妹一樣要殺死我！「同樣被追殺，怎麼我只瞧見眼耳口鼻？上天真TMD不公平！」要跟虛擬的NPC談戀愛以至卿卿我我，跟抱着人形攬枕沒兩樣；如果只是看看的話，那就當成看CG，罪惡感要小得多。
「你說些甚麼啊？」楊過怪怪的望着我。
「沒、沒甚麼……以你的武功，真要看個飽也不至於被唐三妹發覺，到底你是怎麼搞的？」
「我經過小湖邊，瞧見她浸在水中，本來就想轉身離開，」楊過長嘆一聲，「誰知道我突然發現，她的一雙肩頭很像姑姑，竟看得痴了……待她站起身來，我吃了一驚，退後時便踩着樹枝兒……」
「她還站起身來？你到底看到了甚麼？」我抓住楊過追問道。
「沒啦！」楊過推開我，囁嚅着說：「就……就一點罷了！」
「甚麼『一點』？這一點是哪一點？」我聲音有點走調兒，吸引了眾人目光，逼不得已唯有暫時收斂、放楊過一馬了。
古代沒有小背心，肩頭這種部位，不脫衣服是看不見的。作為玩家，當然知道楊過口中的「姑姑」其實便是小龍女，我又依稀記得他倆修練武功時要脫衣服，因此楊過見到小龍女的肩頭並不出奇，奇在他竟然「認得」小龍女的肩頭……我努力回想過去那些女友們，其他部位便算了，肩頭倒真是個個差不多，就只一個長了一顆痣的比較特別。
大夥兒在偏殿嬉鬧了一個時辰，不知不覺已是酉初，天色開始暗下來了。我們便又離開迦葉寺，出發前往城北大街。
郭府門前還是和日間一般熱鬧，要是仔細留意，便會發現街頭巷尾聚集了幾十個叫化子，他們或蹲或站，其實是暗中放哨，監視來往行人。
宋青書、汪嘯風等人嘻嘻哈哈的走進郭府，我跟在後面，瞥見不遠處有個似曾相識的背影。我呆了呆，回頭沒找到令狐沖，便自個兒追上去。「梁、梁師哥？」
那人回過頭來，正是令狐沖的師弟、掌門一支中排行第三的梁發！
梁發一臉詫異，嘿聲說道：「阿一也在這裏？袁師叔怎麼沒跟我提起？」
我心中有些忐忑，聞言囁嚅着說：「你、你見過我師父了嗎？」
「我便是為尋袁師叔而來，」梁發點了點頭，「左盟主傳令五嶽劍派不得出席英雄大會，結果袁師叔還是來了……師父吩咐我來襄陽找黃師伯和袁師叔，叮囑他們顧全左盟主面子、別要在英雄大會上露臉出風頭。」
難怪我沒在迦葉寺見到袁承志，原來他去了跟梁發見面。梁發又道：「阿一你跟袁師叔還是以師徒相稱？我從小師妹和六猴兒口中聽說了你的事，知道你其實沒勾結魔教，但師父他老人家既把你和大師哥逐出門牆，袁師叔老是護着你，只怕師父臉上不好看……你怎麼這樣看我？」
「嗄？這個……」我啊呀一聲，用力搖了搖頭，乾笑着說：「沒、沒甚麼……該怎麼說呢？我早前聽大師哥提起韋林鎮藥王廟一役，想起網絡上面常常流傳你的事跡，這……」
梁發啊聲說道：「阿一見過大師哥？那次我們隨師父下山，在藥王廟遭蒙面的強敵圍攻，死了好幾個師弟妹，幸得大師哥大發神威……不過也因為這樣，師父疑心大師哥偷了林家的《辟邪劍譜》，真是……」
看來袁承志連令狐沖身在襄陽一事也沒告訴梁發，我更不點破，又問道：「你沒有……沒有因為半句『我華山派……』給派便當嗎？」
梁發滿臉疑惑，說道：「甚麼便當？我都聽不明白……那一戰我受了重傷，如今想來也覺得凶險。要不是大師哥及時救護，我早給他們割了頭顱去，那才叫可悲呢！」
我心想原來如此！因為現實世界部分網友惡搞，梁發曾火紅一時，連不太記得原著劇情的我也略有所聞。群俠世界早偏離原著劇情，梁發至少不用為半句「我華山派……」便身首異處、還給岳不群師徒丟到九霄雲外。
我倆又東拉西扯的談了幾句，我拜託梁發別把見到我一事告訴岳不群，免得連累袁承志。梁發雖然忠厚戇直，但他很夠朋友，答應只要岳不群沒直接問起「易一在襄陽嗎」、「易一是否在襄陽」等等，他不會主動提及。
有這麼個小心眼師父，真是難為了梁發。其實黃真、袁承志何等樣的人？既然現身襄陽，郭靖夫婦自不會待慢他倆，以華山派身份坐正廳是理所當然的事。至於露臉不露臉，黃真、袁承志不強出頭，還有我呢！我越光采，岳不群便越難看！
跟梁發作別後，我便返回郭府。我記掛李思豪的傷勢，進門後便尋着一名丐幫弟子，要他帶我找瑱琦去。那丐幫弟子卻也見過，好像叫劉竹莊，背上揹着五隻布袋。
劉竹莊領着我沿抄手遊廊去到先前那個花廳，要我稍等片刻。我在花廳踱了一圈，忽發現門旁原來貼着一副對聯，上聯是「擬跨蒼龍入雲海」，下聯卻是「偶攜黃犬過花叢」。我呆了一呆，忍不住大笑道：「這算甚麼啊……對是對工整了，卻風馬牛不相及，郭夫人怎會把它掛在這裏？」
「那是黃師姊出的上聯，朱子柳朱師兄對的下聯。」
聽得瑱琦言語，原來她已站在門外。
瑱琦跟黃蓉同輩，也把朱子柳喚作師兄……這種事兒我都習以為常了。我沒來得及回答，瑱琦又道：「聽黃師姊說，朱師兄乃是借黃師姊丐幫幫主的身份加以調侃，黃師姊覺着有趣，就收下了。那邊還有一聯呢！」
我依着瑱琦手指處看去，另一邊牆上果然也貼了對聯，左邊是「天上乘雲攀桂子」，右邊則是「街頭冒雨唱蓮花」。這副對聯內容更加露骨，如果先看此聯，我也能夠猜出其中玄機。瑱琦續說道：「其實這兩副對聯也是朱師兄仿作。黃師姊曾告訴我，丐幫本身亦有一聯傳下來，此聯雖不如打狗棒珍貴、亦非甚麼信物，卻也代代相傳，向由幫主收藏，聞說乃百年前一位曾經中過榜眼的幫主所書，可惜我沒見過。」
「原來如此！沒想到丐幫幫主裏頭還有考狀元的……幸好是榜眼，要真中了狀元，豈不成了蘇乞兒？」我點點頭，改口問道：「李思豪還在睡嗎？」
「嗯，醒是醒過一次……薜神醫開了一服行氣活血的補藥，侍劍煎給他喝，他喝完後又睡着啦。你想探望他，怕要等到英雄宴完了以後吧。」瑱琦搖頭苦笑，示意我隨她離開花廳。
「侍劍、琴兒兩個丫頭也放下心頭大石了？」
「侍劍那模樣兒，我瞧見便心疼！琴兒也是一般，你幾時見她哭過？」說話間，我倆打從西廂前面經過，依着瑱琦說法，便不去打擾李思豪、讓他休息個夠。正要從月洞門走出去，我瞥見郭芙從另一個房間走出來，身後跟着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
瑱琦上前問道：「郭家妹子，這位是？」
郭芙拍了拍那少年肩膀，介紹道：「他是朱伯伯的小兒子朱天佑，家中排行第三，我和大武小武管他叫朱三弟。我們剛剛看望過朱伯伯，朱伯伯讓我帶他去英雄宴見識見識。」
我見這朱天佑年紀雖輕，卻一臉精明幹練，似乎是個渾身裝滿消息兒一按就動的角色，與郭芙形成強烈對比。
「好啊！」我打趣道：「你介紹我認識朱三弟，我也告訴你誰是王劍民，那真是皆大歡喜！我們這就去前面湊熱鬧吧！」
當我們繞到庭院那邊，兩個時辰前散去的賓客，十之八九都返回郭府，參加這個中斷再開的英雄大宴。沒想到許多人認得我，紛紛走過來抱拳作揖，打招呼、套交情，只差不用簽名合照，教我好不尷尬，卻又無從拒絕。我只得向四方拱手致謝，然後挽住瑱琦往正廳那邊走去。
一條彪形大漢趁我經過時倏地站起，大聲說道：「在下伏牛派過彥之，向易老師問好！」
這下可奇了，「少俠」這稱呼我算是聽慣了、不會因此而臉紅，怎麼又突然爆出一句「老師」來？「過大哥言重了！在下本領低微，如何敢稱『老師』二字？」此「老師」不同彼「老師」，泛指擁有一技之長的人。我畢竟年輕，聽着覺得難為情，忙搖手謙讓道：「過大哥年紀比我長，如不嫌棄，我倆以兄弟相稱便是了！」
過彥之哈聲說：「易老師代我大宋出頭，這裏幾百對眼睛都瞧見了！雖然金輪法王武功比易老師要高，但易老師凜然無懼、拼死頑抗，沒墮了漢人面子之餘，更逼得蒙古韃子退走，大家對你極之欽佩。易老師擋住金輪法王十招，哪裏是本領低微？我過彥之便一招也接不住！」
這渾人腦筋似乎不太靈光，卻也憨厚可愛。我笑着敷衍兩句，一把女聲自背後響起，喚我道：「易兄弟！」
我回頭一看，不禁大是歡喜：「黃、黃姑娘！原來二郎拳也來了……令尊呢？」
站在我身後的正是二郎拳掌門人黃希節的千金、黃思敏。她是一貫的黑黑實實，那大眼睛依舊黑白分明。黃思敏臉上一紅，笑道：「沒想到許久沒見，易兄弟還認得我……」
「也不是太久……就三個月前，我在福康安搞的掌門大會便見過你和令尊，」我也跟着笑道：「黃老師一舉擊敗那個使迷煙的老頭兒，二郎拳大大的露臉呢！」
黃思敏十分意外，說：「易兄弟也出席了掌門大會？嗯嗯……怪不得，我就覺得有個人很眼熟，原來是易兄弟！你最後找了誰拜師學藝？」
看來黃思敏沒聽說過我「華山棄徒」的名聲，我也不會自大到覺得所有NPC都知道我。當然，經過今日一戰，情況又會有所不同吧？黃思敏又說道：「我爹爹有要事須去廣州一趟，吩咐我到襄陽出席英雄大會、支持保宋抗蒙。誰知道竟讓我看見你大顯身手，那真是大吃一驚──短短兩三年便學成這麼厲害的武功，回頭我告訴爹爹，他一定不肯相信。」
黃希節果然不在這裏。似他鐵塔般的身形，坐着不比一般人站着矮上多少，我怎會看不見他？想到這裏我又笑了，拱手道：「黃姑娘請先坐一下，如蒙不棄，英雄宴後再與你聚舊！」
這次我鼓足幹勁，三步併作兩步的闖過庭院，踏上台階才鬆一口氣。宋青書、白小樓、汪嘯風、盧小雲等人已在那兒相候，我見胡斐抱着單刀站在眾人後面，便問瑱琦道：「三弟想找一個叫馮遠聲的人，宋青書說是崆峒派的，你知道崆峒派坐哪裏嗎？」
瑱琦笑道：「崆峒派乃七幫十八派之一，自然也被安排坐到正廳裏頭。那馮遠聲我知道，正是崆峒派的首領人物，我給你們引見！」
崆峒派名列七幫十八派，論名氣和實力遠不及少林、武當、峨嵋、崑崙等派，也比不上華山、衡山、泰山諸派，卻不容小覷，尤其「崆峒五老」武功甚高，崆峒絕學「七傷拳」更是威名赫赫。先前眾人一直沒有留意崆峒派，全因崆峒五老並未親至，只派了他們一名師弟代表出席英雄宴，這代表便是馮遠聲。
馮遠聲大概三十來歲，據宋青書所說是崆峒五老不同支的師弟，自其師父在二十年前過世後，他長年遊歷在外，既不收徒，也沒做過甚麼大事，因此名聲不響；至於馮遠聲的武功也沒多少人見識過，但他與崆峒五老同輩，想必也是好的。
宋青書這麼說，我便來了興趣，特意凝神啟動隱形眼鏡，趁着瑱琦給胡斐和馮遠聲互相介紹時讀取其功力值。這馮遠聲武功果然不壞，有整整三百點，與焦公禮、拳無敵等只在伯仲之間。
對了，這次見到拳無敵，他的功力值比三個月前增加了十五點。胡斐固然是主角級NPC，但程英、李思豪、拳無敵均變強了，看來NPC都是會進步的。「糟啦！那十大高手的武功還能夠提升嗎？按常理來說，充當同伴的角色是一定要強化的，至於敵人和BOSS，理所當然一關比一關強，但就算因為劇情需要，被打敗的BOSS以另一形態復活，其實也是早設定好的……如果這方面的像真度也有九十九點八，喬峰才三十出頭，豈非有好大的進步空間？我變強時他又變強，那要到甚麼時候才能追過他們啊？」
我自個兒在煩惱，馮遠聲卻和胡斐互相問好。馮遠聲把單刀還入空鞘，笑道：「胡兄弟年紀雖輕，卻有這種膽色武功，馮某很是佩服。此刀雖係入門時候由先師親授，只要能助胡兄弟殺退番僧，馮某哪敢吝嗇？」胡斐連聲道謝，感激之情溢於言表。馮遠聲見胡斐真情流露、率性自然，喜道：「馮某最欣賞你這種人……胡兄弟，馮某交了你這個朋友，也不枉我擲刀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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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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