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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貳.第二O三回 施詭計廿八舖遇敵

 

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岳靈珊忽然想起甚麼,問我們:「阿一、小林子!莫、莫非這是魔教佈下了甚麼陷阱?」

我反正沒頭緒,打趣問岳靈珊:「小師妹,到底是妖麼鬼怪可怕些?還是日月教可怕些?」岳靈珊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林平之不忍見她老被欺負,對我道:「易師哥,師姊亦言之有理,大伙兒總要小心一些。」我嗯了一聲:「好,大家記住『小心能駛萬年船』,別著了人家道兒、給一網打盡啊!」

這次「隊友」和以前大不相同,沒了好像洪勝海、藍鳳凰這樣的江湖大行家,也沒有胡斐、李思豪的武功──石破天功夫雖好,江湖經驗全無;岳靈珊、林平之更是連武功也不行!要是甚麼敵人安排了詭計,當真防不勝防。

我們分別躍入幾戶人家屋中查看,連蛛絲馬跡都不放過。好半晌,才又回到大街集合。

夜色中,岳靈珊打著火摺子,聲音有些發顫:「別說沒人,連畜牲也沒一隻。」

林平之道:「我以為剛才估計沒錯。屋中箱籠亂七八糟的全打開了,證明鎮上居民收拾細軟走得甚急……他們逃難去了!」我啊聲說道:「你還認為是馬賊將至?」林平之點點頭:「雖不中亦不遠矣。」

我背負雙手來回踱了幾步,一邊走一邊推敲:「雖云有的馬賊不願殺傷人命,但預先警告鎮上居民,結果讓他們帶走財貨,難免有些本末倒置……無論趕走居民的人是誰,他們如此大費周章,想必是決定在這裏動手,只是目標卻非那些居民……」

岳靈珊眉頭輕揚:「阿一的意思,是有人想把這裏闢造戰場,伏擊甚麼人嗎?」

石破天聞言左右張望:「不、不會是我們吧?」

我道:「如果是匪幫的話,也許他們在等候將要路過此地的紅貨,我們只是『適逢其會』罷了。」頓了一頓,又說,「此事透著邪門,當中必有陰謀,不過我們還猜不透……要真有人埋伏在側,無論我們是否目標,也已經給盯上了!所謂敵暗我明,唯今之計只有以不變應萬變,待他們主動現身才有轉機。」於是吩咐石破天與岳靈珊、雙兒先回客店做飯,我和林平之再到四處看看,希望能夠查出點端倪。

我們提劍繞著廿八舖奔行一周,始終沒見到絲毫異狀。我想了想,又縱身上屋頂,凝目四望。其時微風不起,樹梢俱定,冷月清光鋪在瓦面之上,一片平和景象,有誰想到當中危機四伏、詭異不已?

我又躍到地面,跟林平之說:「我們沒法子逐間房屋搜查,也就不可能確認對方還沒來到鎮上,抑或早已在這些屋子裏躲好。繼續待在街上也是無用,我們到客店去吃些東西,然後再作打算。」

回到仙安客店,我才知道雙兒利用客店廚房弄了一頓頗豐富的晚飯,只不過此時此地此情此景,大家也是食之無味、草草收場。

「我們首先要決定,今晚是在這客店留宿,還是趕夜路、出了仙霞嶺再說?」我待雙兒收拾了踠筷,便跟眾人商議。

岳靈珊道:「換了尋常馬賊,我們原也不懼;如果對方竟是魔教,而且一直覬覦在側,我們做甚麼也是無用……要是給他們在荒野截住,摸黑混戰對我們更加不利。」

林平之也道:「對方把所有人都嚇走了,能耐不小,但我不以為他們能夠掌握整個廿八舖……這兒足有數百間房屋,不可能全都埋伏有人。就算我們入鎮時已被監視著,如果能夠乘其不備轉移據點,只要不點燈做飯,對方未必能夠找上我們。」

我不肯定林平之的提議是否可行,正自思考,雙兒在後面說道:「大爺,不如為附近的房屋都點上燈吧?」

「啊?為甚麼?」我隨口問道。

「不……」雙兒臉上一紅,低頭道:「我只是覺得,整個鎮上就我們這裏有燈火,好像太過突兀……」

我又想了想,忽然一拍大腿,讚道:「好提議!雖然林師弟想法不錯,但我們誰也不敢肯定是否已被監視、被多少人監視,想要暗中轉移陣地,根本不可能知道效果如何……敵暗我明之勢早已形成,此刻想轉明為暗,怕不容易。雙兒這是反其道而行之,反正敵暗我明,我們何不因勢利導、加倍的『明』?」

岳靈珊聽不明白,追問我甚麼意思。我便解釋道:「我們入鎮後先到各處查看,又點燈做飯,如此大張旗鼓,如果真有人監視,早把我們盯得緊緊的,想甩掉他們也太不可能。不過林師弟說的亦非全無道理,鎮上數百房屋,不可能都埋伏有人……小師妹,你和雙兒把客棧裏所有油燈都點著了;石兄弟、林師弟,你兩人則負責點著客棧旁邊幾間房屋的燈火。如此一來既可虛張聲勢,二來對方真要有所行動,也因為目標太大,不可能採取突襲。」

就這樣,雖然四周還是悄然無聲,但仙安客店前前後後一片燈火通明,就連街上掛的風燈也都點亮了,有人接近,負責盯梢的石破天立即便知。

「可惡該死的魔教!」岳靈珊深深不忿的道:「明明是個客店,卻讓我們像宿在破廟一般。」

我抱著英雄劍在角落坐倒,嘿聲道:「是否魔教難說得很!」

岳靈珊說:「我仔細想過了,小林子說馬賊不靠譜,他們就敢把鎮上居民都趕走?難道不怕官府派兵來剿?」

群俠世界當然有官府,但存在感不高。讓我留下印象的,大都和滿洲人有關,好像掌門大會前後,還有萊州遭袁冠南陷害一節,而且參與者以侍衞居多。林平之說:「官府是軟杮子,我們白道還要給他們面子、好好巴結,走黑道不怕官府有甚麼出奇?

我點點頭,說:「我和林師弟在街上巡了一圈,沒看見甚麼衙門。看來這兒未必是正式縣鎮,只是商旅來往仙霞嶺的中途站罷了……若非如此,管他們是誰,斷不敢如此猖獗!」

就在這時,遠處隱若傳來一陣女子尖叫聲。我倏地躍起,衝到窗前側耳傾聽,卻甚麼動靜也沒有。岳靈珊和林平之雙雙竄到我身旁,岳靈珊問:「阿一,你也聽到聲音?證明我沒有聽錯吧?」林平之接著說:「我也聽到了……聲音從哪兒傳來?」

我搖了搖頭,首先搶出客店,站在大街上前後張望。石破天也跟著走出,手指東北方向說:「易大哥,我在窗前聽得比較清楚,叫聲是從那邊傳來的!」

「好!我這就去看看……石兄弟,你和我林師弟留在這裏,千萬不可走散,以免中了對方詭計。」我見石破天和林平之點頭答應了,便邁開大步、循石破天所指方向馳去。

來到廿八鋪的東北角,這裏和仙安客店那邊點著所有燭火不同,一排排房屋全都黑沉沉地,兼且無聲無息,不知道藏了多少敵人、藏了多少殺機。譬如剛才尖叫那女子,是被人制服還是已經遇害?抑或是引我自投羅網的香餌?幸好這夜無星無月,黑暗固然遮掩了危險和陷阱,我亦乘便隱藏其中。

過得約莫一頓飯的時間,不遠處有一扇門嘎啦的打開了,從裏面走出兩個黑衣蒙面人,鬼鬼祟祟地左右張望。我屏住氣息,心中暗笑:「現在情勢逆轉,換成我在暗、你在明了!」

眼見兩個黑衣蒙面人並肩往另一方向走去,我吸一口氣,打算趁他們不在此間,到那屋子裏搜查一番。誰知我剛提腳步,頭頂竟傳來兩下輕輕的拍掌聲,教我僵住不能動彈,心裏以為已給敵人發現蹤跡!

但聽那屋子中又傳出兩下掌聲,便有一人從我頭頂躍下,喜幸夜色中並未察覺我的存在。那扇門再次被打開,另一個黑衣人探頭出來,亦是黑布蒙面,問自屋頂躍下那人道:「怎樣?都搞定了嗎?」

我自責太大意──整個鎮子的居民都給趕走了,又豈是區區數人能夠辦到?敵人數目只有多不會少!

從屋頂跳下來的那人亦是一身黑衣、臉上蒙著黑布。他站在我前面不遠處,我緊靠牆邊不敢亂動,聽他怪聲怪氣的說:「放心好了,小魚都已一網成擒,就只差大魚……師叔師伯們盡能搞定。」

屋裏那人啊啊兩聲,狀甚滿意,又問:「仙安客店那起人要怎麼辦?」

聽見對方提及自己,我更是小心聆聽,唯恐漏聽了一個字。「這個……我無暇問鍾師叔,暫時唯有靜觀其變吧。」

「依你看,那五個家伙是甚麼門路?」

「那五人大約二十歲年紀,未知門派出身,但武功不弱……其中兩人在鎮裏巡了一圈,差點識破了機關!我已命人嚴密監視,如果出甚麼意外,說不得,連他們一起殺了便是。」

「這……這不怕節外生枝麼?」

「他們跑到廿八舖來,便已是節外生枝啦,我只不過把這枝節兒捏斷罷了。」門外那人笑道,「況且,萬大事也有魔教呢!把一切推到魔教身上,沒比這更方便了。」

聽到這裏我心中一凜:「原來這裏埋伏的人非但不是日月神教,他們還打算委過於人呢!要不是偷聽到這番說話,只怕要著了他們道兒……他們到底是誰?又打算對付何人?難道……難道竟是九流麼?」我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對了,尤其有關九流的種種傳聞,更教我不期然打了個寒戰!

說起當今武林形勢,誰不知道「三教九流、七幫十八派、四豪八莊六世家」?相比起經歷百年演變的「七幫十八派」,「九流」之說流傳才好幾年,沒有誰能說出其來龍去脈,只是遙傳江湖上許多血案都出自九流手筆,故此便有人猜想九流是個殺手組織,更有人以為九流根本子虛烏有。我心裏驚喜交集,如果此事真牽涉九流,那好可能是群俠傳》的一大event,只是憑我現在的狀態,能夠應付這麼重要的event嗎?

我心中一亂,便聽不到兩個黑衣人交談,忙又凝神傾聽,忽然發現風聲竟夾雜了些兵器交擊之音。那兩個黑衣人也有所察覺,門外那人道:「終於還是開打了……這麼一鬧,仙安客店那幾個傢伙可能要多管閒事,我這就過去看看,必要時把他們都擒住,免得壞了師叔師伯的大事。」

屋裏那人點頭道:「你去吧!這些娘們一時三刻不會醒轉,我一個能夠應付。」

門外那人快步遠去,我又待了片刻,確認附近再無別人埋伏,便走到那間屋子前面。「剛才他說『一個人能夠應付』,意思是屋裏沒有其他人了?」我輕輕拍了拍手掌,屋裏那人果然立即以掌聲和應,拉開門板不耐煩問:「又怎麼了……」

我沒等他說完,一記追加了二重勁的石頭拳已把他打飛、摔到角落裏暈死過去。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總之不是好人,打了也不冤!」

屋裏也是黑沉沉的沒半點燈火。我從懷裏摸出火摺子晃亮了,立即發現屋裏另一個角落有三個女子給麻繩綁住手腳,橫臥在地。我連忙俯身把火摺子往三人臉上照去,不禁失聲驚呼,原來三個女子當中,赫然便有儀琳在內!

我忙伸手探儀琳鼻息,但覺她呼吸調勻,除了昏迷不醒之外並無他礙,當即替她鬆綁,然後走到灶下取了一杓冷水,在她臉上潑了少許。

冷水濕臉,儀琳嚶嚀一聲,悠悠的醒轉過來。只見她微微睜眼,想要打量四周,同時伸手在旁邊亂摸。我估量她想要拿兵器,卻不知道敵人把她的配劍藏到哪兒,只得喚道:「儀琳師妹不用慌張,我救你來了!」

儀琳在昏暗中乍聞人聲,又驚又怒:「你、你是誰?」我將火摺子湊到自己面前,微笑道:「放心好了,我是易一。」

儀琳看清楚了,啊的一聲叫道:「原、原來是易師兄……真是太失禮了。我、我是怎麼了?我的兵器呢……不!我的師伯呢?」

我搖頭說道:「我才要問妳呢!到底發甚麼事?你怎麼失手被擒?」

儀琳臉色竟是一片茫然,喃喃說道:「是啊!我們來到鎮上,發現空無一人,師伯便讓師姊們分頭搜索,我們則隨著師伯四處查看。豈料我們腳步稍慢,沒能跟上師伯,忽然……忽然就人事不知……對、對了!鄭師姊和秦師妹她們呢?」

我心裏嘆了口氣,把剩餘的冷水澆到旁邊兩個女子臉上,問:「就是這兩位師妹麼?」

儀琳這才發現兩人,登時放下心來,點頭問道:「易師兄,她們沒大礙吧?」

我嗯了一聲,答道:「看你們模樣,大概中了迷煙甚麼吧?剛才我就是用這冷水把你弄醒。」我見這兩個姑娘,一個年紀跟我差不多,大概廿一二歲左右,另一人年紀更小,只有十五六歲,心中不禁想:「上次在烏衣庵和定靜師太匆匆說了幾句,沒怎麼見過她的弟子……恆山派此行是去和日月神教拼命,這些年輕姑娘毫沒見識,武功又差,帶出來有甚麼用?」

儀琳待兩個女子完全清醒後,跟她們說了我的身分,同時也把她們介紹我認識。那個廿一二歲的女子叫鄭萼,年紀最小的叫秦絹,都是定靜師太的弟子,這兩人加上儀琳,是這次下山的恆山弟子中年紀最小的三個,自然無甚主見,儀琳問我道:「易師兄,我們三人既然中了埋伏,師伯和其他師姊也有可能遭遇危險,你說該怎麼辦?」

我想起剛才聽到的對話,說:「這些黑衣人說甚麼『一網成擒』,只怕你們那些師姊真的全部給捉住了,就只有『大魚』……噢!剛才傳來的械鬥聲……定靜師伯有危險!」

儀琳、鄭萼和秦絹俱十分緊張,我搶出屋外側耳傾聽,烈風中仍隱約傳來金鐵撞擊的聲音。「雙方還在交手,即沒有分出勝負,只是……」我望了望儀琳她們,心想敵人敢纏上定靜師太,武功一定不差,我趕去幫忙成功與否實在是未知之收,又如何把這三個功力值皆只有百餘點的活寶帶在身邊?如果石破天在這裏還好……咦?那個人不是說過,要上仙安客店找石破天他們麻煩嗎?權衡輕重,還是先會合岳靈珊、林平之他們要緊!

我用盡全力趕返仙安客店,儀琳三人拼命跟著,奈何輕功不高,還是給拋離了。我怕她們落單又被擄去,不得已只好放慢腳步──如此一來,倒讓我及早發現埋伏在仙安客店附近的黑衣人。我見遠處一個屋頂似伏得有人,忙用手勢示意落在後面的三個女生不要打草驚蛇。

「看來他們還沒動手……如果剛才我就這樣衝進去,那可真魯莽了。」我貼著牆壁而立,極目望去,確認其中一個屋頂至少伏了兩人,再遠一點的幾個屋頂更是影影綽綽,不知有多少人。

「易師兄,我師父就在前面嗎?」秦絹壓著嗓音問。

「不,那是我的同伴……單我一人救不了你師父,還需多叫幾個幫手。」我吩咐三人躲在這邊,然後施展輕功盡可能靠近埋伏處。

我掩至伏有兩人的屋簷下面,聽得上面有人聲,正是那把陰陽怪氣的聲音:「……我叫你監視那幾個傢伙,『不知道他們躲在哪個屋子』是甚麼意思?」

「我防著他們逃走,已吩咐幾個師弟把守長街兩端,原想沒必要太過靠近,免得聲張開來……豈料他們突然把大街上所有店舖房屋的燈火都點著了,我也不肯定他們是否還在仙安客店……」

「你是說那些男女沒有離開大街,至於躲在哪個屋子裏,我們既摸不透,便不能取採突襲……嘿嘿,胡亂動手只會搞錯目標,他們也就立即警覺!」

「對……其實街上燈火通明,只要一靠近,他們也會看到。」

「哪又如何?師叔伯那邊已經動上了手,這時候怕擒住定靜老尼啦,我們不用畏首畏尾,就以迅雷之勢強攻進去,叫他們即使發現也來不及防備!」

「我們人手不夠,無法同時圍攻這裏十幾個店舖,只挑三四個目標尚可……」

「哪來三四個目標,就一個而已!所謂『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當然是仙安客店!」

屋頂那人才發令,立即便有十來個黑衣蒙面人向仙安客店撲過去,也不怕在燈火下露了形跡。不過客店裏亦早有準備,兩塊門板忽然被打飛,擊中了三四個黑衣人,石破天在門前一站,雙拳齊出,又已擊倒二人!

「咦?點子很硬,大家一起上!」屋頂那人看見石破天的拳勁,不禁大是意外,便和餘人都跳了出去。

我看清楚他們總共就是二十人左右,普遍只有二百點功力,最強就是那怪聲怪氣的傢伙,但我就算武功打折也不怕他,於是放開手腳加入戰團!我使出上天梯輕功,一下子躍上屋頂再撲到那人身後。那人有所驚覺,竟在半空使一個鯉魚翻身,反手一掌向我拍來。我以追加二重勁的石頭拳拳擊他的掌心,把他震到地上去,其勢之猛幾乎叫他脊骨都要摔斷。我本欲摘下他面上黑布,但幾個同伴見他被打倒,顧不得仙安客店,紛紛轉身向我圍攻。那邊廂客店裏大呼小叫,原來後面也有黑衣人,岳靈珊、林平之慌忙接戰。

石破天出手便打倒二人,使的正是七傷拳,那二人不死也得重傷。可是石破天臨敵經驗尚錢,給四五人纏住了,一時三刻不易取勝;後面岳、林二人也是以寡敵眾,加上武功不及,單聽聲音已知險象環生。我急欲料理面前幾人,再去給岳靈珊解圍,可對方也猜到我心意,便有人叫道:「這傢伙武功不弱,我們先拖住他,等其他師兄弟緩出手來便可收拾他……」這些黑衣人武功不高,分神說話手上功夫便有所不純,我趁機使出一招布拳砍在他頸際,瞧著是難活的了。

餘人齊聲發喊,紛紛取出腰間兵器,全部都是長劍。我冷笑道:「這樣更好!」英雄劍出鞘,先是斜斜一揮、蕩開面前兩柄長劍,再突然回頭,劍鋒猛地倒刺,已把身後一個黑衣人放倒,正是養吾劍的一招「浪子回頭」。

我劍法比拳腳功夫更精,尤其失去內力後不能使降龍十八掌,破玉拳也威力大減,使劍的話卻是影響不大。我和餘下四人乒乒乓乓的打起來,才十餘招,又以一式「青山隱隱」將其中一人刺成重傷。

「你這是華山劍法?」突聽一聲怪叫,原來剛才給我用石頭拳震倒的那人又已爬了起身,持劍向我撲了過來。他武功要比同伴高,我不敢大意,邊凝神接戰,邊順口說道:「好眼力!且看你的功夫又是甚麼家數?」

那人才一撲至,已向我連砍四劍,招招大開大闔、十分凌厲。可聽見我的話後竟呆上一呆,右臂下面露出好大的破綻。我雖然沒刻意用獨孤九劍,但經過長久訓練,不知不覺也成了條件反射,一見破綻便即遞劍,長劍輕易刺入他的右脅。

那人又是一聲怪叫,轉身負傷逃走。他兩個同伴忙揮劍將我截住,不讓我乘勝追擊,卻給我左一記養吾劍的「野馬奔馳」、右一記追魂奪命劍的「仙人指路」,雙雙刺倒。

另一邊廂,一條窈窕人影忽然從客店搶出,出指一點,便將圍攻石破天的其中一人穴道點住。她又出指往另一人身上點去,那人大驚閃避,冷不提防給石破天七傷拳擊中肩頭,飛到對面一個藥材舖去,把人家的門板都撞破了。餘下兩人大叫:「風緊!風緊!」使出輕功往長街另一端逃去。

「雙兒,我知你會武功,可沒想到你還能夠點穴?」點穴功夫其實可難可易,第一步是認穴,這精細功夫我不擅長,但只要肯下水磨苦功,大概誰都能夠練成,這便叫容易;第二步是在點穴時把內力透進穴道之內,才能夠起大作用,這便叫困難。而在這許多種點穴功夫裏,把人定住身形的,可說是第二困難了,江湖上會的人雖然不少,但雙兒程度的功力值,卻一個也沒見過。

岳靈珊和林平之雙雙走出來,說:「幸好雙兒妹子會點穴,否則我和小林子都要被他們擒住了。」

雙兒滿臉通紅,說:「我雖然會點穴,交手時卻未必能夠點中,所以只能乘岳姑娘和林公子對付他們時偷襲得手。」

石破天指了指被他打倒那人,笑著道:「他要不是害怕被你點中穴道,也不會給我的七傷拳打中啊!」

說話間,儀琳、鄭萼和秦絹也來到了,我忙說:「這三位正是恆山派的師妹,我們終究追上定靜師太……定靜師太好可能遇上敵人,我們快趕去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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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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