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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貳.第二O五回 憶故人小師妹濫情

 

「那些傢伙本已佔盡上風,卻給一個女捕快嚇跑了,這無論如何說不過去。」我們正在討論黑衣人來歷,岳靈珊冷笑道,「難不成他們是一等良民?」

「小師妹這話可謂一矢中的,」我自然知道岳靈珊末句說的乃是反話,卻道,「他們冒充日月神教,是要把伏擊恆山派一事嫁禍他人,箇中原因可能是不敢得罪五嶽劍派,更有可能他們本來就是正教中人!做慣了酒色財氣生意、視擄人勒索作等閒的邪教幫會,撞見官差首先想到的該是勾結賄賂吧?現在看來,他們的行徑倒似小師妹所說,是盡量避免招惹官府、奉行『生不入官門』之説的良民呢!」

「阿一這樣說,他們果然是嵩……」岳靈珊說到這裏,望了一眼定靜便不敢再說。

定靜師太嘆了口氣,顫危危地站起來說:「弟子安危不可假手於人……萼兒身上有傷,留在這裏多休息片刻,煩請易少俠代為照看……儀琳、絹兒,你們兩人隨我來吧。」

「師太,這幫人雖不欲與官府對抗,卻不代表就放棄謀害貴派;那位女捕快孤身一人,阻嚇作用亦是成疑……我以為我們暫時應該一起行動,以免對方有機可乘!」

定靜還在猶豫,長街那邊傳來一陣細踤腳步聲,我們紛紛回頭,未見其人,叫喚「師父」、「大師伯」之聲已不絕於耳。

「這、這麼快?」我站起身,便看見十幾個女子快步走近,當中泰半為尼姑,為首兩人正是儀和與另一個叫儀清的年長弟子。那個女捕快抱著雙臂跟在後面,臉上一副沾沾自喜的神情,我心中好笑,卻也由衷讚道:「這廿八舖上的房屋,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吧!你是怎麼做到的?」

旁邊石破天興奮道:「陸捕快不愧為昔日神捕陸戰的女兒,她在街上隨便找找,立馬便在暗角處找到一頂僧帽,然後在附近轉了兩個圈,也就發現了囚禁眾位師太的屋子。」

我啊啊兩聲,思想忽然有些跑調:「甚麼神補、甚麼綠箭?緣箭不是昆奧利嗎?」

岳靈珊斜睨著那個女捕快,問石破天:「你肯定不是巧合?」

石破天很認真地思考半晌:「應該不是。」

女捕快豎起拇指指住自己鼻尖,說:「身為捕快,只練武功是沒用的,最重要是有敏銳的觀察力以及高明的偵緝頭腦,缺一不可!」

我皺眉道:「你不會是在自吹自擂吧!」

「我拾義妹乃係昔日神捕陸戰的女兒,所謂虎父無犬女,用得著自吹自擂?怕不用多久便可考上馬快,然後破案直追『南北名捕』,繼承我爹神捕之名!」

如果衙差等於今日的巡警,捕快便是高一級的刑警了。我的確聽說過群俠世界有馬快之類,可以跨省追捕犯人,相當於美國的FBI吧!

不過我對一個NPC的官場前途不感興趣,便岔開話題道:「阿拾義妹……」

「慢著!你剛才叫我甚麼?」

「拾義妹啊!你不是說你叫陸拾義嗎?而且我明明聽見你自稱拾義妹……」

「拾義妹是你叫的麼?誰批准你這樣叫?我跟你很熟嗎?」陸拾義連珠炮似的反問,又重重哼了一聲,「我拾義妹義字當頭、為民除害、除暴安良、鋤強……算了,跟你說也是對牛彈琴,總之你叫我陸捕快好了。」

「知道了,拾義妹。」我恭恭敬敬的點頭答道。

「喂喂,你沒聽見我說甚麼嗎?還是聽不明白啊……」

「我聽見了,拾義妹!而且完全聽明白,拾義妹!」

「……我也弄明白了,你這小子是存心戲弄我吧?」

眼見陸拾義捋起衣袖要給我好看,我忙道:「稍安無躁啊拾義妹!我有事情想跟拾義妹你商量……正如拾義妹所知,這裏幾位師太被惡賊盯上了,想要加害他們。拾義妹身為捕快,有責任保護黎民百姓……如果由拾義妹護送受傷的師太們到福州,那些惡賊也不敢亂來吧?」

陸拾義呆了呆,側頭思索著說:「你這樣說也有道理……反正我要去鄰縣交收公文,正好與幾位師太同行……要是那些惡棍敢出現,看我把他們一網成擒!」

「易少俠、陸女俠,兩位好意貧尼心領了!」定靜正在跟眾弟子說話,聞言站直身子,搖頭說道,「恆山派雖是女流,立足江湖卻也上百載了,即便與魔教爭鬥,頂多與其餘四派結盟,從不需旁人庇護。貧尼奉敝派掌門之命,率門人赴援福州,阻止魔教奪取林家的《辟邪劍譜》,今日遭遇魔教正是得其所哉,要是怕死畏敵,當初又何必巴巴的趕到這裏來?再說官府瞧不過眼我輩行事作風,武林中人亦不願與官府勾結,我等若與陸女俠同行,恆山派從此難以抬頭!」

我心裏正打著如意算盤,卻想漏了這一層,不禁為自己出的餿主意難為情。林平之搶上一步說:「師伯,你為我林家出大力,請容許我和師姊同行,一起前赴福州!」

定靜垂眉輕揚,問:「你是……」

林平之作揖道:「我叫林平之,先父林公震南正是福威鏢局總鏢頭!」

定靜這才恍然:「貧尼曾聽說岳掌門收了林總鏢頭的兒子為徒,原來就是你!其實我等亦非為你林家出力,只是不欲魔教奪得劍譜,實力更上層樓而已……岳掌門也收到左盟主的號令了嗎?」

這問題我早問過林平之,也就不理他們,轉頭對神色不善的陸拾義說:「剛才是我想左了……我看你武功不弱,師承絕非一般武師教頭,武林中的事兒你也應該了解一二吧?」

「我就算習武,也是為了伸張正義,從來沒有跟你們所謂武林中人打交道!」陸拾義哼聲道。

「伸張正義,我們都是一樣啊!恆山派屬武林正道,讓你嚇跑的那些傢伙才是壞蛋……」

「你我豈能相提並論?」陸拾義冷笑道,「你們那些正義根本沒有準則,說穿了不過憑一己好惡決定……反正就是你們說了算數!」

「啊?我們沒準則?難道你那一套才是標準?」我忍不住反唇相譏。

「照啊!《大宋律例》寫得清楚明白,任誰都要遵守……不過我都說了,和你提這些簡直是對牛彈琴!」陸拾義一把抓起摔斷雙腿的黑衣人,冷冷地說,「我把他帶到附近的衙門關押,再搜捕餘黨……莫說我不曾提點你,你們要是再私自械鬥,屆時我必一併鎖拿!」

目送陸拾義押着黑衣人遠去,我向定靜作揖道:「師太,我沒顧慮到武林中人不恥與官府勾手這一條,無意中冒犯了恆山派,還請見諒。」

「易少俠一番好意,貧尼如何不知?」定靜目光在儀清、儀琳等人身上掃過,喃喃說道,「若非易少俠及時出現,今晚這一劫怕逃不過去,落得一個全軍覆沒的下場。貧尼死不足惜,只是這些弟子……正如先前所言,找對了正主兒,大夥兒奮力一戰,亦算是為武林正道出一分力,不過還沒趕到福州便糊里糊塗落入陷阱,難免出師未捷之憾而已!貧尼太過愚魯,實在不適宜擔此重任呢。」

定靜神態安祥,但衣襟血跡斑斑,說話語氣又帶著幾分沮喪,我們心中都是一酸。儀和連忙勸道:「魔教花費巨大心力,於廿八舖佈置天羅地網,顯見對本派極是忌憚……敵暗我明,師無需自責太深。」

我心裏嘀咕:「如果真是正主兒還好,最怕給人家混水摸魚,最後栽在何人手中也不知道!」

定靜輕嘆一聲,轉頭問儀清道:「萼兒傷勢怎麼樣?」

儀清還沒回答,鄭萼已站起身說:「師父,我沒事。」

「很好!此時月黑風高,魔教定以為我等必會挨到天明才敢上路……」定靜吸一口氣,吩咐弟子道,「我們現在就走,一口氣趕去福州再算!靈珊和林師侄是隨貧尼同去,還是留在此間?」

定靜一句話便將我屏除在側,不過沒差,我壓根兒不打算與她們同行,所以才生出要陸拾義護送她們的念頭。

岳靈珊對定靜說:「我和小林子還是與師伯同行吧!」又轉頭望我說:「阿一,你和大師哥沒有投靠魔教,爹爹把你們逐出華山的確是錯了,我和爹爹說去,叫他收回成命,讓你和大師哥重新投入華山派,好不?」

我聽了不禁啼笑皆非,正不知如何回答,旁邊林平之順口說道:「師父是江湖上人所共知的『君子劍』,絕不會冤枉好人;要真搞錯了,也只好一錯到底啦!」岳靈珊一時聽不明白,瞪大眼睛問林平之:「小林子,你剛才說甚麼?」林平之頓覺失言,忙道:「我是說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師父說過的話自難輕易改口。」

我對林平之另眼相看,但在岳靈珊面前不好意思就這話題說下去,便道:「還有一事,務請小師妹和林師弟幫我一把。」

岳靈珊點頭道:「你放心好了,有甚難題即管說出來,我一定幫你。」林平之也道:「只要平之力所能及,一定盡力協助易師哥。」

我嗯了一聲,對岳靈珊說:「你們這次因我之故,在溫家堡耽誤了幾日,此事一定瞞不過你爹爹……但我不願岳掌門恨我更多,若然他問起五祖為甚麼擒住你倆,你們就推說不知道吧!至於甚麼石頭之類,更是無稽之談,不提也罷!」

岳靈珊心想此話不錯,當即贊成。林平之望了我一眼,眼神閃過一絲狡獪之色,也跟著應允。我驚覺林平之是個厲害腳色,為人沉實不浮誇,卻又絕非呆子老實人,還精明得緊要……說起來竟有點像岳不群,大有潛質當個偽君子。不過現實世界中這種人不知凡幾,我對他們並無貶意,只希望林平之莫要學了岳不群的陰險便好。

林平之回頭望了望定靜那邊,說:「我去看看定靜師伯還有甚麼吩咐。」

岳靈珊見林平之走遠,忽然問我:「阿一,你這陣子有見過大師哥嗎?他……他過得可好?」我呆了一呆,才想起她和令狐沖原本感情要好,正想著該如何回答,岳靈珊又道:「其實我真的希望爹爹再收你和大師哥做弟子,我們像以前般在華山山上一起生活,你說多好?」

我望著岳靈珊,衝口而出:「是嗎?到時候妳和林師弟好還是和大師哥好?」岳靈珊陡地一呆,臉色一下變得煞白,眼圈兒卻又紅了:「你、你說甚麼話?連你也來欺負我,我告訴大師哥去……」我話說出口本該後悔,可聽到她又提起令狐沖,忍不住又說:「你還想找大師哥代你出頭,天底下沒這麼便宜的事!既然你說連我也欺負你,怕且你覺得自己早被人『欺負』了吧?是六猴兒麼?」

岳靈珊氣得轉身便行,我踏前一步說:「小師妹,我私下跟你說吧……早前我確實見過大師哥,他身子骨沒甚麼,就是終日酩酊大醉……大師哥風華正茂,竟然生出退隱江湖的念頭,說要到洛陽來個『中隱隱於市』,足見他心如枯槁。其實誰都看出大師哥有兩件憾事,難道你就不知道?就算你爹爹再收他做徒弟,另一件憾事又怎生解決?難道要大師哥躲到思過崖、眼不見為乾淨?」

岳靈珊渾身激靈,眼淚幾乎奪眶而出。我看出她真心掛念令狐沖,然而這種掛念於事無補!我嘆了口氣,說:「我是不想再回華山去了。至於大師哥……就算了吧!」我其實想說「你明知道自己做不了大師哥心裏面那個小師妹,卻又希冀大師哥能像往昔般對待自己,這叫做自私」,但這番話太狠,到頭來還是說出不口。

林平之又走了過來,告訴岳靈珊:「師姊,恆山派的師姊師妹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起行。」

岳靈珊忙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淚水,抬頭對我說:「阿一,既然你不去福州,我們不知何年何月才會再見,你……唉,你好好保重!」

我點點頭,又向遠處的定靜躬身作揖:「師太路上小心。」

「阿彌陀佛!」定靜雙掌合什,垂眉說道:「易少俠大恩,恆山派不敢有忘,貧尼回山以後,自當燒香遙祝易少俠身體安康!」

 

*                      *                      *

 

「大爺,我們為甚麼要這樣做?」

「雙兒,」我咬了一口燒餅,說,「旅途上諸般不便,你便坐下來和我們一道吃飯,用不著你等我、我等你啦!」

「雙兒把燒餅帶在身邊,待會邊走邊吃,大爺不用等我。」雙兒甜甜的笑了笑,又問,「大爺,我們為甚麼不跟他們一道走,而要跟在後面?」

坐對面的石破天也是一臉不解的望著我,我只得解釋:「定靜師太個性死板不懂變通,我已非五嶽劍派的人,她便不願受我恩惠,我又何必勉強跟著他們?再說,我也不願意和前輩師長同行,多不愜意!如今可好,要是敵人又施奇襲,我們可以快速接應,總比倉卒應戰來得要好!」

石破天點點頭,兩三口把燒餅吞進肚子裏。我把碎銀放在桌上,瞧了石破天兩眼,忍不住說:「石兄弟,我早說過行走江湖,有許多大事要幹,你跟我身邊,這些惡戰勢所難免;幸好你內力充沛,幾日間便練成七傷拳,倒成了我一大助力。石兄弟,筎果你再多練一種兵器,那就更好了!」

石破天傻呼呼的笑道:「我練甚麼兵器好?我只懂得幾招雪山劍法,還是在旁邊瞧著那位雪山派的白師傅練劍學回來的。」

我有此一說,是因為石破天與使兵器的人對敵時,往往手忙腳亂、險象環生。但要問我教他甚麼,我卻沒有頭緒──的確,江湖上許多二三流武師好像黃希節、過彥之也敢開館授徒,但我自問真不懂得教人,七傷拳我不過講解幾句,主要還是石破天仗著雄厚內力自修練成。要石破天修習講求內力的武功固然事半功倍,換了兵器的話,內力的優勢便不明顯了。「也不是真要你把兵器練得出神入化,你只需弄明白幾種兵器的特性,那麼徒手對敵還是佔優勢的。」

「易大哥,我覺得我是……那個漸入佳境。」石破天搔了搔頭,「其實昨晚跟那幾個使刀劍的蒙面人對敵,我已沒有溫家堡那次怯場……只要保持冷靜,那些刀光劍影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抓住馬鞍,忍不住閉上雙眼,回憶昨晚一戰。圍攻定靜的四人固然武功高強,其餘十來人也不比石樑五祖差多少,石破天表現確已大有進步。「他見識不廣,卻進步神速,難道竟是天生的學武奇才?」雖云「一理通、百里明」,但內外功根本兩回事吧!

雙兒見我發呆,好奇問:「大爺怎麼了?」

「沒、沒甚麼……」我搖搖頭,一邊騎上小,一邊想:「不過內力好,確能使人耳目聰明、反應敏捷……加上累積了戰鬥經驗,令石破天變得更加可靠!」

想通了這個關節,我便不急著教石破天劍法,只撿些使劍的基本原理跟他解說,好讓他臨敵時有些概念、不致於手足無措。就這樣一邊趕路一邊講解,不消一日便走出仙霞嶺,再過兩天已到福州。

我刻意和恆山派一行人保持距離,可幸路上平安,再也不用我插手干預。

 

*                      *                      *

 

我們站在福州城的大街之中,雙兒躲在我身後東張西望,囁嚅著問:「大爺,接下來我們上哪兒去?」

我笑著反問:「怎麼了雙兒?你好像很不自在?」

雙兒搖了搖頭,說:「也沒甚麼,只是福州人口音怪怪的,我不大聽得明白。」

我呆了呆,心想原來NPC還有方言的設定,但作為玩家用腦波連結,一切都是思想交流,倒沒有語言隔──記得D-34說過,真要出現外國NPC,譬如波斯人、天竺人、羅剎人等,才強制變成外國話。

「原來雙兒沒有語言天分啊!」我輕輕取笑了雙兒一下,心裏卻想,「我本來是千不想萬不想再見到岳不群,而且先前拒絕與岳靈珊及恆山派諸人同行,要是撞見了豈不尷尬?但是恆山派收到消息說日月神教為了搶辟邪劍譜》而大舉入閩,這種big event,除了能為玩家帶來海量經驗值,更有可能提供重要的情報和道具呢!」想到這裏,我已有所決定。「雙兒,你去打聽一下哪裏有客棧,我們在這兒逗留個三兩天吧。」

石破天喜道:「好啊!我從沒到過福州,正好見識一下。」我吐槽他說:「你去過甚麼地方了?除了你住過的兩座見鬼的荒山外,不就是鎮江長樂幫總舵,以及跟我一路走來的幾個地方了嗎?」

雙兒前去打聽客棧所在,我和石破天在附近找了一家茶館,坐下來用點清茶。福州雖然也甚繁華,算得上南方的重要城鎮,但對中原來說,始終屬東南一隅。我也是首次踏足這片地域,而且不像杭州,錯過了未必會再來,所以就像石破天所說,趁機會見識一下也是好的。

但比起石破天一副天真瀾漫的呆相,我心中有著許多顧慮,無法靜下心來欣賞這東南街景。「如今在福州城內,至少有華山、恆山兩派,以及覬覦辟邪劍譜》的日月神教合共三方勢力……不,我不肯定日月神教是否已到福州,但華山、恆山兩派在這裏卻是十拿九穩,兩派聯手便可靠得多;假如向恆山派發號施令的左冷禪也派人前來助拳的話……說起左冷禪,廿八舖那幫蒙面人,曾有一個使出嵩山劍法,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到底是那人偷學嵩山劍法,抑或他真是嵩山派?其他蒙面人呢?如果他們都和嵩山派有關,為甚麼要使詭計偷襲定靜師太?」

由於我所知極少,因此連串問題都沒有答案,想要理出頭緒,除非大膽假設。而就在我大著膽子想要進行推理時,身後傳來了店伴和客人的一番對答:「小二!來十斤汾酒!」「客倌,敝店只是個茶館,不是酒館;我是個茶博士,不是店小二。」「甚麼?外面不是掛著酒旗嗎?」「啊!那面酒旗其實是鄰店掛上去的……」「……難道茶館就沒有酒了?」「客、客倌,敝店雖然有些水酒,但沒有汾酒,更沒有十斤那麼多。還請客倌稍移玉步……」「老子坐下來就不願起身,你拿這些銀兩,過去隔壁給老子打十斤汾酒回來!」

但聽客人聲音粗豪,說話又蠻不講理,我忍不住回頭望去,看見角落處的桌子旁邊坐著一個高大男人,這人披著一頭長髮,長長的臉孔輪廓深刻,瞧著十分臉熟。恰好這時他也望我這邊,濃眉一揚,打個哈哈,叫道:「易兄弟,不想在這裏見到你!」說著竟站起身,推開茶博士走到石破天旁邊,堂而皇之的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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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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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默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