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貳肆．第二三二回 訪雪谷精明悉兇案
襄陽英雄大會後，霍都潛入郭府搶奪了丐幫鎮幫之寶、歷代幫主的信物打狗棒，黃蓉因為丐幫「蜀中無大將」，逼不得已下只好拜託我和瑱琦協助追回打狗棒，還答應事成後告訴我們有關神石的線索。
於是我們兵分兩路，瑱琦和程英、李思豪往蒙古大營方向追蹤，而我則與胡斐望東北而行，目標是蒙古帝國首府大都。結果我沒追上霍都，卻在萊州給玄冥二老打成重傷；另一方面，瑱琦他們在蒙古軍營發現霍都蹤影，憑著眾人努力，加上黃蓉調動胡斐、段譽前去幫忙，終於成功奪回打狗棒。
聽胡斐說，儘管他們得手了，可是幾場惡戰，瑱琦、李思豪等人俱受了傷，又遭霍都派出的蒙古武士窮追不捨，唯有邊戰邊逃，不知不覺來到崑崙山腳，也就「順理成章」躲在紅梅山莊養傷兼暫避風頭。
我們在一廳堂圍著八仙桌坐下，胡斐續道：「……事情經過大抵這樣。我們躲進山中，其實已擺脫了那些蒙古武士，但怕他們死心不息，竟然誤打誤撞找上門來，又玠兄加強了莊院的戒備，組織莊丁巡邏和把風……這日輪到我負責打點，忽聞莊丁報告發現敵蹤，於是出莊查看，哪知道竟然是大哥！」頓了一頓，胡斐笑道，「我們一直與郭夫人飛鴿傳書，得知大哥回到金陵休養，如今看大哥顏色，似乎已經大好？」
胡斐目睹我受重傷，但他沒有隨我南歸和求醫平一指，並不知道我的傷情。我含糊其辭，說：「已經康復得七七八八……你們呢？又玠傷勢無礙吧？」
「又玠兄先後兩次跟霍都交手，傷得最重，不過早在半月以前便痊愈啦！我們留在紅梅山莊，也是抱個『小心駛得萬年船』的心思……大概數日裏就要動身，大哥要是再遲上少許，怕要吃閉門羮了。」
「咦？有這麼巧？」
「對呀！郭夫人曾在信中提及，六大派將於八月十五會師光明頂，以圖殲滅明教。程姑娘認為此戰必定吸引包括蒙古韃子的注意，正是大好時機，讓我們把打狗棒帶回中原。」
我道了句原來如此：「我就為此事而來……」話才說了個開頭，便看見李思豪和瑱琦並肩走進廳堂，接著程英、段譽也都到了。
一下子見到許多熟悉面孔，我也是十分感動：「又玠，程姑娘……還有侍劍和琴兒，真是好久沒見啦！」
程英襝衽為禮，說：「易公子，你傷勢已經康復了吧？」
大家都關心我的傷勢，我實在無法說出真相。「很好，否則如何敢行走江湖？」
「石兄弟別來無恙嘛？」李思豪向石破天抱了抱拳，轉頭問我道，「藍教主不是跟在你旁邊嗎？這兩位又是誰家的姑娘？紅梅山莊招呼不周，還請諸位貴客見諒！」
好明顯胡斐和李思豪都把石破天當成石中玉了。我覺得這不是辦法，便想法子給他解釋：「又玠，三弟，這位石兄弟可不是那個不成材的石中玉……他跟我一樣得了離魂症，對前事不甚了了，卻因為與石中玉長一個模樣，於是給長樂幫撿了去頂替幫主一職，後來雪山派又把他當成石中玉劫走了……總之說來話長，反正他不知道自己原來的名字，我讓他乾脆挪用石中玉在長樂幫的化名，就叫石破天。」
「嗄？竟然有這回事？」眾人聽了極是意外，琴兒更老實不客氣的繞著石破天轉了幾圈，把他打量個夠。「怎可能啊？我真的看不出有何分別呢！」
石破天的故事實在太「爆」啦，大家都暫時忘了藍鳳凰。李思豪揶揄琴兒道：「你肯定自己記得石中玉的特徵？」
我笑著說：「除非並肩而站，他倆真的很像啊！否則親如父母、同門都分辨不到，何況你們相處時間不多？」
石破天搔著後腦說：「原來你們一樣認錯了人，我就想你們怎麼識得我……」
侍劍微笑說：「其實也不會認錯啦！你跟那位石公子相貌雖然相似，言行卻有雲泥之別，只要細心留意，立刻便能分辨出來。」
我又介紹其餘兩人：「……雙兒是我把弟韋小寶的近身丫鬟，因故流落異鄉，竟然給我遇見了，便把她留在身邊，看看甚麼時候帶她上京與小寶重聚。至於這位木姑娘，是修羅刀秦女俠的入室弟子……她小時曾數次作客紅梅山莊，若非得她領路，我們要如何在崑崙山脈中找到貴寶莊？」
李思豪啊啊兩聲，說：「原來木姑娘和敝莊有此淵源，在下實在不知。所以木姑娘跟拙荊是舊識？」
木婉清點頭道：「我聽說了啦，雪嶺雙姝兩位姊姊都嫁了你……我可不許易郎學你享那齊人之福！」
我嚇了一跳，斜眼睨著瑱琦，她倒似沒有聽見般，神色絲毫不變。李思豪身子微晃，雙手抓住椅柄，回頭吩咐侍劍道：「你去請夫人出來，就說有故人來訪，讓她出來相見。」
我見李思豪神情哀傷，這才記起英雄大宴後，他妻子武青嬰到襄陽尋夫，並帶來惡耗，說另一位夫人意外身亡……看樣子李思豪還沒從悲痛中恢復過來！我正沒做處，瑱琦卻望我說：「阿一，我們從師姊那裏得知你被神秘高手所傷，而且傷勢非輕，須立刻折返養傷；胡三弟和段公子會合我們後，說起其中經過更是動魄驚心，我們幾個的傷勢，和你相比簡直小巫見大巫……你真的完全康復了？知道對頭身份嗎？」
我和瑱琦四目交投，立刻知道她刻意岔開話題，意圖不讓李思豪繼續神傷。李思豪果然望向我，我本不欲就此話題多講甚麼，也只好答道：「我們姑且叫那兩個人做玄冥二老吧！他們是蒙古武士中的一等一高手，打傷我的武功，是失傳多年的玄冥神掌。」這些都是我從D-34和平一指那裏打聽回來的情報，胡斐和段譽都是第一次聽說。「我經脈受了重創，連內功也使不出來，唯有打道回府了。幸好我遇到一位奇人，得他傳授獨門心法，終於將經脈重新打通，回復十成功力。」我說的都是實情，只是略過寒毒一節不提，也算不上說謊吧？
程英微笑著說：「師妹十分擔心，恨不得插翅飛去南京呢！」
瑱琦嗔道：「師姊，你怎麼學了胡三弟，也說這種便宜話？」
我心想，瑱琦和我是戀人關係，自該有這份關心。正當我心裏甜甜的，驀地旁邊傳來一股肅殺之氣——原來木婉清正以怨毒的目光盯著我看，我真怕她忍不住舉臂就用情人節射我！
幸好這時候，又有人走進廳堂，琴兒把武青嬰和她的丫鬟小鳳帶來了。
「青妹，這位木姑娘以前曾到紅梅山莊作客，你認得嗎？」
武青嬰有些意外，一時間沒有答話，倒是小鳳驚訝道：「這不是木家姑娘麼？你認不認得小鳳啊？」
木婉清點點頭，小鳳喜道：「多年沒見啦，不想你還記得我……夫人也曾見過木姑娘，不過木姑娘都是住在紅梅山莊，和小姐比較熟，夫人印象自然沒那麼深刻了！」
經小鳳一提，我又想起來了，朱武連環莊本來就包括朱家的紅梅山莊和武家的綠柳山莊，而一直聽木婉清所言，秦紅棉好像只跟朱家有交情，那麼武青嬰不認得並不出奇。果然木婉清對小鳳說：「我也只見過這位武姊姊兩面而已……朱家大姊呢？你不是她近侍麼？」
李思豪、武青嬰和小鳳臉色瞬間慘白，餘人也都十分尷尬，不知該怎麼回答。我見瑱琦對我投以疑惑的目光，苦笑道：「是我不好，一時忘了此事，沒有預先跟木姑娘解釋……」
李思豪站起來，挽住武青嬰左手，對木婉清說：「在下還有點事情……此刻無法相陪，請木姑娘和諸位恕罪則個。小鳳既認得木姑娘，就由你負責招待吧！務須細心伺候，莫要待慢了貴客！」
* * *
我和胡斐、段譽三人在莊院後面漫步，花了半個時辰，約略講述了這半年以來的經歷。段譽像是聽說書般聽得津津有味，胡斐卻是又喜又悲，嘆道：「不想大哥竟找到了二哥，而二哥遭遇又是如此慘淡！難道這世上真的好人沒好報，惡人又沒報應嗎？」
「輪迴報應之說豈能盡信？到頭來還得靠自己……」我隨口說著，竟想起了丁典的救世之說，情不自禁望了望自己的拳頭，「遭遇難說，結果卻未必一定不如人意……各人性格不同，即便遇上同一件事情，結果也就大相逕庭。譬如你我搭上二弟的際遇，大概會做出跟二弟迴異的選擇和行動，自然闖出另一番天地。」
「嗯～大哥也曾被誣蔑勾結魔教，被正派人士千里追殺呢！」胡斐又是一陣唏噓，說：「二哥雖然有點懦弱……或者說不喜爭鬥，但他畢竟是個好人呢，就該受這種罪嗎？」
「人善被人欺，這是千古名言。」我嘿聲說，「我好不容易把二弟救出大牢，他卻選擇退隱江湖，結果又出事兒；我再從血刀老祖手上救他性命，他又要留在大雪谷陪伴水姑娘！不過我想，如果這次二弟真能夠歸隱大雪谷，不啻是最好的結局！」
「大哥，我們此番南歸，你便帶我到那大雪谷去，咱兄弟仨好好聚上一聚！」
我拍拍胡斐肩頭，換話題道：「原本是我答應郭夫人追查打狗棒下落，豈料出師未捷，竟為玄冥二老所傷，浪費許多時間休養……結果擔子都落你們肩上！幸好，你們最終完成了這樁『不可能的任務』、奪回打狗棒，做哥哥的真是自愧不如。」
瑱琦和胡斐的奪棒行動的是重要，尤其我傷重無法參與遊戲時，瑱琦挺身而出，黃蓉也該滿意了吧？神石情報隨時入手，這就是分工合作的好處了！這是個好開始，瑱琦能夠獨當一面的話，對遊戲進度將有很大幫助。
胡斐輕輕搖頭，語氣大是感慨：「我們只顧著潛入蒙古大營盜棒，後來給韃子武士追捕，逃到紅梅山莊來養傷……雖說沒有辜負郭夫人的期望，卻怎似得大哥，又是溫家堡又是血刀老祖，還有甚麼善惡二使，江湖生活多采多姿。」
段譽也附和道：「當日我和胡兄弟打從萊州乘船前往大都，沒幾天便接到丐幫傳書，要我們去會合韓、程兩姑娘，一直到現在……我真想快些回去中原花花世界。」
黃蓉書信有提及瑱琦他們在蒙古大營發現霍都行蹤後，一直伺機奪棒，等到會合胡斐、段譽，便合計潛入大營，終於成功把打狗棒盜出來。至於後來給霍都發現，並率眾追捕他們的過程，以至如何逃到紅梅山莊，我也聽胡斐敘述過了，便不再問，說：「和譽兄，如果你想返回中原，這次恐怕只能讓你隻身獨行了。」
段譽很是意外：「易兄此話怎說？」
我轉望胡斐說：「這次我趕來紅梅山莊，聚舊只是其中一層……若只為見面，也不急在一時三刻啦。先前三弟提及六大派圍攻光明頂，說這是你們將打狗棒帶返襄陽的最佳時機，我是十分認同，霍都找不著你們，未必輕易放棄，最有可能便是守住通往襄陽的要道，等著你們自投羅網。不過六大派與明教這一戰太過觸目，或能擾亂霍都視線，讓你們有機可乘。然而我這次趕來大西北，卻是為了參與六派圍攻明教這個大事件！」
「大哥打算參戰？」胡斐先是一呆，然後疾聲道，「我對這一戰不甚了了，但這不比襄陽英雄宴……六大派沒錯代表了中原武林，但我以為與蒙古韃子侵我大宋不同，明教與中原各派的仇怨，怕是私仇居多，跟公義無關！」
我見胡斐一臉義正詞嚴，啊聲道：「我隱約也有些類似三弟的想法，卻不似你立場那麼明顯……三弟倒像是同情明教居多？剛才我說『參與』而非『參戰』，就是想長長見識，覺得這種武林大事錯過了很可惜。至於到時要如何站邊，不妨再多收集些情報再作決定。」頓了一頓，繼續說，「這光明頂我是鐵定要去的了，在這之前繞到紅梅山莊來，就是想找你和又玠一同前往……你要說我多管閒事的話，我還不多管閒事，如何會有溫家堡、大雪谷、凌霄城這些經歷？」
「我怎會以為大哥多管閒事呢？我這人管的閒事要是少了，也不會在北京掌門大會撞上大哥啦！」胡斐撫掌笑道，「對了！由掌門大會開始，然後是梅莊和襄陽，咱兄弟倆與又玠兄可是黃金組合呢！」
「你也知道『黃金組合』？」我打個哈哈，轉頭對段譽說，「我跟三弟拜把子出生入死，相信又玠亦會同往，如果和譽兄想要返回中原，唯有在此道別啦！」
「你們想這個過橋抽板？」段譽跳起來道，「搶那打狗棒多麼危險，我都捨命陪君子……這之後自然還是一起行動啦！」
其實段譽武功時靈時不靈，我向來沒甚麼期望，他去不去都沒所謂。豈料胡斐卻說：「段兄肯一同前往自是最好，我們又可並肩作戰了。」
我心想胡斐真客氣，又或者這陣子聯快行動，二人竟建立了深厚情誼？我跟段譽最早混熟，可是他武功不行，個性迂腐又紳士，我對他雖無惡感，卻始終談不上重視。「對啦！此事我還沒跟又玠和瑱琦說……明天一定要起行了，用過飯後我們再從長計議吧！」
我們又走一陣子，見天色已然不早，便打算返回莊院，這時候我瞥見兩條人影自後門走出、往林子方向奔去。雖然隔著老遠，我認得後面那人是木婉清，心想她千萬別要暗中搗鬼才好，於是決定尾隨她，看她搞甚麼東東。胡斐和我極有默契，知趣地找個藉口拉著段譽陪他回莊，好讓我單獨行動。
木婉清不似藍鳳凰，沒有苗女過分的熱情，可是她少與人接觸，某些舉止比藍鳳凰更不識大體，有時候我甚至覺得她故意讓人難堪。她既鐵心嫁我，我真怕她知悉我和瑱琦的關係後會弄出甚麼大事來。
自從恢復十成抱元勁，我的輕功也回來了，即使我亦步亦趨跟在兩人後面，她們還是絲毫不覺。這時候我也看清楚了，在木婉清前面領路的是武青嬰近侍小鳳。「啊啊！她們只是聚舊嗎？有必要跑到這種地方來？前面又是個甚麼所在？」我心裏嘀咕，有點後悔自己多管閒事。
出了林子，眼前卻是一處斷崖。我閃身躲在不遠處的一塊山石後面，聽得小鳳道：「……小姐就是從這裏掉下去的。」
木婉清站在岸邊往下望，點頭道：「從這裏掉下去，果然是尸骨無全。」
我與懸崖有一段距離，但聽木婉清這樣說，也信了個九成。「原來是為了憑弔朱九真……她心地還是好的，就是讓師父調教得偏激了些。」李思豪特意吩咐小鳳招呼木婉清，自是讓她來說明箇中原委，避免再勾起傷心事。
我回憶當日武青嬰捎來惡耗，侍劍安慰李囚豪說朱九真未必就死，李思豪卻斬釘截鐵說沒救了，木婉清勘察現場後似乎認同此說。可是她又問：「雪山雙姝武功不俗……我知道武功再好，這樣掉下去也是有死無生，問題是憑朱姊姊的武功怎可能輕易墮崖？這裏還是她的地頭呢！」
小鳳啊啊兩聲，半晌才說：「那時地上積雪，小姐又一時走神……」
木婉清似沒聽到小鳳說話，自顧自道：「打從我認識你開始，你便是朱姊姊的近侍，又是紅梅山莊大丫鬟。怎麼朱姊姊出事了，你就跟了武姑娘？」
「這個……自從朱、武兩位莊主被仇家所殺，我家小姐和二夫人同時嫁莊主為妻……她倆都成了我主子。小姐過世後，我原本痛不欲生，幸得二夫人開解，又把我留在身邊，我再重新振作，對於二夫人我是非常感激……」
小鳳這番話我好像聽過，只不明白木婉清盡問這些無聊事幹嗎。豈料木婉清突然飛身躍起，柳葉刀已然出鞘、架在小鳳頸上！兩人一進一退，已貼近了崖邊，在凜冽山中搖搖欲墜，看得我倒抽一口涼氣！
「你這害主的刁奴，還敢在本姑娘面前說謊？」
「木、木姑娘，此話……此話怎講……」小鳳臉色變得煞白，既怕頸上利刀，又怕腳下斷崖，真個是動彈不得，進是死、退也是死。
「其實我不特別親近朱姊姊……雖然我都住紅梅山莊，可朱姊姊總是一副瞧不起人的嘴臉。然而我就是不待見你的所作所為！你竟然勾結姓武的女人謀害你家主人？」
「我沒有和二夫人合計！」小鳳驚聲尖叫，「那是二夫人……二夫人也沒有害小姐，那是小姐失足墮崖……」
「你真以為這大話騙得了人？不認識妳們都算了，我很懷疑姓李的竟被妳們蒙蔽！」木婉清打個哈哈，盯著小鳳說，「妳家小姐和武姑娘素來不睦，朱武連環莊裏誰不知道？難道你真以為我當年少不更事、看不出來？那時候，她們不就為了爭奪一個小白臉……也不記得是誰的表哥、誰的師兄，好像叫衛壁吧？這衛壁呢？」
「衛少爺……在緣柳山莊被仇家圍攻時，跟武莊主一同殉難。」
「她們二人為了個小白臉尚且爭風呷醋，如今換了一個男人就能共侍一夫？雖然我不肯定她們會鬥到甚麼地步，但朱姊姊死得不明不白，真相就昭然若揭了！」木婉清手腕一翻，柳葉刀刀鋒更是貼住小鳳喉嚨，「你堅持不吐真話，我把你一刀殺了，再一腳踢到崖底……旁人問起就說你一時走神。真是報應不爽！」
小鳳失聲叫道：「木、木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其實我也沒說謊，我真的甚麼也不知道……是二夫人，是二夫人這樣對我說，我也只能依著她的說法……」
「給我說清楚一點！」
「那天早晨，二夫人先是支開了我，再偕我家小姐出莊……她回來後告訴我小姐失足墮崖，卻威逼我、讓我向莊丁家人說成自己親眼目睹，二夫人倒不在現場……我不敢猜度二夫人做了甚麼，反正兩個都是我主子，二夫人要取我性命亦易如反掌，我……」
木婉清退後一步，把柳葉刀還進刀鞘裏。「所以說，果然是武青嬰那賤婢殺了朱九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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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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