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壹．第六回 憂前程瑱琦走天涯
就這樣平平安安的過了一夜。
青城派固然不會這麼快找上門來，而我也因為終於知道事情真相，放下心頭大石，一直緊繃著的心情得到了放鬆。雖然我只是睡在地上，但比過去四天都要睡得安寧。
儘管我對《群俠傳X》仍是一知半解，好像甚麼人製作它、採用哪種技術開發，甚至一些切身問題例如遊戲包含幾本武俠小說、版圖實際面積、時代背景等等，全都不清不楚，然而我們的處境比先前好得多。既然有了目標讓我們努力，最終一定能夠離開這裏，回到現實，至少我是這樣相信。
關於這個遊戲的時代背景，D-34曾經向我們解釋，說這是個全新的世界觀，所有故事的時空早已融會貫通，只是我們無法想像而已。但她也說了，當我們親自見識過，就會「一目了然」。
總之我和瑱琦必須離開竹廬，即使它是我們在這個遊戲世界的家。我固然怕那個青城派的甚麼余滄海，真如勞德諾所言來找我晦氣；更重要是我們要練好武功，將來成為武林盟主──不為其他，就為了能夠回去現實世界！而在遊戲過程中，我們還要收集十四顆神石，接下來的日子有我們忙了。
磨磨蹭蹭也是沒用，反正要到外面尋找線索與及拜師學藝，那就坐言起行，立即動身！
天亮沒多久我就醒過來，到竹廬外面打一桶井水，然後在園子做運動。我一輩子沒做過早操，這次算是對自己的一種鼓舞吧！雖說《群俠傳X》是電腦遊戲，我這個玩家卻非坐在電腦前面按滑鼠、敲鍵盤，而是要身體力行──我的身體還留在現實世界，只思想和遊戲程式在互動，但對我來說，感覺真實得不得了。
我把井水提進廚房後，便為遠行作最後準備。我首先檢查包袱裏頭的物事，確定所有銀兩都收好了；又在廳中仔細搜尋一遍，看看還有甚麼東西沒拿走。
接著我用搖控器檢查示窗功能。先按「確定」鍵，鐳射示窗便憑空出現，遊戲選單上有「狀況」、「武功」、「物品」、「資產」、「地圖」和「管理」六個選項。我可以用搖控器的「↑」鍵和「↓」鍵選擇項目，然後按「確定」鍵進入選項，按「取消」鍵跳回原先畫面。
我順序查看，先選擇「狀況」一欄，裏面有幾個數值，包括「功力」、「內力」、「體力」和「其他」，我不知道功力和內力有甚麼分別，至於「其他」代表甚麼，我也沒有任何頭緒。
「體力值是100點，看來這是個滿數，病了、受傷或疲累便會下降。我的功力值是38點，內力值是1點？不是說笑吧？那最大的數值是多少？」
第二項是「武功」。男生多少有點打架才能，大概值個38點的功力，除此之外我真的不懂武藝。然而示窗顯示有一項基本武功給我防身：「猜、猜拳？別耍我吧！這也算得上是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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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會猜拳
我繼續查看「物品」，發現只要是我據為己有的物件，一律能在這欄中找到，並列明物品名稱和功用。我從家中櫃子裏頭找出很多丹藥，本來不知用途，現在看解說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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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匕首、火石、傷風素、排毒美顏丸、貳零肆陸靈芝丸
至於「資產」方面，我暫時有五十兩銀子，還有這個竹廬。五十兩已是一筆很可觀的財富，根據我對歷史的認知，尋常人家年入不過是二三十兩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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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銀子50兩、百里鄉竹廬
「這個竹林原來叫百里鄉嗎……反正我要出遠門，也許不會再回來，不如變賣了這座竹廬換成銀兩……」D-34老是強調像真度，我也不把它當遊戲看：「『走佬』當然要變賣家財，不過……這種鬼地方只怕賣不了多少錢。」
我不小心踫跌了一個十兩重的大元寶，掉到地上發出鏗的一聲。我連忙俯身拾起，把它塞進懷裏：「這些東西屬於我和瑱琦兩人……還是省著用，以後的日子可長著呢！」
「甚麼事這樣嘈吵？」瑱琦揉著眼睛從房中走出來，望我問道。大概因為晚睡的關係，她竟睡至日上三竿。
我見瑱琦頭髮蓬鬆，卻不減清麗，心中不禁一陣悸動。
瑱琦其實不算特別美麗。她身量不高，大概只有五呎三四吋；但鵝蛋臉上五官整齊小巧，渾身肌膚有如牛奶般白晢嫩滑。我喜歡瑱琦不施脂粉的自然美，還有她那種溫柔敦厚的個性。
瑱琦見我望著她，稍稍整理頭髮，有點靦腆的說道：「我臉上有甚麼東西？」
「不！」我回過神來，指著面前的鐳射示窗，說道：「我在查看示窗內容，妳要來看看嗎？」
瑱琦嗯了一聲，笑道：「我想先梳洗一下。」
「我打了水，就放在裏頭。」我指了指著廚房。
瑱琦進了廚房又走出來，「對了！我們沒有牙刷、牙膏，要怎麼辦？」
我搔了搔頭，說：「這是古代嘛！將就著拿青鹽水漱口便是了！要不，茶也可以。」
瑱琦有點不情願，卻也沒有別的辦法。這個地方由電腦模擬出來，世界觀和時代背景或許與史實大相徑庭，但以人事而論，可謂相差無幾，只要學著古人生活便可以了──文化、歷史算是我的專科，正好學以致用。
「不用太在意……剛剛睡醒的口氣只是電腦根據我們潛意識模擬出來，只要主觀相信自己已清潔乾淨，難道電腦還讓我們長蛀牙？」我想起一事，過去幾天我感覺肚餓口渴，自然要吃饅頭喝水，之後也有小解……但我竟然沒上過大號！假設電腦系統真如D-34所言如實反映心理和生理需要，這怎麼可能啊？不過想深一層，我在真實生活也常常隔天才上一次大號，或許吃飯、小解這些每日數次的行為更容易讓人記住？
在虛擬世界之中，一切皆是心理因素作祟──現實裏忘記上大號的人，來到這裏也沒有需要。只可惜我不能忘記肚餓，看來也不會不怕受傷和死亡。
我用搖控器選擇示窗中「地圖」一欄，畫面立即切換成地圖模樣。小學生也能憑沿岸地形認出這是一幅中國地圖，而我很快便找到杭州位置，並且在杭州的右上方看見「你在此處」四個字。
這片竹林就在太湖南面、嘉興府旁邊，杭州、蘇州、湖州都在附近。竹林面積極廣，所以叫百里鄉，我們的竹廬剛好位於正中，向南走便到平安集，向北走直達太湖邊。
看見瑱琦走出廚房，我嚐試用指尖觸碰示窗：「有了它便不會迷路！妳看旁邊的功能？放大、縮小……還可以顯示許多不同資訊，跟智能手機也不惶多讓！」地圖上主要顯示城鎮位置，甚至山川、道路、客店等等，簡直就是旅遊資訊。
除了用搖控器操控示窗，D-34說過可以用手觸碰。這示窗是由鐳射構成的投射映像，呈半透明，然而當我的指尖碰到上面的選項時，示窗立即作出反應。看來在這個虛擬世界裏頭，沒有甚麼是不可能的。
瑱琦看得有趣，在我身旁坐下。我把搖控器塞到她手中，說：「妳試著按『確定』鍵……對！打開『狀況』一欄看看？」
不出所料，搖控器能夠核對玩家身份，瑱琦親自打開示窗，裏面是她的個人資料。瑱琦的體力值也是100點，功力值卻只有6點、內力值1點……瑱琦是個柔弱的女生，不能和我相提並論。
這些數字對瑱琦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她根本不明白角色扮演遊戲的玩法。我想著要如何向她說明，瑱琦卻已問道：「甚麼叫做猜拳？剪刀石頭布嗎？」
瑱琦竟也具備了基本武功，教我感到意外。我不知道這猜拳要怎麼使出，更想像不到瑱琦動手動腳的模樣。
我正在竊笑，瑱琦放下搖控器，轉頭問道：「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
「依照D-34所言，把這個遊戲完成。」我收起笑容，「我知道不容易，但要回家便唯有這樣做。」
瑱琦連連搖頭，「我不覺得這是一個遊戲。」
我把茶壺拿到廚房擱在灶邊，然後在一個銅煲中添滿水，大聲說道：「不想玩、不喜歡玩，遊戲只會變成苦差。這的確是電腦遊戲，除了太過逼真外，玩法和一般『RPG』差不多……」回頭看見瑱琦站在廚房門口，我連忙調整聲量，「尋找線索、完成任務、提升等級，一直到遊戲結束為止。」
「我不相信自己身處電腦創造的虛擬世界，這裏太真實了！我總覺得我是真人……你看，我捏著臉頰還感覺疼痛！」
看著瑱琦的可愛相，我苦笑了一下，蹲下去用火石在灶底打火，再次解釋道：「我們在這裏看到、聽到、嗅到、嚐到和觸到的東西，都是電腦用數據虛擬出來，實際上不存在。妳捏自己臉頰，其實只是妳『想像』而已，根本沒有任何動作，因為妳的身體不在這裏……」
「理論上是這樣，但我感到痛楚。」
「因為電腦告訴妳疼痛！據我估計，遊戲程式截斷了大腦和身體的聯繫，直接把訊息傳送到我們腦袋。甚麼叫做像真度？妳想著要捏自己，電腦就讓妳感到適當的痛楚，像我用竹筷敲這水煲，電腦讓我聽到相應的聲音。」我拿起一根竹筷，在灶頭上的銅煲大力敲打了兩下，發出噹噹聲。
瑱琦臉上滿是敬佩的神色：「阿一，你知道得真多。」
我臉上一紅，說道：「男孩子喜愛科幻電影，當中不少有關虛擬世界的題材，我跟妳提及過《廿二世紀殺人網絡》吧？還有那套《十三度凶間》……英文名好像叫《The Thirteen Floor》，也是講述虛擬遊戲的荷里活電影。」
「我不看科幻電影。」
看著水燒開了，我在茶壺放些茶葉，提起銅煲把熱水倒進壺中。「甚麼叫真實？我們的思想不是無形嗎？思想、記憶、程式、數據，還有這模擬世界，我們要怎麼區分？」
瑱琦接過茶壺，搖頭說道：「你的問題屬於理科，還是屬於哲學？」
時近正午，我們又採些新鮮的扁尖筍，煮了兩大碗稀湯，兩人坐在桌子旁邊，一陣風捲殘雲，胡亂填飽肚子，又趕著整理行裝。瑱琦重新挽了髮髻，穿載整齊，這麼在房門一站，活脫就是個大家閨秀，那身華衣美服與我的平民裝束不甚合襯，算是遊戲設定的敗筆。
不過完成版應會作出適當的修改吧！
我把包袱揹到背上，打趣的躬身說道：「韓姑娘，請！」
「易……易公子不必多禮。」瑱琦對古時候的禮儀不太了解，想了半晌才喊出「公子」兩字。我跟瑱琦雖然是大學同窗，她主修的卻是其他科目。
我把籬笆的竹門掩上，再次打量這座竹廬──作為遊戲為我們安排的家，它的任務要完結了，我們有許多事情要做，來日許沒機會再回來。
「OK！走吧！」我拍了拍瑱琦的肩膊，「我們要開始旅程囉！」
瑱琦跟在我後面，突然說道：「阿一，我看你好像很興奮的樣子……我知道這是個電腦遊戲，但你一點也不擔心的嗎？」
「我很擔心，但老是愁眉苦臉亦於事無補。妳認識我有大半年了，還不知道我的性格？」
「在我眼中，你就是貪玩和散漫而已！」
雖然我對瑱琦很有好感，其實感情比普通朋友還要普通。不過瑱琦這兩個考語尚算準確，皆因我個性鮮明、表裏如一。
「我不喜歡認真，不代表我不懂得認真。」我笑道：「對於玩，我一向是很認真的。」
「這值得炫耀嗎？你有把握完成遊戲？」
「哈哈！」我豎起姆指，在瑱琦面前晃了晃。「我經常打電玩，尤其是RPG。但這遊戲規模太大，不是一時三刻就能玩完，我們應該定個期限來督促自己──昨晚D-34說過，這裏的一天等如現實的一秒，我們花十年時間破關，現實世界才不過一小時罷了。」
瑱琦聽到要挨上十年，登時嚇得臉青唇白。「我不要！」
看著瑱琦的樣子，我不禁哈哈大笑。瑱琦啐了一口，又說道：「男生都喜歡這些玩意，我男朋友經常自誇打電玩的技術呢！我以為玩物喪志，想不到有日要用這種『才能』幫忙脫險。」瑱琦似乎很為她的男朋友感到自豪。「阿一呢？你也精於此道吧？」
瑱琦的問題令我尷尬萬分，只好乾笑數聲蒙混過去。我又怎好意思告訴她，儘管熱愛RPG，也玩過不少，但我至今沒完成過任何遊戲？
我不喜歡騙人，更不願意給她男朋友比下去。
經過兩次來回，今趟我僅用了一半時間便走出竹林。平安集就在不遠處，但我怕招惹青城派的傢伙，不敢再去。
「這裏與蘇、杭距離近嗎？」
「我聽平安集上的人說，從這裏到杭州不過兩天路程。剛才我看過地圖，這話果然不假，杭州就在平安集西南方約一百里；至於蘇州則在北面，距離也是百里左右。」
「嗄？常聽人家說『蘇杭』，原來兩個地方相差這麼遠？」
「相比起整個中國，那是相當接近了。」我對瑱琦說：「這裏的風景地貌應該模仿現實，只不知道屬哪個年代而已。所謂『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杭州景色我是非常欣羨的。」
瑱琦斜睨著我，說道：「你真是有興緻啊！又要找東西又要當武林盟主，時間已十分緊逼，哪有餘暇理會甚麼景色？你不急著回家嗎？」
「我當然焦急！只是既沒頭緒，那便順其自然，線索會自動跑出來的。」
瑱琦以為我說笑，嗔道：「有這麼便宜的事嗎？」
「妳沒聽過『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嗎？世事往往如此。」我笑道：「盲目亂闖怎麼可能找到線索？我們上嘉興吧！嘉興是最接近平安集的大城，從這裏向東行，黃昏前準到。」
我不敢到杭州去，昨天羅人傑透露了余滄海會在杭州客店錦華居出現，要是給那些青城弟子認出我就麻煩了。只可惜了西子湖──大陸的風土地貌遭受人為破壞，其中西湖就是一個例子。若有幸一睹西湖原始風采，實在是非常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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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日子風和日麗，雖然已是初夏，在官道上行走還不算太辛苦。以這個季節作為展開遊戲的時間，於玩家心情總算有些好處，仿佛充滿希望和朝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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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年4月
離開竹林後，不一會就找到了官道。貫通大江南北的官道，把所有較具規模的城鎮通通連接到一起，緣著官道走絕不會錯。至於其他山徑小路，要靠示窗的地圖來幫忙辨認，再偏僻的岔道則連地圖也沒有標示。
我們兩人並肩而行，一路上指指點點，即使四周景色沒甚麼看頭，但因為透著新鮮，即如來往行人的衣著，甚至驢車和騾車，也夠引起我們的興趣。正如我告訴瑱琦，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在電腦遊戲世界裏頭，苦著臉也是要玩，開開心心也是要玩，為甚麼不抱著享受的態度進行遊戲？
這樣走走停停，再加上瑱琦腳程慢，幸好嘉興和平安集相距不過二十里，黃昏時分我們已到達這個著名的浙東大城。
江南本是魚米之鄉，嘉興更是各種物資的集散地，城中一片繁華景象，教我和瑱琦看得瞠目結舌。旺角、銅鑼灣是真正的摩肩接踵，嘉興城人流亦差不了多少──這裏街道比較狹窄，兩邊全是賣物的攤頭、擔子，使得行人非常擁擠。
隨便找了個途人詢問，知道客店所在，我回頭對瑱琦說道：「很快便天黑了，我們先找客棧落腳。」
我們走進城中最大的「秀水客棧」，揹著包袱來到櫃檯前面，掌櫃堆起笑臉問：「兩位是投棧還是用飯？」
我可能看得太多武俠劇了，衝口而出便說：「給我兩間上房。」
掌櫃答應一聲，喚道：「小方，帶客倌上房！天字三號、天字四號！」
一個小伙子領著我們走上樓梯。兩、三層高的樓房在中國古代是稀鬆平常的事，然而走在木造的樓梯上面，我還是有點提心吊膽。
秀水客棧是嘉興最好的客店，膳食卻只是一般。我約瑱琦到外面用飯，隨便向路人打聽，都說「住秀水、吃醉仙」，嘉興「醉仙樓」的酒菜最好，遠近馳名。
這醉仙樓在南湖湖畔，也是樓高二層，樓上自然是雅座。我和瑱琦拾級而上，揀了窗邊一張桌子坐定，立即便有店小二來招呼。
「客倌，要茶要酒？」店小二從肩上取過抹布抹了抹桌子，問道。
我會喝酒，啤酒、紅酒、白酒、伏特加之類，就是沒嚐過中國酒。這時候聽店小二問起，突然來了酒興，便道：「給我來半斤女兒紅！姑娘不喝酒……Well，就給她沏一壺上好的碧螺春吧！」
我在平安集的酒樓中叫不出酒菜名字，今趟可不能在瑱琦面前失禮。女兒紅是浙江名釀，碧螺春也是江南名茶，這裏賣的定然不差。
「客倌，有新鮮運到的四腮鱸魚，下酒是最好的！」
「甚好！就來一尾鱸魚……另外要兩碗鹵牛肉麵！」
瑱琦說道：「阿一，你連菜也曉得點了！看來古代生活你是非常適合，就是要記住，不要經常爆英文。」
我正努力回想過去接觸過有關中國古代文化的一切知識，可半點也不輕鬆，甚麼四腮五腮鱸魚便從來沒聽說過。至於平常說話，我已不斷提醒自己多用古代漢語，莫說英文了，比較近代的詞彙也要摒棄，免得惹人疑竇。
今番出遊不比前次到平安集，既知道身周所有人都是電腦模擬的NPC，感覺始終怪怪的，不欲引起他們絲毫疑心……雖然D-34再三強調NPC與真人幾乎一樣，焉知道他們會幹出甚麼事情來？
此時暮色四合，隱見南湖面上還有幾艘小舟在蕩漾。瑱琦雙手托著香腮，望著窗外沉思。我看她的模樣有點思家，說道：「記得大學迎新營，我們在營地住了四天，妳來到這裏才第二日，怎麼就想不開！」
「不是我們來到這裏多少天的問題，而是我們還要留在這裏多久？」瑱琦吸了一口氣，說道：「阿一！你要是花數十年也不能當上武林盟主，那怎辦？」
「現實世界才過了兩秒鐘，」店小二送來兩碗牛肉麵，我洗了洗筷子，強調著說：「是兩秒鐘！妳別想得太長遠！」
瑱琦拾起筷子，把麵都塞進嘴裏，臉蛋兒變得漲鼓鼓的，我看見了忍不住偷笑。
「瑱琦，我和妳一般心急，只是千頭萬緒不知如何開始……RPG最初只讓玩家摸索玩法、提升實力與及收集情報，因此劇情較鬆散，好像沒甚麼進展，以後會越來越緊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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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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