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貳貳．第二一一回 遊舊地玄素莊遭難
卷貳貳〈雪山驚魂〉
心曲低訴不休，月明花滿小樓，
曲曲相應心事倆相串，笛琴和應風中留。
菊花深知我心，菊花偏牽我恨。
既得遇見再得相牽，終生不要分！
依戀往日情，未改痴痴一片心；
今天見未能，熱愛不變心裏贈；
他朝再會難，亦會甘心一再等，
寧願化蝶亦無怨恨！寧願化蝶也甘心！
～陳美琪
* * *
挨到第二天城門打開，我和李佩儀立馬返回福州城。甫穿過城門，便看見兩個背掛兩袋的丐幫幫眾在城門守候，從他們看見李佩儀時鬆一口氣的模樣看來，可知方舵主擔心我們出意外。
我在群俠世界待久了，嘗過流亡海外，也嘗過死裏逃生，總算領悟一些人情世故，不如初踏江湖時莽撞。譬如昨晚夜探山神廟，竟給我發現左冷禪和不知甚麼人勾手、商議陰謀詭計！換了以前，我一定急不及待通告天下，至少也得想法子知會華山、恆山兩派中有些交情的人；但現在我想法不一樣了，至少能夠作全盤考慮——從他們的對話推敲，嵩山派礙於福州城的形勢，似乎暫緩了針對華山以及恆山兩派的操作。即便他們再有下一步計劃，對象大有可能是泰山派。
至於我，昨晚沒給左冷禪、費彬等高手發現已屬萬幸，雖然聽到左冷禪急着北歸，難保有嵩山派高手留在福州城裏監視各派動靜呢！我要是輕舉妄動，隨時要吃大虧的。沒錯我已挽回形象、不再是武林中的過街老鼠，只是正如昨日鍾鎮所示範，在江湖這種不脫野蠻成分的世界裏，私怨往往能夠擺上檯面「名正言順」地了結，就連公義也不能將之扯平。如果講私不講公，我能夠拉幫的，便是桃花島和丐幫這兩層關係網，聽起來很夠瞧，可如今福州有嵩山派眾高手以及跟他們勾結的神祕組織；還有對我恨之入骨的岳不群和素有積怨的余滄海，我可以靠方舵主和李佩儀阻嚇他們？
「和岳不群摸黑廝殺就算了，要是跟嵩山派余滄海明著放對，拉上田伯光助拳簡直就是『公關災難』，好不容易建立的名聲又要一下子掃地了！」這也是我為甚麼夜探山神廟不帶上田伯光的原因，雖然他本身傷勢著實不輕。「沒錯田伯光除了採花，算不上甚麼壞人，我跟他也談得頗投契……但這畢竟是電玩遊戲，和他『組隊』是萬萬不能，除非我決定以後也走黑暗路線啦！」
「易少俠，我這就回去，把嵩山派的陰謀通知方舵主。」李佩儀在我旁邊說話，讓我精神重新集中。
「李姑娘，昨晚之事不宜張揚……你我人微言輕，豈能憑片面之辭戳破嵩山派和左冷禪所樹立的形象？說出去就跟拿石頭砸自己的腳一樣……當然此事瞞不過方舵主，你就把我的話也告訴他，他知道該怎麼辦了。」我看方舵主是個人才，絕非只有匹夫之勇的莽漢，相信他懂得權衡輕重。
和李佩儀分別後，我回到客棧，田伯光和石破天都在前堂等著。看兩人傷勢均無大礙，尤其石破天內傷本就沒有田伯光重，加上臉頰已經消腫，恢復得七七八八了。
田伯光說：「雙兒姑娘說你徹夜未歸，難道又去了福威鏢局？反正劍譜都已給姓林的取去了，我勸你還是盡早離開福州，少招惹岳老兒為妙。」
我也正有此意。此行看似沒有得著，譬如找到《辟邪劍譜》，卻變成為林平之作嫁，因為我還想和瑱琦玩玩……此外，我也沒得到任何和神石有關的情報。只不過，確認了是嵩山派沿途偷襲恆山派，以及左冷禪意欲把五嶽劍派合併成一個「五嶽派」，這情報量還是十分豐富，更需要時間慢慢整理消化。
「我打算午後便離開福州……石兄弟，你去收拾一下行裝吧！」我見石破天點頭答應，轉頭望田伯光問，「田兄之後有何打算？」
田伯光打個哈哈：「福州城有這許多正派高手，加上我身受內傷，實在不宜久留……只可惜了那位知府千金！」頓了一頓，才又說，「左右無事，我陪著易兄弟走上一程，也好有個照應！」
我正自感嘆那位千金小姐出嫁前得保清白，聽得田伯光言語，失聲問道：「田兄知道我要上哪兒去嗎？」
田伯光又是哈聲一笑，「田某半生浪蕩江湖，興之所至，沒甚麼地方不敢去、不能去，何必問呢！」
昨日方舵主叮囑我不應與田伯光來往，那一下我固然反感，轉頭卻明白他說的道理。但我跟田伯光縱有瓜葛，始終只是萍水相逢的泛泛之交，反正之後各散東西，沒必要學那些假道學、偽君子般撇清以自保吧。豈知峰迴路轉，田伯光忽然要求同行，那是變相「組隊」了！如此一來，我的名聲怕要直線下降，岳不群、鍾鎮等人要殺我就更加理直氣壯啦。
我正想法子推搪，不知田伯光底蘊的石破天竟拍手稱好！看著田伯光那副病容，不得不承認他是因為我才給岳不群打傷……田伯光自己都開口了，我實在應該「照應」他，直至他恢復十成功力為止。
我想，要是讓岳不群、鍾鎮等人知道我與田伯光同行，必然拿來做殺我的藉口，這不用懷疑。要是石清、閔柔知道了，他們會怎樣想？郭靖、黃蓉知道了，他們又會怎樣想？袁承志、穆人清知道了會怎樣想？瑱琦、焦宛兒知道了又會怎樣想？
老生常談式的感受，名門正派這副枷鎖真讓人吃不消，連交個朋友也不得自由。但從另一個角度看，樂見我和田伯光「組隊」的，只怕都是想坑害我的壞人；至於真心對我好的朋友，可想而知都會反對我和田伯光有任何接觸……我應該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的立場。
但此刻真的不便與田伯光「割蓆」。我見田伯光返回房間，便也跟過去，向他說了昨晚的所見所聞——田伯光是黑道高手，江湖經驗又豐富，他的意見應該很值得參考。「原來是這麼回事……你壞了嵩山派的陰謀，離開福州城的對的！」
「田兄，你以為左冷禪的詭計能夠成功嗎？和他勾結的人又是甚麼來頭？」
「將五嶽劍派合併的確是異想天開……所謂『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左冷禪早已走了不知多少步啦！他也算是一代梟雄，絕對可以將不可能變成可能……派人暗算各派高手，證明前期布置差不多完成了，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
「三年前，嵩山派借故逼死衡山派劉正風，大概就是計劃的一部分。我偷聽他們說話，左冷禪也不是要趕盡殺絕……」我一邊回想，一邊推敲著說，「他們想要臣服其餘四派高手，等到威逼利誘不成，才挑一二人『祭旗』，以起殺一儆百之效……」
「易兄弟這分析合理，搞不好他們未必想殺定靜老尼，最好是逼她歸順，然後牽制定閒師太呢！至於和左冷禪合作的人，其來歷實在可圈可點……試想想，左冷禪貴為五嶽盟主，足以跟少林方丈、武當掌教平起平坐，身分何等尊貴；而易兄弟說那些傢伙竟敢在左冷禪面前放肆無禮，來頭絕不簡單，即使左冷禪也要忌憚幾分！」
「田兄都說了，憑著五嶽劍派的勢力以及左冷禪的名望，還有誰能夠讓他忌憚啊？少林、武當兩派不會跟他合作……難不成是日月神教？」
「日月神教和五嶽劍派多少年來勢成水火，決不可能合作；再說，神教憑一教之力與中原各派抗衡，東方教主更加號稱除張三丰外第一人……左冷禪身分再高，也沒資格與東方教主談合作。」田伯光搖頭道。
我其實有些想法，卻不敢肯定，好半晌才說：「我記得左冷禪曾對他的師弟說，那些披黑斗篷的人就愛殺人和滅門……左冷禪拜託他們的，好可能也是讓他們去殺人！」
「『三教九流、七幫十八派』……有資格跟『十八派』中的五嶽劍派談合作，而又非名門正派的，不是『三教』就是『九流』了！」田伯光一語道破，「易兄弟，『九流』之說，在江湖流傳不過五六年左右，始終沒有人親眼見過他們，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們真實存在。江湖上確有好幾宗滅門慘案牽和『九流』有關，但也有可能是穿鑿附會，或者真兇為了脫罪而把罪名安到他們頭上。如果昨晚易兄弟見到的真是九流的人，你好可能是除了那些僱用九流然後守口如瓶的人外，唯一一個證實九流存在的人證！」
我呆了片刻，嘿聲說道：「我連嵩山派的陰謀都不敢透露出去，如何敢爆九流的『大鑊』？如果九流真的存在，我把他們曝光，立馬便要招來殺人之禍！」
田伯光苦笑道：「你明白最好！我還怕你『雄心壯志』，滅掉七霸後要再挑九流呢！」
我不理田伯光，逕自整理我所知道有關九流的一切。打從我初踏江湖，便在南賢那裏得知九流存在，之後又陸陸續續聽人提起，都是一些謠傳式情報，說法莫衷一是。總的而言，「九流」好可能是個殺手組織，所謂「九」，許是指九名武功高強的殺手，也有可能分九個支部，或者乾脆由九個幫派組成。那個披斗篷的人多次提及他的「老大」，貌似不把左冷禪放在眼裏，那位「老大」是九名高手之一，還是整個組織的首領？他的身分地位更勝左冷禪嗎？
至於那個披玄色大斗篷的人，功力值高達四百七十點，他就是其中一個殺手嗎？組織裏的殺手都這麼厲害？他們合共有多少人？
如果九流果然存在，而且果真是一個殺手組織，受僱殺人以至滅門，那麼縱使惡行不彰，對於江湖而言，它絕對是一個禍胎，必須消滅、剷除。我又不禁想，九流是否也像日月神教一樣在打神石的主意？如果是，這遊戲要怎麼玩下去啊？
* * *
我和雙兒、石破天、田伯光一行四人曉行夜宿，不一日進入了湖廣省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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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年5月
福州之行雖然收獲不少重要情報，對我而言卻遠遠不夠。莫忘了我身中玄冥寒毒，服用鎮心理氣丸後只餘一年壽限——不，踏入五月不久，前次藥性一過寒毒便立即發作，我不得不吞下第三枚鎮心理氣丸，連同這一枚的藥效，實際上我只餘下十個月左右的壽命而已！
雖然要在十個月內收集齊全十四顆神石的機會十分渺茫，可也不能不嘗試。就當是奢望奇蹟出現吧，要是我足不出戶，奇蹟可不會自動降臨易府；只有出外闖蕩歷練，才有機會引發各種「奇遇」吧！
而我首要目標，當然還是收集神石了。我先後找回《兵器譜》上排名天罡十五的鴛鴦雙刀，算是完成了鑄劍山莊莊主劍名所委派的任務，這時候正好順道前去向他換取有關神石的情報。
想當年，王重陽把十四枚神石分別交託不同的武林名宿保管，鑄劍山莊的上代莊主也是其中之一。劍名提到他父親把神石妥善收藏後，再將線索藏於鴛鴦刀上。我自取得鴛鴦雙刀後，已反覆研究過許多遍，始終不得要領，唯有依著劍名所言，把鴛鴦寶刀帶回鑄劍山莊，與他一同參詳。
這日來到洞庭湖畔，端午節已過去好幾天了。但我依舊想起往年端午石清夫婦為我擺解紛宴，心中不禁十分感激。自襄陽英雄宴後，我有五個多月沒見過「黑白雙劍」了，何不上玄素莊拜會他們？
我在玄素莊住了兩個月，附近一帶十分熟悉，於是一邊前行，一邊給石破天和雙兒指點各處風景名勝。至於田伯光，他知道「黑白雙劍」黑白分明，鑄劍山莊也是名門正派，皆容不下他這個採花淫賊，於是在附近覓了家客棧繼續養傷，說好了我還刀後再跟他會合。
要到玄素莊了，石破天忽然問我道：「易大哥，依你說，石先生和石夫人是石幫主的親爹親娘？他們會不也把我認錯了？」
石破天平易近人又有些傻氣，雙兒雖然恪守丫環身份，和他相處久了，也會跟他說笑話：「石少爺真愛說笑，哪有爹娘會認錯親生子女的？」
「我不知道！貝大夫認錯了，長樂幫上下幾百人也認錯了；白師傅認錯了，他的師弟師妹也認錯了；他們都和那個真正的石幫主很熟，可是全都認錯了……易大哥和藍姑娘第一次見到我時，不也認錯了嗎？好可能我們真的長得一模一樣啊！」
「的確很像，但石清和閔柔不會認錯的……如無意外，石中玉就在他們身邊嘛！屆時你自己看看長得有多像。或許並肩而站，可以比較出輪廓細微的分別，否則真的不容易辨認呢。」我中肯地說，「不過，石中玉反出雪山派有一段日子，剛好由少年長成青年，雪山派眾人認錯也是正常的。倒是貝海石如此精明，且與石中玉朝夕相見，竟也分辨不出就顯出得出奇了。」
我想，要是讓石清、閔柔和石中玉見到石破天，不知會是甚麼場面？我抱著看熱鬧的心態直奔玄素莊，萬料不到當我們到達時，整座莊子竟被燒成一片白地！
當我回過神來，心裏一陣驚懼，立即聯想到近年的武林慘案，多少成名人物以至整個門派被殺個死盡死絕；又回想起前陣子目睹左冷禪和疑似九流的殺手勾結……石清為了給我排難解紛，不惜跟嵩山派作對，是否因此招惹左冷禪怨恨，借九流之手對付他？
幸好問過附近的鄉里，卻不是這回事。
他們說石清夫婦年初曾回莊住了三個月，直至起火兩天前，忽又攜子遠行。這場大火是如何燒起，鄉里間無人知道，只聽說莊中家丁都及時逃了出來，由丁堅帶著離開。
我放下心頭大石，可是一心想見故人，結果撲了個空，且看著「八大莊」之一的玄素莊落得如此下場，心中自然萬分不高興。但事已至此，我們又可以做些甚麼？只好按原定計劃，沿湖畔北上，前去拜訪鑄劍山莊。
我們來到渡頭，當年在這裏擺渡的計老頭已被殺死，連帶渡頭也給荒廢了。我用輕功在附近跑了一圈，好不容易才覓得船家，把我們三人送到鑄劍山莊去。
登上劍臺後，我立即到門前通報姓名，早有莊中家僕進去稟報。過了不久，那個鐵管家親自走出來相迎，笑道：「與易少俠一別經年，少俠風采更勝往昔！」
「正確來說是十個月吧了！」我點頭道，「那時候也是初夏時節，想不到時間過得這麼快。」
「易少俠這陣子做下了許多大事！消息傳來，主人很是高興，常常說易少俠英雄出少年，將來前途無可限量！」
「今日前來，我有喜事要說與莊主知道，未知是否得便？」我拉著鐵管家小聲道。鐵管家自然猜不著我要說些甚麼，但當下人最緊要懂得別多問，立即領著我們三人往莊院深處走去，到達藏劍室的外面。
鐵管家推開藏劍室的門，一個背影高大的男人穿著玄色一口鐘面壁而坐，正是鑄劍山莊莊主劍名。他回過頭來，朗聲笑道：「易兄弟，某家想你想得可苦了！」
我抱拳招呼道：「莊主，好久不見！」
劍名站了起來，瞄了瞄雙兒，問：「韓姑娘呢？」
「韓姑娘奉郭夫人之命去辦點事。」我笑著介紹道，「這兩位是石破天石兄弟和雙兒姑娘。」
劍名點了點頭，請我們坐下，鐵管家早已奉上香茶。
「兩個月前某家派人到錢塘江去，只要勘驗到正確的落水位置，立即就開始打撈天下第一劍。」劍名指了指掛在牆上的錢塘江口的地圖，說：「天下第一劍劍身沉重，即便那兒水流急湍，估計它也是在落水處直沉江底。」
其實我自己對此全不關心，畢竟有了英雄劍已很足夠，尋回天下第一劍也是得物無所用。「有勞莊主了……莊主，講起天罡神兵，在下也有一事相告。」昨晚我已從次元包袱取出鴛鴦刀，另外包好交給雙兒保管，這時用眼神向她示意，她立即將包裹放到几上。我親自解開包裹的活結，將布揭開，一對《兵器譜》排名十五位的神兵鴛鴦刀便展現在眾人眼前。
鐵管家失聲叫道：「鴛鴦刀！」
劍名忍不住伸手搶過，輕撫刀鞘，喃喃說道：「果然是鴛鴦刀！果然便是我的鴛鴦刀！整整一年又四月，我終於找回你了！」他把雙刀納在懷中，抬頭望我，「易兄弟……易兄弟你這是……」
「我答應過莊主，要幫你找回這對寶刀，自然不敢怠慢。」我笑著說道，「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我得知當日奪刀之人竟是滿洲朝廷的鷹犬，橫豎沒事幹，便跟著到北京想辦法搶回來。」
劍名「啊」的一聲問：「這對刀是易兄弟在大內侍衛手中奪回來的嗎？」
我又笑了一笑，搖頭道：「非也。原來日月神教也看上這刀，兩個長老比我早一步出手，將刀搶去了……結果我追到江南梅莊，從一位姓莫的長老手裏奪回寶刀……」
劍名聽得奪刀過程如此曲折凶險，十分不好意思：「易兄弟只要捎個口信來鑄劍山莊，某家大可親自解決，何需勞煩易兄弟為某家涉險？」
「這算甚麼話？易一得蒙莊主厚待，只出這麼點力實未能報答莊主萬一。」我站起身說道，「況且這是我答應過莊主的，無論是否莊主要求，易一說出口的話一定做到。」
「易兄弟真是信人！某家也實在太……」劍名嘆了口氣，向站他身後的鐵管家招了招手。鐵管家湊過頭去，劍名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但見鐵管家臉色微變，眼神充滿疑惑，劍名又是肯定的點頭，他才轉身走出藏劍室。
我左思右想，要如何提醒劍名「兌現承諾」、說出藏在鴛鴦刀上有關神石的線索？若是我主動問他，會否顯得我為私心才幫他尋回鴛鴦刀？
雖然這也是事實。
劍名卻像徹底忘記了般，只捧著鴛鴦刀反覆觀賞。我再也按捺不住，剛想開口問他，鐵管家又走進藏劍室，他把一個錦盒放到劍名面前，然後退到後面。
「易兄弟，記得當日我們談起鴛鴦刀時，曾經提及過和它有關的兩個秘密，其中一個是『無敵於天下』，你我對這也沒多大興趣吧！」
聽劍名這樣說，我想他要入「正題」了，不禁心頭狂喜——繼「白馬嘯西風」、「飛狐外傳」和「碧血劍」後，第四顆神石也要有頭緒了！我盡量使自己語氣保持平靜：「是有這麼回事……『無敵於天下』總不會是一句咒語，莫說故弄玄虛，就算真有其事，最多也不過是一套曠世神功。天下神功何其多？只要肯下苦功，少林、武當等玄門正宗也足夠練到出神入化了。」
「對！某家也這麼認為！」劍名豎起了拇指讚道，「易兄弟於世情看得真是通透。『無敵於天下』不能使易兄弟動心，只不過第二個祕密易兄弟卻是興趣濃厚！」
我笑了笑，看來還是坦白一點比較好：「是的，想不到莊主也記得此事……莊主說過鴛鴦刀中藏有神石的線索？」
劍名盯著我，好一會兒才說：「當年王重陽要先父保存神石，便是想待將來交給『有緣人』，先父過世前亦曾再三叮囑。但誰是『有緣人』？此關節先父和我也想不明白。有時候，世事就這樣奇怪，某家一見你，就覺得你是有緣人……不單某家，南賢前輩、黃島主都把你當有緣人，大概不會有錯吧！」聽得劍名這樣說，我心情激動得幾乎要跳起來！劍名吸了口氣，望著我徐徐說道，「易兄弟，某家說過神石的線索就在鴛鴦刀上，其實……某家是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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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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