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貳肆.第二四O回 改厄運激活莊旗使
「天外飛龍」可是我華山派劍宗的一招殺着,勢道何等猛烈,突然使將開來,一般人只怕被這一劍當場釘死。但滅絕師太武功何等高明,我早料她不會輕易中招。果不其然,滅絕師太聽到飛劍破空聲響,霍地轉身,揮出英雄劍將丁敏君的長劍打飛!
我志不在傷害滅絕師太,擲劍之後已使出上天梯輕功,如影隨形的跟著長劍直撲向她,並趁她砸飛長劍的瞬間,夾手奪過英雄劍,在半空一個翻身,輕輕巧巧的落到金花婆婆身旁。
其實以功力而論,我跟田伯光已不相上下,甚至乎跟余滄海也差距不遠了。雖然比不上滅絕師太,可也不至於太過懸殊;再加上變起倉卒,這招「天外飛龍」確是又急又猛,滅絕師太終是女流,擋開「天外飛龍」後握力有瞬間驟降,這才讓我有機可乘。
滅絕師太此番失手,對她來說不啻是個奇恥大辱,臉上一陣紅一陣青的,十分難看。
我抱拳說道:「師太承讓了!我此乃取回自己佩劍,實在情非得已……若有冒犯,還望師太恕罪則個!」
金花婆婆見我討了便宜又賣乖,在旁嘻嘻一笑:「你這小子真壞……如今物歸原主,實乃可喜可賀!」我呆了一呆,心想這婆婆年逾古稀,聲音也是乾巴巴的十分難聽,怎麼剛才一笑,笑聲竟有些嬌嫩?我忍不住轉頭又打量她,發現她那雙死魚般的眼睛,好像閃過一絲狡黠,不禁大奇。
滅絕師太定過神來,重重哼了一聲:「姓易的,是老尼小看你了!想不到你內外功已有如此火候,快滾出來接我老尼十招!」
「師太!是妳強『借』我的英雄劍,我逼不得已才出手取回,妳就不必為此而向我興甚麼問罪之師了。」我挺胸說道,「雖然你們六大派聯手合攻明教,但說話不能不講理……這裏都是崑崙、崆峒兩派的名宿,敢問崑崙派白前輩,崆峒派唐、常兩位前輩,我易一做錯了甚麼?師太要是強取你們的趁手兵器去給倚天劍砍斷,你們樂意嗎?」
白傲天、唐文亮等聞言都是支吾以對,讓滅絕師太的神情變得加倍難看——儘管無人答話,大家的意思也是可想而知。滅絕師太性情何等激烈,但身為一派掌門,又是武林名宿,絕不可以公然耍無賴,現在給我用言語逼住,一時間倒也無話可說。
丁敏君讓我打了兩巴掌,這時才猛然驚醒,衝到滅絕師太旁邊,雙手捧著高高腫起的兩邊臉,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道:「師父!這臭小子打我啊!妳教訓教訓他!」又指著我大吼,「臭小子!我師父愛搶你的劍便搶你的劍,我峨嵋派難道還不能搶你……」
滅絕師太心情本已極度惡劣,此時再也忍耐不住,反手一掌摑去,把丁敏君打得直跌出去:「我峨嵋派的臉還沒讓妳丟夠嗎?」
丁敏君跌出十餘步,這才一交坐倒,周芷若和汪琳連忙上前扶住她。丁敏君右邊臉再次挨摑,疼得厲害又無地自容,卻不敢哭出來,只一把將周、汪兩人推開。
「這實在大快人心!」我心想。
「金花婆婆!快交出倚天劍!除非我峨嵋派死淨死絕,否則必前仆後繼,不得倚天劍誓不罷休!」
金花婆婆哼了一聲,冷冷掃視面前眾人。除了峨嵋派外,崆峒、崑崙兩派的弟子無不退後一步,恐防金花婆婆以倚天劍攻過去——先前看見滅絕師太拿來殺銳金旗的人如砍瓜切菜,大家知道厲害,自己是萬難抵擋。
「咳咳!當日蝴蝶谷一戰,我只因倚天劍而輸了半招,當時就說,要找一把可以匹敵倚天劍的神兵利器,再來找回場子。所謂『倚天屠龍』……咳咳,要接得住倚天劍,須得有屠龍刀才行,可惜數年來一直無功。滅絕老尼!我金花婆婆要的是公平一戰,今日倚天劍雖在我手,我可不會學妳那般恃劍欺人!」頓了一頓,金花婆婆又道,「這倚天劍嘛!先由我保管,直到尋得屠龍刀,我才交還妳。咳咳……然後一決高下!」
我側頭打量倚天劍,果然是一把令人膽戰心驚的死亡之劍。「『倚天屠龍』?十四顆跟查老原著相關的神石,其中『倚天屠龍記』那一顆的線索,定然着落到這對神兵之上!如今倚天劍就在眼前,可惜眾目睽睽,我也只好望『劍』輕嘆了!」
「靜玄!芷若!」滅絕師太昂首說道,「為師去搶回倚天劍,妳們兩人給我在旁邊掠陣!倚天劍乃本派至寶,絕不能落入人手,所謂劍在人在,劍亡人亡,顧不了江湖道義,更顧不了本派存亡。」靜玄、周芷若各答應一聲,滅絕師太繼續說,「為師若死在倚天劍下,你們都得給我奮勇向前,誰人立功便可傳我衣砵;若始終未能取回寶劍,峨嵋派覆滅於此罷了!」
那邊廂峨嵋派眾女俠各持長劍,一起圍了上來;這邊廂金花婆婆也是嚴陣以待。我則進退維谷、十分尷尬,幫哪一邊都不成!
崑崙、崆峒兩派看來是不打算插手了,銳金旗掌旗使莊錚忙着幫下屬解穴療傷,也不知道是否參戰,形成金花婆婆獨鬥峨嵋派數十人的局面,可是金花婆婆有倚天劍在手,勝負仍然難料。
「觀乎剛才滅絕師太屠殺銳金旗眾,此戰要是開打,滅絕師太又無法憑自己搶回倚天劍,峨嵋派這些弟子一旦投入戰場,勢必傷亡慘重……銳金旗那些粗漢就算了,我實在不想看到峨嵋派這些娘們斷手折足的慘況啊!」
到了這個關頭,我心裏忍不住又長嘆一聲——真的難呀!我在湖上打滾有四年時間,曾幾何時我忘了自己是在玩遊戲、玩一個game over就會死的遊戲,尤其在我武功突飛猛進,贏得了名聲的時候。然後我忽然受了重傷,內力全失又命不久矣,眼看無法活着離開遊戲,這才重拾初心,想着如何盡快完成遊戲、不讓自己死在這裏頭。
事隔大半年,我在不知不覺中取回內力,又向張無忌學九陽神功、性命似乎得以保全……現在我該重新思考自己目標,總不能都像剛才般意氣用事,為着銳金旗而摃上了峨嵋派吧!沒錯,我這次來到光明頂,是為了參與這個big event,不論如何選邊,總有機會跟明教或者六大派作對,而無論哪邊都不好惹。但我這樣做是為了爭取更多遊戲資本,就算不一定立刻拿到神石,也想獲得重要道具或情報,所以是有目的而為之。
除此之外,從群俠世界角度看,中原六大派突然在這個時間點跑來西域對付明教,背後一定有甚麼原因,甚至可能有黑手在幕後操弄!無論是想完成遊戲抑或享受遊戲,決不是幫哪一邊打贏這場仗的問題……識破當中陰謀、讓雙方止息干戈,才是最王道的解決方法!
想到這裏,我靈機一動,決心冒險一試。眼見金花婆婆對我沒怎麼防備,便故作自然地將英雄劍插在腰間,五指才剛鬆開劍鞘,左掌遽出拍向金花婆婆肩膀,右手同時往倚天劍劍柄抓去。金花婆婆一陣詫異,側身縮手避過我的一抓,然後反手削我左腕。我左掌變拍為拿,反手勾住倚天劍的劍鏜,右手以手刀切向金花婆婆手腕。金花婆婆當機立斷,鬆手撒劍,讓我輕輕巧巧的把倚天劍奪了過來。
我連退兩步,相距滅絕師太和金花婆婆都有一段距離,心裏大呼僥倖——金花婆婆武功實不下於滅絕師太,認真幹架我還不是她的對手。
「小子!你幹甚麼?」「易一!你到底幫哪一邊?」金花婆婆和滅絕師太齊聲喝問。
「婆婆、師太,請聽易一一言。」我倒提倚天劍,分別向兩人拱了拱手,徐徐說道,「妳們兩位為了一把倚天劍爭持下去,到頭來只落得一個群毆的下場,屆時不知有多少峨嵋派的師姐妹傷在倚天劍下。正如師太所言,今番六大派出關誓滅明教,早做好犧牲的準備……但如今連明教首腦也未見著,就為了一把倚天劍而弄至屍橫遍野,實在是不划算!倚天劍招招斷人兵器,既霸道又不祥,有違我輩俠義道精神,師太還是少用為妙!」
「大膽易一!老尼的事要你來管?」滅絕師太雙目睜圓,大聲喝道,「倚天劍乃我派祖師傳下來的鎮山之寶,你懂個屁!快把劍還來!」
「易一不敢!」沒想到滅絕師太身為出家人,衝口而出就飇髒話,我不禁嚇了一大跳,「倚天劍乃貴派鎮派之寶,易一自當歸還。易一自知武功不濟,但得倚天劍之助,卻也可隨意斷人刀劍、輕鬆取勝……真要攜劍全身而退,亦未必不可能。易一斗膽,想要憑此向師太討個人情。」
滅絕師太冷笑道:「討個人情?甚麼人情?」倚天劍先前落在武功和她不相伯仲的金花婆婆手中,滅絕師太便無勝算。如今換了我手執倚天劍,威脅自然大減,不過倚天劍威力不容少覷,滅絕師太先忍住怒氣,姑且看我有甚麼要求。
「師太,易一本來就不欲與六大派為敵,只是不忍見許多大好男兒命喪黃泉……明教教眾雖為你們眼中的魔教妖人,卻也是有父母妻兒的,還望師太手下留情,答應放他們走路!師太乃一派之尊,言出必踐……只要一句話,倚天劍易一便雙手奉上。」
滅絕師太又是「嘿」的一聲冷笑,上下打量著我。金花婆婆叫道:「小子!滅絕老尼法號滅絕,又怎會輕易答應你的要求?她便是答應了也是要反口的,你可別這麼傻,隨便相信她!」
「師太乃峨嵋派掌門,自是一諾千金,更何況這裏許多武林前輩可以作證?」我微笑道,「師太,還請你老手下留情!」
「易少俠!」銳金旗掌旗使莊錚總算把二十多名仍活着的下屬都救治完,朗聲說道,「你不用替我們向老賊尼求情,我銳金旗眾兄弟已經決心以身殉教……」
「如果沒得選擇,這也不失為英雄行徑,但有機會全身而退,倒不如回去重整旗鼓,再謀打算!」我壓着嗓音對莊錚說。我心想距中秋還有一天時間,雖然對於如何化解這場大戰,我還沒有丁點頭緒,但未到最後也不能絕望啊!我一邊勸導莊錚,一邊心念電轉地思考着:「救銳金旗確是見小童將入於井的惻隱心,玩家角度是要解決event。所有已經發生或即將發生的大事,好像包括海寧陳家的多宗武林血案、嵩山派與九流勾結、俠客島橫空出現,以至六大派突然聯手圍剿明教等等,會不會都是同一個幕後黑手搞出來的?如果這些事件之間毫無關連,也就是幾件獨立的big event而已;如果這些事件都有關係,那所謂幕後黑手子好可能就是這個遊戲的終極big boss!」
儘管由一開始D-34和南賢的說明,都指出玩家在群俠世界就是根據原著相關線索收集十四顆神石,從而引發華山論劍,奪魁也就完成遊戲。這十四部原著,有的有big boss有的沒有,在構成群俠世界之後,貌似不至於會誕生相對整個世界觀而言的終極boss。但D-34亦說過,NPC們會隨着遊戲進行而建立自己的思想感情和價值觀,或許哪一部原著的big boss野心越來越大,自行進化至危及整個群俠世界的終極boss也說不定。
想到這裏我已理清頭緒——這次我可不是意氣用事,與其說用倚天劍向滅絕師太換取銳金旗活命,倒不如說假借給銳金旗求情、其實為了要把倚天劍還給滅絕師太!我看出滅絕師太為奪倚天劍甚麼也做得出來,此事繼續鬧下去對雙方都沒好處,搞不好就是個兩敗俱傷!既然不可能在現階段勸退六大派,倒不如讓他們上光明頂,看事態發展會否出現牽扯出一些蛛絲馬跡,甚至乎引出幕後那只黑手!
如果滅絕師太能夠體諒我苦心,猜出我全心還劍,甚至有機會打好我跟峨嵋派的關係呢!
滅絕師太聽了我的提議,回頭望白傲天和唐文亮。白、唐兩人齊聲道:「願遵師太決定。」滅絕師太緩緩點頭,說:「今日且讓這班魔教妖人多活一時三刻,待上得光明頂,老尼誓以倚天劍飲盡魔頭頸中鮮血!」頓了一頓,朝我們喝道,「銳金旗的妖人聽住了!今日我峨嵋派網開一面,光明頂再決生死!」
莊錚等人不服氣,便想上前叫罵討戰,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金花婆婆龍頭拐杖一頓地,冷笑道:「既然有人替你們求情,就姑且領了這個情吧!一股腦兒死在這裏就救得了明教麼?」莊錚聽了此話,只能氣呼呼地閉上嘴巴。
我踏上一步,作揖道:「師太慈悲,易一感激不盡。」
滅絕師太哼聲道:「易一,你還不把倚天劍拿來?」
我雙手托着倚天劍高舉過頂:「自當歸還!」
滅絕師太冷笑道:「易一!你救了這幫魔教妖人的性命,以後他們每殺傷一個六大派弟子,這人命都該算到你頭上!濫做好人,可不要得!」
我手中一輕,倚天劍已被滅絕師太拿去。我正想說些甚麼來打圓場,忽地胸口劇震,一時間立足不定,接連往後翻了兩個筋斗,方才摔到地上。原來滅絕師太接劍之際,竟發掌拍在我胸腹之間,這一下掌力凌厲猶勝鐵錘重擊,使得我五臟六腑全都翻轉了般。我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聲噴出兩口鮮血,委頓在地爬不起來。
「老尼姑!怎麼偷襲易少俠?」「答應了人家要求又出爾反爾,好不要臉!」「老賊尼卑鄙無恥,還自稱名門正派,好不害羞!」「易少俠替我們求情,反遭受創,咱們銳金旗豈是貪生怕死之輩,大夥兒一起拼了!」「老尼姑有倚天劍,咱兄弟也有頸上人頭,可不怕妳!」銳金旗眾人七嘴八舌,便要上前撕殺。
「不……千萬……千萬不可!」我艱難地抬起上半身,又吐了一大口鮮血,「……諸位大哥……請別上前送死……」
「易少俠,易相公!」莊錚將我扶起,關心問道,「你這傷有多重?身子骨還挨得住嗎?」又抬頭望滅絕師太喝問,「賊老尼!妳講信義不講?這出爾反爾是怎麼說?」
丁敏君在後面看著,這時見有機會,走到滅絕師太身旁叫囂道:「我師父面對正派中人自然講信義了,可是你們這些邪魔外道也配和我師父講這一套?師父別理會他,將魔教妖人連易一全都殺了干淨……」
「妳有完沒完?」滅絕師太反手一掌,把丁敏君左邊臉打得更腫,怒道,「為師是不講口齒的人嗎?即使是魔教邪徒,為師說出來的話豈有不算數之理!」丁敏君又吃了個大虧,臉可都丟光丟清,連忙躲回峨嵋女弟子當中,不敢造次。
滅絕師太昂首斜睨莊錚道:「老尼雖答應易一不殺你們,可沒有說不殺易一!滅絕師太一生不受人威脅,這一掌算是教訓易一這個狂妄小子!」然後對我說,「今日放你一馬,你要是鐵了心幫着魔教和六大派作對,下次見面老尼定必取你人頭!」
我吸了一口氣,又噴了一口鮮血,知道自己有金蟾甲護身,這才沒有讓滅絕師太一掌取了性命。金蟾甲能擋刀劍,卻阻隔不了凌厲掌力,只能勉強抵消十之二三。我苦笑着說:「謝……謝師太手下留情!」
滅絕師太再不理會我和銳金旗眾人,向金花婆婆道:「待妳找到足以跟倚天劍比拼的神兵後,再上峨嵋山找我吧!」然後轉身向崑崙、崆峒諸人道,「我們走吧!」左手一揮,不再言語,領了眾弟子向南奔去。崑崙、崆峒兩派人馬也都跟隨而去。
「易少俠,我莊錚恩怨分明,這一次雖心存殉教護友之念,但易少俠兩次出手襄助,銳金旗承你的情,明日若能渡過大難,定當好好報答你的大德。」莊錚躬身抱拳,後邊二三十名銳金旗餘眾均一起施禮。
「莊旗使不用……不用客氣。」我笑了一下,搖頭呻吟道。
莊錚望了望金花婆婆,問道:「前輩既非六派中人,不知和楊左使、韋蝠王有甚麼淵源?」
「咳咳!我們認識有二十多年啦!那時候你們陽教主尚在人間……」
「二十年前,在下還只是教中一個無名小卒,無緣親聆陽教主教誨。這二十年來陽教主雖音訊全無、生死未卜,但我們仍奉他老人家為教主……前輩,在下還要會合教中其他兄弟,易少俠受了重傷,還請前輩代為安頓照顧。」
金花婆婆悶哼一聲,不置可否。莊錚又問候了我兩句,這才率領旗下兄弟向西離開。
金花婆婆盯着我看了半晌,笑着說:「你這小子有膽子威脅滅絕師太,那是壽星公上吊……咳咳~」一陣咳嗽之後,又笑道,「不過你很對我的胃口……小子叫做易一?」
我努力調息,想要參考《九陽真經》和《神照經》上所寫的心法,以混元勁自行療傷:「是……在下易一便是。」
金花婆婆搖頭說道:「未聽過!」
我不會妄自菲薄。自錢塘江一役,江南武林知道我名字的已然不少;往後玄素莊解紛宴更是驚動江湖;襄陽英雄宴上,群雄面前三戰金輪法王大大的露臉;到得在山東一劍誅七霸,「快劍易一」之名已經傳頌武林。這金花婆婆竟似聞所未聞,實在混賬之極。
看到我臉上不以為然的神色,金花婆婆笑道:「小子,你奶奶長居靈蛇島,中原武林的事知道得很少。咳咳!就算你很出名又如何?老身行走江湖的時候,你還沒出世呢!」
我沒好氣,便不再理她。卻又聽得她道:「我本想提醒你小心滅絕師太,她心胸狹窄,斷不會輕易罷休,果然……不過你要硬充英雄好漢,這點苦頭是鐵定要受的了!況且你竟敢從我手中奪去倚天劍,也得受些教訓!不過你今日捨命救了姓莊的小子,銳金旗甚至五行旗一定好好報答於你!」
我寧神靜心,把抱元勁運轉如意,真氣依神照功的竅門在體內遊走三周天,將我胸腹間的內傷給逼出來。我吐出一口黑血,再吐一大口鮮血,登時感覺舒服多了。
金花婆婆在旁越看越奇,喃喃說道:「小子武功不壞!」竟繞到我後面,伸手掌抵住我的背心。我大吃一驚,苦於正在運功當中,不能反應,否則經脈大亂,定必走火入魔,狂噴鮮血而死。幸好金花婆婆並非想要傷我,而是將內力輸進我體內,一邊助我療傷,一邊拋磚引玉、試探我的內功修為。
我收拾心神,借助金花婆婆功力,眨眼便將剩餘的內傷鎮住。
「很好!」金花婆婆陡地收掌,順便在我背心輕輕拍了兩下,立時封住了我的穴道。
「前、前輩,你這是幹甚麼……」我心中一陣錯愕,怒道。
「小子,我看你和中原六派那些傢伙本來都是相識,而且很有交情,你為甚麼反過來幫助銳金旗?咳咳~難道真是為了不想多傷人命?」金花婆婆說道,「我看你這小子來歷不明,卻讓五行旗受你恩惠,居心叵測……你奶奶可不是莊錚那種莽漢這麼好騙!咳咳~我不查明你來光明頂的目的,可不能夠輕易放過你!」
「前輩,聽滅絕師太剛才所言,妳與明教也不是一路,何以替他們擔心起來?」
金花婆婆呆了呆,冷哼一聲:「這要你管?」捉住我後頸便將我輕易提起。我身量雖然不高,但比起年紀老邁得站不直身子的金花婆婆要高大壯,然而我給閉了穴道,渾身無力,只得任由她擺佈。「咳咳!莊錚要我照顧你,我就得帶你走路!哈!他又不認得我,憑甚麼相信我會照看你?」
我也是一陣苦笑——這莊錚武功是好的,人又講道義,就是太過魯莽了,想事情不夠深入……他似乎把我送到虎口裏面去了。
「你一個中原武人來到光明頂,難不成是閒著沒事幹?咳咳咳!就算不是六大派門下,可也為著這一戰而來……咳咳!我便成全你,讓你上光明頂去看個夠,哈哈!」
---------------------------------------------------
<……卷貳肆〈崑崙秘境〉完.請觀看卷貳伍〈光明聖火〉
留言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