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貳參.第二二二回 另覓目標衝上凌霄
看著陸天抒跨上馬背,尾隨汪嘯風等人走出雪谷,我的視線又落到水笙身上。
水笙乃是大家閨秀,名節受損對她來說確是大事!她給血刀老祖劫持十天,要大家相信她依舊玉潔冰清,怕不容易了……莫說江湖上那些下三濫,就是名門正派,難道就沒有嘴賤的?大家在背後說三道四,只會越傳越齷齪!
如果是尋常婦女,那便天南地北搬個住處吧;可是鈴劍雙俠聞名江湖,她能躲到哪裏去?這個武林,大概沒有她立足之處了。
「中原武林不行的話,互通消息的西北武林也是不行……難道她想就此了結生命?」我越想越驚,「或者我該指點她到易府裏住?反正拿大功坊寶藏養幾個閒人,那是綽綽有餘的,我連溫儀都收留了,也不差一個水笙吧。」
不過,我以為這種時候該讓她自個兒冷靜一下、好好思考自己的未來,因此暫不去理她。另一邊廂,我見那步驚雲和聶風似有離開之意,忙上前抱拳問:「兩位從北方一直追著賞善惡使來到西南山區,當真鍥而不捨……可惜終於讓其跑掉了,未知有何打算?」
兩人名字曾帶給我一陣震撼,到現在還沒時間好好消化……論其造型就是貨真價實是《風雲》人物、百分百的還原度!要說甚麼「如有雷同、實屬巧合」也太牽強了。我只好奇到底是遊戲設計者硬把甚麼北四怪塞進遊戲裏,還是原著本就有北四怪,卻給遊戲設計者來個偷樑換柱?畢竟,憑我對原著的熟悉程度,絕對夠不上記住風虎雲龍四人的。
「我們這追蹤,打從開始就不是盯著背影來跑,」聶風微笑道,「儘管他倆已然去遠,我們還是能夠靠著蛛絲馬跡追上去!」
步驚雲看似寡言,這時候卻冷哼一聲,插口道,「易兄弟,我可沒認同他們賞善罰惡的身分。」
我呆了呆,旁邊聶風接著說:「這一胖一瘦兩個人是個甚麼來頭竟無人知曉,實在可疑。大約三個月前,兩人首次於河套一帶出現,除了自稱『賞善罰惡使』,還隨身帶著兩塊銅牌,叫做『賞善罰惡令』,遇著幫主掌門便要他們接令,說是俠客島舉行臘八粥宴,邀請大家前去吃粥。你想想,那些幫主掌門武功雖不怎地,卻都是頤指氣使慣了,因此不賣帳居多,更有些覺得兩人無禮,要出手教訓他們。可是不論那些幫主掌門意圖動手,或者只是拒絕應約,兩人就要立即『罰惡』,將人殺死,甚至誅滅整個幫派。
「起初,兩人找的都是江湖上的小幫小派,那些幫派多在黑道上面,『罰惡』沒冤了他們;直到月前『大漠雙鷹』死在兩人手上,北方武林才真正哄動起來!我和雲師兄立即動身,可是等到我們趕去漠北,兩人卻在關東殺死四大派掌門,就連『太白三英』也不能倖免!短短一個月左右,北方便有十九位成名人物被殺、八個幫派給滅了。自此,我和雲師兄依著蹤跡一路南追……足足追了個多月,才終於追上二人,沒想到一時大意,又給他們跑掉了!」
步驚雲搖頭道:「對方武功極高……我輸了一招,也不能說是大意。」
聶風點點頭,又說:「出來行走江湖,為公義、為私怨,誰人身上不帶幾條人命?只是兩人宣稱『賞善罰惡』,準則卻是甚麼?大漠雙鷹、太白三英和關東四大派掌門,難道都是死有餘辜?我和雲師兄定要為死者討回公道!」
我點頭稱是,卻又想:「先前有好幾宗滅門案,江湖上有懷疑九流,也有懷疑日月神教或者姑蘇慕容……如今再加上一個俠客島,想要徹查清楚,就難上加難了。」
聶風又再向雙兒詳問石破天和張三李四結拜經過——反正三人結拜時,雙兒就在旁邊,聶風也看出她說話比石破天有條理得多。
原來自中了血刀門的埋伏後,石破天和雙兒不肯放棄,繼續西行想要追上我們。到得晚上,二人飢寒交迫,石破天便出手抓了兩隻野兔,在山道旁架起火堆,烤熟用來祝祭「五臟廟」。胖瘦二人恰好在這時出現,原來他們因為貪路,入雪山前沒購置足夠糧食,因此飢腸轆轆;而石破天為人慷慨,二話不說便將烤兔分給他們。
石破天見識淺薄,不知好歹地與兩人攀談,卻也十分投契,算得上談笑風生。石破天忽然想起我和狄雲,於是提出要與兩人結義金蘭,也不知道是石破天真有甚麼過人之處,抑或兩人全心消遣他,總之糊里糊塗的三人便結拜成了兄弟。自稱張三的胖子紀最大,自稱李四的瘦子行二,石破天則算是小弟了。
步驚雲和聶風對望一眼,都是暗暗搖頭,看來他們認定石破天給耍了。我也不相信張三李四真心和石破天結拜,甚至不相信張三李四是他們的本名——儘管我自己就叫易一,也不排除有姓張的給兒子改名阿三、姓李的給兒子改名李四,但張三李四偏偏湊在一起?這「或然卵」也太逆天。石破天不知就裏,還在大言不慚:「易大哥,你看我兩位哥哥武功高強,人品更是不錯吧?好像血刀老祖這種大壞蛋,由他倆全部收拾最好!不枉我跟他們肝膽相照……只是聽說兩位哥哥有時候連門人弟子也不放過,殺人太多的確不好,我要找個機會勸勸他們!」
石破天所言亦非全無道理,我不得不嗯了一聲。「如果他們在北方向玄冥二老罰惡,也算給我報了一掌之仇!」我心裏想著,卻見步、聶二人正往谷口方向離開,於是忙又追上去,問道:「難道兩位知道那賞善罰……那張三李四上哪兒了嗎?」
步驚雲瞧也不瞧我半眼,聶風卻停下腳步,對我說:「那位石兄弟回來時,曾轉述兩人的話,提到他們還要在大雪山拜訪一個地方。這大雪山嘛,就只有一個門派立足於此……」
我啊的一聲,叫道:「是雪山派!」
聶風點頭道:「因此我和雲師兄便要趕赴凌霄城……這次絕不能再讓他們放肆!」
不是說張三李四專挑小幫小派下手麼?雪山派名列十八派之一,我便曾與其中一個叫白萬劍旳男人交手,武功極佳……要是雪山派再多幾位同級的NPC,強如張三李四怕也無法全身而退!
石破天聞言說道:「易大哥,那座甚麼城我們也一起去吧……我想碰碰運氣,看看能否追上兩位哥哥!」
「新任務嗎?為了完成遊戲,這任務是鐵定要接的……」我回過神來,心想,「只是……只是石破天和石中玉外表一模一樣,那白萬劍已親自證實是分不出來的,那我帶著石破天趕去凌霄城豈非自投羅網?」石中玉幹了那些色色的事情,卻要石破天待他受罪,真是豈有此理。
不過,明知道雪山派有大事發生,我這個玩家沒理由缺席吧!至於石破天和石中玉相貌神似到這地步,說不定當中有關係到劇情推進的玄機、甚至是攻略重點呢!
聶風上下打量著我,說:「易兄弟武功不俗,算得上真正的後起之秀……難道那兩個人武功之高你沒看出來?何況他們還有《兵器譜》上的地煞神兵『飄雪雙刀』呢!即便我和雲師兄聯手亦未必能勝,易兄弟跟著去怕沒多少幫助……」
我面上一紅,砌辭道:「我也不是要幫忙甚麼……只是我這石兄弟想見兩位義兄,至於我……我跟那位白萬劍白師傅有過一面之緣,得知雪山派有難,總不能無動於中吧!」
「啊?你見過『氣寒西北』?」聶風詫異道:「雪山派諸俠輕易不履足中原,易兄弟是在哪裏見到他的?我過去曾奉師命到這邊辦事,才跟『風火神龍』封萬里不打不相識,眨眼已十年時間。我所以急著上凌霄城,襄助雪山派比報仇更重要!」
「啊啊……早陣子他們來到中原辦事,去過鎮江也去過洞庭湖畔……此刻不知回去沒有?」我當然不會交代我和白萬劍的「淵源」,只怕聶風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答案。不過既下定決心,也就坐言起行吧!「兩位不會一直用輕功跑來吧……那邊還有幾匹馬,我們不妨騎了去好省省腳力!」我拉著石破天回頭尋馬,卻見水笙在一塊大石上呆坐。
即便江湖中人不拘小節,但古代畢竟是古代啦!我和水笙相識日子不短——自解紛宴到現在一年有多,襄陽那段日子跟朝夕共處也相差無幾,我倆始終不算深交。水笙與汪嘯風並稱鈴劍雙俠,武功不俗,英姿颯颯,但她不像焦宛兒,也不像藍鳳凰和唐三妹……反而更似迅雷女俠駱錦楓,自有一股大家閨秀風範。因此我雖真心救水笙,眼看事情演變至此,卻又不懂安慰她了。水笙所受的委屈,在古代不可謂不大,甚至足以將一個女子逼死!試問當我見到水笙臉上一片漠然時,怎能不心驚?
「水姑娘,多餘話我不講了……盼妳好生愛惜自己,將來的路還很漫長呢。」
「將來的路?」水笙聽到我的話,全身一震,慢慢抬頭望我,「將來……我要怎麼走?還有甚麼路可以走?我……我終於體會甚麼叫做走頭無路了。」
我盡量不讓自己表情變化,用極平靜的語氣說:「我相信你……我相信還有許多人都相信你。總之妳別想歪,路……從來都是人走出來、都是自己走出來的,無論有多崎嶇,只要肯踩上去,那便是你的路啦。」
水笙仍然望著我,半晌才說:「易公子……你不同、你和他們都不同。」
我笑了笑:「因為我相信妳,也相信我二弟。」
水笙緩緩搖頭,說:「不是的,我說的不同可不只這個……其實打從解紛宴開始,我就覺得你很不同。那時候我還不肯定你是好人抑或壞人、不肯定嵩山派對你的指控是真是假……我只是覺得你和我一直見到的英雄好漢,還有想做英雄好漢的人都不同。」
我一時間聽不明白,亦無暇深究,只得力勸她道:「其他事妳不要多想,最重要是好好休息,讓自己放鬆心情……覺得那些人面目可憎,不見他們便是了。」
水笙點點頭,嘴角微牽,露出一個不算淒慘的笑容:「我正有此打算。」
「我們將隨風、雲兩位大俠前往雪山派凌霄城,水姑娘如想同行,他們不會介意!」我稍作提議,見水笙似不願意,又道,「我早前在金陵建府,不過遠行在外,便讓金龍幫焦大姑娘幫忙打理。你們在迦葉寺已混熟了吧?如不嫌棄,可到我府上暫住,慢慢再思考自己的路向。」
水笙忽然說道:「我不打算離開此谷。」
我輕嗄一聲,一時間不懂反應。水笙又已說道:「我決定就在雪谷中覓地安葬爹爹,然後留在這裏守孝……至於其他,待三年後再說吧!」
「你這又何苦……」我好不容易說了半句,見水笙眼神堅定,實在是主意已決,便住口不言。
那邊廂,石破天和雙兒已從谷口把馬匹牽過來,小花當然也在其中。聶風和步驚雲翻身上馬,我也跨上小花,招呼狄雲道:「二弟,我們要走了!」
狄雲正在雪地上挖坑,看樣子想要埋葬血刀老祖。他抬頭望我說:「大哥,我不去了。」
我先是一呆,然後怒氣上衝,哼聲道:「你怎麼如此頑固?當日荊州城外,你想要回去麻溪鋪務農隱居,官府肯放過你嗎?結果你被逼逃亡,還給血刀老祖脅持,弄出個『大頭佛』來,成了大家眼中的小淫僧……到現在你還不知後悔?」
狄雲搖頭說:「大哥,你好意我心領了……這次我不是自悲自憐,我也想領你的情,我知道我給了你許多麻煩,我也非常領情,但今次不同了,我不是還在自悲自憐……我這樣做是有原因的。」狄雲瞥了水笙一眼,又說,「大哥,我被人冤枉下獄,深知道含冤莫白的委屈和痛苦……我打算在這裏多留一會兒,必要時照看水姑娘……」
我啊啊兩聲,搖頭道:「我不以為水姑娘想你陪她……你留在這裏又做到些甚麼?」
狄雲又搖了搖頭:「水姑娘知道怎樣照顧自己……我只想躲在旁邊守護她罷了。蒙受冤屈的人,總希望有人相信自己,內心便會好過點……就是那樣而矣。」
我並不認同狄雲的說法,但想水笙獨自一人留在大雪谷,我亦不太放心,如今狄雲請纓照看她,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易兄弟!事不宜遲,我們要上路了!」那邊聶風在馬上催促道。
我答應一聲,俯望狄雲說:「二弟……有你照看水姑娘,我放心多了。只不過你江湖閱歷不足,個性又太單純,我還是怕你吃虧……可幸這雪谷人跡罕至,也不怕有人會來害你。你……好好保重!」說著長嘆一聲,一提韁繩縱馬便行。
狄雲和水笙出身大不相同,如今同是天涯淪落人,或許冥冥中注定他倆互相扶持,才能夠走出這陰霾。
* * *
我們一行人馬不停蹄的在大雪山中趕路,越走越是深入。聶風好像很熟悉路徑,盡抄小路行走,他說:「想當年我與封萬里封大哥交淺言深,他帶我到凌霄城作客,這些小路便是封大哥教我走的……料想張三、李四輕功雖高,不知這些小路,勢必難以趕在前頭。」
我在路途上不忘用言語試探聶風,希望打聽出更多有關他和步驚雲的背景設定。「……聶大俠提到當年奉師命到大雪山辦事……不知聶大俠師承何派?不至於是天下會吧?」至少我進入群俠世界後,沒聽說過有天下會這回事。
聶風性情平易近人,聞言笑道:「你別叫我大俠了……我雲師兄也不喜歡。你我年相差不遠,我們平輩論交吧!」頓了一頓,又說,「北四怪和南四奇過去都沒碰頭,不想南四奇原來都是年紀忒大的前輩……」
步驚雲策馬跟在我和聶風後面,插話道:「南四奇成名超過二十年,有甚出奇?而你我早在二十歲前已打響名堂,自不可同日語。」
聶風點頭稱是,又道:「不想易兄弟聽說過天下會……的確,我和雲師兄算是天下會出身,可是這天下會由立派到覆滅不過十年左右,而且一直蟄伏著,幾乎沒驚動任何人……易兄弟從何得知?」
我見聶風目光銳利,同時感受到身後步驚雲的凌厲殺氣,似乎我是太過多口了。但事已至此,只能想法子蒙混過關:「是咁的……幾年前,我有幸得見南賢前輩,聽他暢談江湖逸事,因此……」
聶風啊聲說道:「江湖傳言南賢北丑,一個熟知天下各門派來歷底細,一個掌握了江湖所有風聲秘聞,實在是兩大奇人……那位南賢前輩提及我倆和天下會的關係?易兄弟有此機遇,真是福緣不淺啊!」
步驚雲嘿聲道:「本以為南賢北丑只是武林神話,豈料真有其人。」
聶風接著說:「許多年來,還沒聽說過有誰真正見過南賢北丑,所以才成為江湖傳說。易兄弟,你這奇遇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則會招至無窮禍患。」
我有點似明不明,心想要不是你倆咄咄逼人,我也不至於拿南賢做擋箭牌。聶風不知道我心裏想法,自顧自說:「那兩人武功本已在我和雲師兄之上,更有地煞神兵『飄雪雙刀』,可謂如虎添翼……在趕抵凌霄城前,我們得想個法子,否則只會重蹈覆轍。」
我不只一次聽聶風提到此事,忍不住問:「聶……聶兄曾經看過《兵器譜》?」
聶風答應一聲,反問道:「易兄弟這般問,難道你也看過?」
我不無自豪地笑道:「我曾兩次作客鑄劍山莊,跟莊主劍名算是忘年之交。」
聶風豎起拇指道:「真不愧為炙手可熱的武林新貴……天下英豪都給易兄弟見盡了!我們有一位多年好友,他也是鑄劍山莊出身,曾不只一次向我們提到《兵器譜》。飄雪雙刀分金貂刀和銀鉊刀,說是雙兵刃,卻可單體使用,在《兵器譜》上只佔一個排名,跟天罡神兵鴛鴦刀是一個道理。」
步驚雲道:「如果你把『雪飲』帶上了,又何懼甚麼飄雪雙刀?」
聶風打個哈哈,不再說話。
又行了一日,我們來到一條山嶺前面,旁邊有一排木屋。此去向西,山勢陡峭不能騎馬,只好將小花牠們留在木屋之中。一行五人沿著山道往上走,對輕功的要求也越來越高——這時候並非比快,而是考驗縱躍技巧。我失去內力後輕功也大打折扣,但只講求技巧,倒是相差不遠。
聶風一直在前頭領路,步驚雲與他並肩而行;石破天內功深厚健步如飛,就連雙兒也是腳程甚健。我看上去像是不徐不疾地尾隨他們,暗裏卻已使出渾身解數,真不知道可以支撐到甚麼時候。
行到傍晚,只見前面一座山峰沖天而起,峰頂似乎建著許多房屋,屋外圍以一道白牆。聶風遙指峰頂說:「雲師兄,那就是凌霄城了。」
步驚雲雖不苟言笑,還是讚道:「雄踞絕頂,俯視群山,『凌霄』兩字果然名副其實。」
我走到二人身旁,看著山腰裡雲霧靄靄上升,漸漸將凌霄城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雲氣之中。此等景色,不到大雪山,在中原如何能見?
聶風既認識雪山派的封萬里,自不欲他們遭張三李四的毒手,因此我們更不稍待,便即上峰。
這山峰遠看已知陡峭,待得親身攀援而上,更是險峻之極。快要上到峰頂時,忽見前面有兩條人影,也在使輕功向凌霄城疾走,聶風忍不住招呼道:「前面兩位,請稍等片刻!」
石破天在後邊看不清楚,問我道:「是我兩位結拜哥哥嗎?」
我看真一點,搖頭說道:「不是……觀其背影,兩人皆是女子。」
前面兩女聽得人聲,便停下腳步,大喇喇的站在山道之中。我搶到風雲二人身邊,走到近處,但見兩女均披著角落繡了一只飛鷲的黑色斗篷,其中一個女子年紀稍長,大約三十來歲,可是相貌甚美,臉蛋尖尖的,雙眉修長,只目光中帶著三分倔強,又有三分凶狠,教人望而生畏。另一個女子低頭站在她身後,一時間看不清楚模樣。
那中年美婦瞪了我們一眼,問道:「怎麼?」
聶風雙手抱拳,語氣十分恭敬:「夫人,這路去的是雪山派凌霄城?」
美婦卻很不耐煩,冷冷的說:「你自己難道不知道嗎?就算當初不知道,從這裏也可看到凌霄城啦!」
聶風點點頭:「在下自然知道。不過剛才看夫人身法,卻不似雪山派一路,在下才有此一問……」
「甚麼夫人不夫人?你看我很老麼?」那美婦怒道:「你是來盤問我的?難道不是雪山派便不能去凌霄城?你這麼說話,難道你是雪山派?我看雪山派沒你這號人物吧?」
聶風賠笑道:「夫人息怒。在下得了個消息,知道有極厲害的對頭尋上凌霄城……在下和凌霄城封師傅是故交,雖然說不上赴援,卻也要通知雪山派,讓他們及早提防。」
「咦?你認識封萬里?」那美婦愕然問。
「在下認識風火神龍有十年了,不過這十年間一直天南地北、不得相聚。」說到這裏,聶風瞥見美婦腰間掛著單刀,刀柄銅色斑爛,末端綁著一條紅緞帶,刀鞘上密密麻麻好像刻滿文字,造型獨特。「這是修羅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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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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