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貳參.第二二一回 任務結束回歸平淡
卷貳叁〈賞善罰惡〉
人一生,可有幾多靠點幸運?
頭仰天,笑問這是誰贈?
笑得真,未會世間險阻厄困;
誰若以誠相待碧血丹心,以熱血回贈!
憑胸襟,竟有一天會肩重任;
頭仰天,笑道錯愕胡渾!
愛得真,直教倆生死線牽引;
能在世途僥倖,找到一片心,以令我無憾!
~楊繼興
* * *
雪谷中忽然狂風大作,竟有一團黑霧、一股旋風從天而降!等到黑霧散去、旋風停下,我們面前卻多出兩個男人。
這兩人的登場方式與先前兩人截然不同:胖子和瘦子是無聲無息,他倆卻是先聲奪人!
胖子嘻嘻笑道:「正牌的『風虎雲龍』來了!」陸天抒啊聲望去,只見其中一人身材高大,黑得發藍的頭髮天然捲曲,臉上容顏有如希臘神像般線條深刻、輪廓分明。他穿著藍色背心、外披玄色斗篷,露出一條紋有神獸刺青的粗壯左臂,似乎全無冷意。至於另一人身量適中,穿著杏黃色長衫,一頭長長秀髮比女人還要柔順。他五官長得十分俊朗,可惜瞎了一只左眼,只好戴著眼罩。
兩人都是三十來歲左右,比南四奇要年輕得多。
胖子又是一笑,問道:「兩位一直追著我兄弟倆,由關外追到這裏,到底想要怎樣?」
那個大漢一雙眼神充滿戾氣和殺意,聲音也是冷冰冰的:「來殺你。」
另一個獨眼男人說:「你們兩人將『關東四大門派』殺個雞犬不留,撼動了東北武林,我師兄弟是來向兩位討個公道。」
胖子搖頭道:「我們兄弟邀請四派掌門到俠客島喝臘八粥,四位掌門不領情,兄弟只好賞善罰惡了。」
「你這道理我聽說過。先不論誰授予你賞善罰惡之權……唯錦州『青龍門』、長白山『快刀門』,還有『鶴筆門』和『萬馬莊』平素並無惡行,若是賞善罰惡,何以沒由來的把四位掌門殺死?」獨眼男人繼續道:「自從『鎮關西』和『大漠雙鷹』被殺,我師兄弟已經想會一會你們……豈料你們竟敢加害四位掌門以及『太白三英』,還有何話可說?」
「甚麼?早前聽聞『大漠雙鷹』的狄鷹、文鷲在漠北被人殺死,原來竟是這兩人所幹?」陸天抒失聲叫道,「關東四大門派及太白三英也都遭了毒手?此事江南還未知曉!」
「嘻嘻!關東四大門派確無大惡,但他們聯手設計想害兄弟倆,兄弟為求自保,出手難免重了點……至於太白三英則是死有餘辜,不過此刻我說甚麼兩位都不會相信的了。」胖子笑嘻嘻問道,「你們跟在我兄弟身後,天南地北的走遍大半個中原,終於還是讓你們追到了,想要怎樣便劃下道兒來吧!」
「殺人填命。」那大漢森然道。
「好!我不和你們爭辨誰是誰非,總之不分個高低你們是不肯罷休。」那胖子大笑著說,「『風虎雲龍』名頭之響,北方無人不知,其實我兄弟倆早想領教領教……不過家師有命,我們此行只找各門各派的正主兒賞善罰惡,你們兩位既未開宗立派,我們才不好意思上門討教。難得你再三相逼,大概家師也無話可說了。」
「好!」那大漢雙臂一振,身上的黑色斗篷嗖聲揚了起來,飛身撲向那胖子,身周帶起的勁風,勢道之猛使數丈開外的我們不其然被逼退數步!那大漢雙掌一圈一推,直轟胖子頭頂,胖子笑道:「來得好,我就試試你的『排雲掌』!」伸出右手在空中連抓,每一抓都抓向那大漢招數上的破綻,那大漢卻不慌不忙變招再攻。他身子一直凌空,全憑和胖子交手時碰撞借力,才沒有落下來。
看著兩人交手,陸天抒面上神色驚佩萬分,嘆氣道:「南四奇、北四怪一處江南、一處河北,多年來都河水不犯井水,惟江湖向以兩者齊名,我亦以為不過如此。儘管我誤會了胖瘦二人為北四怪,如今看來,那新來的兩人武功卻不在胖瘦二人之下!」
我當然聽說過南四奇、北四怪,但江湖上這種「名銜」太多了,所以也沒怎麼過問……譬如南四奇原來是以姓氏排成「落花流水」四字,也是不久前才首次聽說。事實上,陸天抒等人並非浪得虛名,卻也只跟五嶽劍派的名宿差不多;可是這北四怪,武功更在南四奇之上,那就值得記住了。
我以隱形眼鏡目測交手兩人功力,胖子為650點,那大漢雖稍有不及,可也有628點!這點差距其實就是勢均力敵,要分勝負隨時得在千招開外!
胖子似乎不想久戰,忽地改爪為掌,與那大漢實實在在對了一掌。大漢翻身倒縱開去,一落地又朝胖子拍出一掌,竟是能夠隔山打牛的劈空掌!胖子不敢怠慢,胖胖的身軀滴溜溜地打了個轉,輕易避開。
胖子突然飛縱而起,開始反攻——實在想不到這肥大身軀竟如此迅捷絕倫!胖子在半空中伸手到背後,從紅色布包抽出一物,原來是柄金燦燦的寶刀,直朝對手劈下去。
「金貂刀!」獨眼男人在一旁看到,失聲道:「是《兵器譜》的神兵利器!」也不見他有何動作,身子竟拔起數丈,然後像旋風似的直向胖子捲去:「雲師兄,我來助你!」
這男人武功不及正在比併的兩人,卻也有594點功力值,但見他半空中一個翻身,一腳踹向胖子腰間。胖子只得中途變招,以金貂刀刀面抵擋這一腳,竟硬生生給逼落地上。
「好一招『風神腿』!」瘦子雖然沉默,卻不期然讚道。
胖子落地,大漢亦已殺至,左手捉住肩上斗篷用力一揚,斗篷灌注內力後有如鐵鞭般打向胖子頭臉。胖子嘿的一聲豎起金貂刀,和斗篷相碰,竟發出金石撞擊之聲。沒想到那大漢右掌突然在斗篷下穿出,逕打胖子大腿,胖子大驚疾退,總算沒有打實,褲管還是遭其指尖拂中、裂開了一大片。
「哼哈!『雲無常、風無相』,這記排雲掌果然在常理之外!」胖子笑容帶點牽強。
「既知我排雲掌,那就受死吧!」那大漢再施故技,強襲胖子。瘦子身影一晃,瞬間搶到那大漢和胖子之間,掌中已經多了一把銀閃閃的寶刀,往他攔腰劈去。這招來得太快,待那大漢驚覺刀氣臨身,危急中唯有兵行險著,一掌拍在刀背上,堪堪把刀拍開,左肩卻已中了瘦子指力。
「『移形換影』?輕功不錯!」獨眼男人也是騰空而起,落到同伴前面,「我和你比一比輕功!」
胖子搖頭笑道:「步兄中了我兄弟『拂衣指』指力,這條左臂啦,一時三刻間是動彈不得……再鬥下去,結果可想而知!我兄弟有要事在身、實在是不便久陪,才使這種詭計贏得半招。他日有時間,我們再比個高低吧!」他又轉身望陸天抒道,「陸大俠武功高強,可惜並非一派之主,這碗臘八粥你是無福消受了!」
陸天抒完全聽不大明白,胖子的視線又已掃向花鐵幹。花鐵幹親眼看見血刀老祖被劈成兩半,如何會有反抗的勇氣?他軟癱地上,顫聲道:「我……我去……這粥我去喝……」
瘦子搖頭道:「這便是鐵槍門的掌門?」
胖子嘻嘻笑道:「瞧他這副熊樣,怕是假扮的吧?」
瘦子悶哼一聲:「真假也好,他不配踏足俠客島!」
「可惜他答允了,依著規矩我們也不能對他出手……」胖子想了想,撫掌笑道,「這樣好了!我兄弟尚有事情要辦,要是轉頭回來,你沒給陸大俠他們殺死,這對賞善罰惡令就給你吧!」說著竟轉身與瘦子並肩揚長而去。
「大哥、二哥!你們等等我!」石破天見胖子和瘦子往雪谷另一邊離開,立即急步追上去。石破天內力何等深厚,就算沒學過上乘輕功,也是步大力雄,可是胖瘦二人明顯更勝一籌,即使瞧著輕描淡寫,石破天就是無法追近他們半步。
看著三人兩前一後越走越遠,終於出了雪谷,獨眼男人搖頭道:「那位小兄弟叫賞善罰惡二使做哥哥,這是個甚麼因由?莫非他也是從俠客島來?」
我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旁邊雙兒卻說:「大爺,我知道原因。」
「真的?」我大喜道,「雙兒快說!」
「昨日我們突遭敵襲,被四五十個惡僧圍攻,我不小心中了一掌,從一片山坡滾下去,幸得石公子把我救起。」雙兒解釋道,「當我們回到坡上,同行的夥伴已全被殺死。石公子和我擔心大爺安危,於是繼續趕路,途中遇上那兩個男人。石公子與兩人一見如故,嚷著要跟他們結拜,因此石公子便稱兩人做哥哥……」
那個大漢嘿聲冷笑:「這種事情如何能夠當真?」
獨眼男人點點頭,又問雙兒:「那時候你們知道兩人自稱賞善罰惡使嗎?」
雙兒搖頭說道:「我沒聽說甚麼賞善罰惡……我只知道他們叫張三和李四。」
陸天抒愕然反問:「甚麼張三李四?」
「那兩人的名字啊!他們起誓時是這樣說的……較胖的那人名叫張三,是大哥;較瘦的那人則叫李四,便是二哥了。石公子年紀最輕,所以排行第三。」
眾人聽了,無不面面相覷,還是那大漢哈哈笑道:「這兩個傢伙如此相欺,難得這姓石的小子懵然不知!」
雙兒不明白:「為甚麼說那兩人欺騙石公子?」
陸天抒嘆了口氣,雖在傷痛之中,仍不禁莞爾:「因為那兩人用假名起誓。」
雙兒仍是不明白:「你知道他們真名?要不,怎麼肯定他們不叫張三李四?」
我笑道:「因為沒人用這種名字啊!張三李四……不太敷衍了嗎?就像語文課本上的家明家強志明志強,還有英文課本的Ann、John、Mary、Peter和Susan!」
「原來如此!」雙兒終於明白了,轉頭卻又遇上另一個「瓶頸」,「只不過,大爺你的名字不也一樣嗎?」
我被雙兒問得啞口無言,獨眼男人好奇問:「敢問這位兄弟的大號是?」
陸天抒在旁介紹道:「這位便是易一易少俠,江湖人稱『快劍易一』,曾經……」
不待陸天抒說完,獨眼男人已失聲道:「你就是『火燒連環寨、一劍誅七霸』的快劍易一?」
被武功高強的人看重,總是叫人沾沾自喜。我抱拳道:「這是江湖朋友賞面,易一愧不敢當。」
「山東十二連環寨,我師兄弟早想將它一網打盡,奈何一直不得閒,結果讓易兄弟代勞……實在是過意不去。」
我又客氣了兩句,抱拳相問:「未請教?」
陸天抒在旁邊說道:「剛才聽那胖子提到『雲無常、風無相』,兩位便是『殺神』步驚雲以及『風之子』聶風吧?」
「噢!原來是步驚雲步大俠和聶風聶……甚麼?」我聞言又拱了拱手,正要說幾句恭維話,忽然覺得名字似曾相識!「聶、聶風?步驚雲?」
「是啊!」陸天抒誤會了我的反應,說道,「北四怪在北方名頭極響,易兄弟聽說過也不出奇。」我腦筋轉了又轉,終於想起這兩個名字為何如此耳熟了——我在群俠世界倒沒聽說過他們,也沒深究北四怪到底是何許人,但步驚雲?聶風?他們兩人可是曾經風靡一時、但已過氣的武俠港漫腳色!我又想了想,肯定不會有錯,就連陸天抒提及那句「雲無常、風無相」,只怕也是摘自那套漫畫的內容!還有排雲掌、風神腿……以至聶風的眼罩和步驚雲的麒麟臂,簡直是將兩個角色完現出來!
沒錯,那個身材高大的,正是有「不哭死神」和「殺神」之稱的步驚雲;瞎了左目的,則是人稱「風之子」的聶風!港漫其實很少人看了,銷量更是每況愈下……但《風雲》拍過電影和電視,又出過電玩,相信不少人都像我一樣,多少有些印象吧!「『風虎雲龍』……不知道剩下的『虎』和『龍』,又是甚麼人?」我不禁胡思亂想,「『虎』會是同書的鬼虎嗎?可級數完全不一樣……『龍』要是龍兒的話還可以……但怎麼群俠世界會出現風雲的腳色,這不叫患重度強逼症的讀者抓狂嗎?」
南四奇依姓氏湊成「落花流水」四字,排名與武功高低無關,卻跟年紀順序一樣。至於北四怪依名字湊成「風虎雲龍」,看來完全是圖個順口,和甚麼都沒關係。
就在我一個勁兒想著《風雲》亂入《群俠傳》的時候,聶風向陸天抒問清楚來龍去脈,長長的嘆了口氣,傷感道:「沒想到南四奇遭此暗算,竟有二人葬身雪山……從此世間便少了兩名好手,真是中原武林一大損失!」
步驚雲抱著雙臂、如石像般不苟言笑,卻也說道:「素聞『柔雲劍』劉乘風乃太極劍名家,竟命喪小人之手……此事我們見著了,不能就此算數。」目光一直癱軟地上的花鐵幹身上遊移,嚇得他爬也爬不起來。
陸天抒狠狠地道:「此事不用旁人代勞,陸某當親手殺死姓花的惡賊,以慰兩位義弟在天之靈!」
雙兒給水笙解去穴道,我也暫時拋開《風雲》甚麼的不多想,幫忙救醒了汪嘯風……至於群豪中有四人重傷未死,由狄雲協助料理傷勢。
陸天抒對狄雲疑慮未解,我稍稍問了狄雲底細,代他向陸天抒解釋清楚:「狄雲是我結義兄弟,早前給誣陷下獄,還是我親手救出來……他被陷害強姦五雲手萬震山的小妾,其實並無此事。狄雲不欲再涉足江湖,所以與我分道揚鑣,豈料轉頭便給公差發現行蹤,一路西逃,終於在程家集被追上了,恰巧鈴劍雙俠經過,要幫公差捉拿他,這才生出許多誤會。」
陸天抒輕捋長鬚,又問:「那麼血刀老祖跟他師徒相稱卻是為何?」
「血刀老祖自己都說了,他是特意來抓水姑娘的……血刀老祖跟鈴劍雙俠一樣,認定狄雲是個無恥淫徒,所以順便救走了他,硬要收他為徒!我亦問過水姑娘,狄雲的確是臨時被逼拜師……我二弟肢體傷殘、無力自保,只能苟且偷生,可不算甚麼大罪過。這路上我二弟非但沒有冒犯水姑娘,還經常借故轉移血刀老祖視線,不讓他傷害水姑娘呢!」
陸天抒點點頭,心裏已是信了。他對汪嘯風說:「汪賢侄,易少俠的話你都聽到了,血刀老祖那些言語,你就不要放在心上……」
汪嘯風紅著眼死盯著狄雲,狄雲心裏發毛,搖頭說:「這位大爺,水……水姑娘是清白的,別說我,就連老和尚也沒碰過她……」
「如花似玉的姑娘放在面前,你們會不動心不動手?」汪嘯風妒火焚身,已失了理智,「就算你是易一的把弟,在我表妹面前能不變成無恥淫徒?你糟蹋我表妹、奪了她貞操,以為胡謅幾句我就相信?你能把我表妹的貞操還來嗎?」
狄雲待要解釋,卻聽得一把淒然的聲音說:「汪嘯風!你在說些甚麼?」
我和狄雲轉頭望去,原來卻是水笙。水笙站在那裏,顫聲問道:「你竟把我想得如此骯髒……還用這些齷齪的話來誣蔑我!這……這位大哥不是說了嗎?甚麼事也沒發生過!」汪嘯風低下頭去,卻不說話。水笙冷笑一聲,又說道:「你不相信我……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我會騙你嗎?無論真相是甚麼,我本來就不打算騙你……你為甚麼要來救我?莫說我沒有受委屈,就算……就算真有甚麼差池,你能這樣對我?你憑甚麼這樣對我?不高興的話你走呀!我又不是你的甚麼人……你要人家還你甚麼?你知羞不知?」
汪嘯風默然不語,但觀其神色,卻仍是深深不忿。
這些兒女私情,陸天抒、步驚雲他們是漠不關心的,甚至很瞧不起。我看著陸天抒用鬼頭大刀割去花鐵幹的頭顱,加上不遠處慘遭分尸的血刀老祖,這次任務總算結束了。
只不過,我在任務過程中並無貢獻,也沒有甚麼得著。
石破天回來了,他始終沒能追著張三李四——姑且就這樣稱呼他們。「大哥邊走邊告訴我,他們老遠來到大雪山,還有一個地方要去拜訪……大哥又說,待大事完了,便會找我相聚!」
我好奇問:「你怎麼跟他結拜起來?你和他們萍水相逢,知道他們的來歷底細嗎?」
石破天傻傻笑道:「我見易大哥和狄二哥拜過把子,就連雙兒姑娘的主子也是你結義兄弟,所以也想學上一學……我除了媽媽便再無親人,而且媽媽也不見了,覺得很是寂寞,現在多了兩位哥哥,雖然眼便要分開,感覺也是好的。」
我也不知道該說甚麼,只好住口不言了。那邊廂,汪嘯風已在陸天抒吩咐下整理了群豪騎來的馬匹,又把四名傷者扶了上馬。陸天抒向步驚雲和聶風抱拳道:「難得聚首,請恕陸某未能久陪……這幾位朋友傷勢不輕,需要趕到鎮上找大夫治理;再者,我兩位義弟並許多朋友,也不能暴尸荒野,我這就去找人幫忙收拾。」
聶風點頭道:「總算此谷終年積雪,眾朋友遺體放在這裏,應該可以保全幾天,就怕遭到鳥獸侵害……只要用雪掩埋,做個記號就得了。」
我見石破天一臉不想回去的模樣,還有狄雲站在角落,也不願與陸天抒、汪嘯風等人同行,便對陸天抒道:「陸大俠,我和我把弟均受內傷,想在此休養一兩天,再行回去,可好?」
陸天抒點頭答應:「血刀老祖已死,留在此處也不至於有甚麼危險……你們就在這裏好好休養吧!」
汪嘯風已率先策馬出谷,陸天抒招呼水笙道:「水侄女,妳也跟陸伯伯回去吧!」
水笙望著雪谷谷口,好半晌才道:「不!我不回去。」
陸天抒呆了一呆,不解問道:「妳不回去?為甚麼?」他順著水笙目光投向谷口,恍然道,「水侄女,汪賢侄不過是一時想不通……其實妳並非自願,實是屈服在惡僧的淫威之下,汪賢侄下了這口氣便會原諒妳了!」
「我不用他原諒!」水笙鐵青著臉,「這位……這位狄大哥是正人君子,雖然與我同被惡憎脅持,卻一直暗中保護我……他答應拜惡僧為師,也是要纏著他教武功,分散惡僧心神來保我清白。表哥不相信,難道就連陸伯伯也不相信嗎?」
陸天抒嘆了一口氣,半晌才道:「好!我信你。」又對狄雲道,「狄兄弟,真的辛苦你了。」
水笙說道:「所以我不回去。我知道陸伯伯不騙我,但其他人……水笙自幼喪母,唯有爹爹憐我疼我,如今我爹爹也已身故,連表哥也……陸伯伯,就當我陪爹爹死在雪山裏吧!」
陸天抒左思右想,都沒想出兩全其美的方法,只得說道:「隨妳吧!」
我們看著陸天抒騎馬出了雪谷,都是不勝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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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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