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貳參．第二二六回 聯刀劍金烏照雪山
「阿綉，這小子有奶奶攔著，你趕上去將那淫賊一劍殺了！」史婆婆單刀往空一劈，嘿聲道：「淫賊雖長著幾歲，個性卻極是浮滑，我便沒見過他認真學劍……這幾年你苦練武藝，功力該已在他之上，只要不心慈手軟，十招之內便可將他殺死！」
站在月洞門口的白衣少女雖沒穿戴綾羅綢緞、金釵玉簪，卻散發著大家閨秀的嬌弱氣場，很難想像她會武，遑論要在十招裏打敗石中玉——石中玉武功固然不入流，卻也不至於嘍囉級數，估計應在焦宛兒甚至昔日的青城四秀之上……她要如何做到？
少女本來就像帶著病容，這時候顯得更加蒼白：「奶奶，我怕力有不逮……」
史婆婆嘿聲說道：「就算你二人功力相若，然而我金烏刀法乃雪山劍法剋星，你豈會不知？換了你爹和其他師叔伯，或許勉強救得幾招，但那淫賊武功太差，只怕第一招便要了賬，十招已經說多了！」
少女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奶奶，我還是怕……」
史婆婆像是知道少女想說甚麼，打斷她道：「那淫賊雖未真正得逞，卻也成了你畢生恥辱。當日你尋短見不成，活著就是為了雪恥……只有淫賊死於你手，一切便洗刷乾淨，從此可以重新做人了。」
我聽說當日石中玉強姦未遂，但過程中姑娘總是被佔便宜的，這種年代尋死也不出奇。自揚州遇見石中玉，他一直對在凌霄城的作為含糊其辭，等到襄陽見著石清，才得知他意圖強姦同門師叔伯的女兒！不過，那時候我還未知道，石中玉想要強姦的對象，竟然是雪山派掌門人、「威德先生」白自在的孫女，二代弟子中第一好手、「氣寒西北」白萬劍的女兒！請恕我詞窮——即便修讀文學，我來來去去也只想到「色膽包天」四字可以形容他這渣男！
「奶奶，我恨不得將那人殺死然後甘心，只是……只是我還沒有殺過人……」
「我們早討論過了，難道隨便找個人給你練習嗎？反正除了他，奶奶願你這輩子不用再殺人……吥！那殺千刀根本不算人，你就當殺豬殺狗吧！」
少女嗯了一聲，又道：「……可是奶奶，就算是小豬和小狗，我也……」
史婆婆大是不耐，罵道：「丫頭忒也不懂事！你都決心尋死，怎麼就怕殺人？難道殺自己比殺人還容易？你小幾歲的時候還不至於如此軟弱！」
我想，自殺容易還是殺人容易，真個是因人而異，而且也談不上哪個比較軟弱。這位阿綉姑娘雖然武林世家出身，看來也是萬千寵愛的千金小姐，受辱即尋死，這世道固然被看作性情剛烈，但現代我們都當是無法面對現實的軟弱行為。何況自殺大多屬一時衝動之舉，冷靜過後甚至死過一次，就知道害怕了，這也是一種成長。
阿綉姑娘被史婆婆逼迫，只得放下拐杖去追石中玉。我遞劍攔住她，說道：「阿綉姑娘請留步……」
「我孫女兒閨名是你叫的麼！」史婆婆舉起單刀朝我頭頂直劈，又是那套剛猛狠辣的刀法。我側身閃避，凝神接招，老實說，史婆婆這套刀法要算很不錯了，可距離最上乘還是有點距離。剛才說過，這刀法剛猛、狠辣，可是剛猛不如狂風快劍，狠辣亦不如追魂奪命劍，也就是說它的級數在我兩套劍法之下。我又看了幾招，已有信心將史婆婆打敗——她功力值比我高，有337點，可惜刀法差著一截，給了我可乘之機。
我正打算出大招將史婆婆解決，她忽然上三刀、下三刀、左三刀、右三刀，向我連砍一十二刀，反將我的英雄劍裹在中間。「這招自顧自使出來，不理對方招式如何變化，都會被其瓦解……就連『心傷血污池』也無功而還，要是勉強攻過去，反而有可能受傷呢！這可算是以拙勝巧了！」
這十二刀史婆婆使得頗快，依稀有些快刀的影子。我有些好奇，又仔細看了幾招：「這刀法有些古怪……以招式論，每一招都很有心思，只是有些時候明明可以順勢直劈，卻偏偏要擰身橫削；有些時候我沒有搶攻，她卻自個兒往後縮！如此一來不但不夠直截了當，反而出現許多破綻。」當然，憑我獨孤九劍的修為，要看出破綻已不困難，卻不代表就能攻破它。
史婆婆雖然擋下了一招「心傷血污池」，二十餘招過後，畢竟漸落下風。阿綉看不下去，仗劍加入戰團。「奶奶，我來助你！」
阿綉使的是雪山劍法。不認不認還須認，史婆婆應該就是白老夫人了，但觀乎她使刀不使劍，武功路數更與雪山派大異，大概是從外面嫁進來，而非同門師兄妹結成夫婦。從祖孫二人對話可知，這幾年阿綉都是跟著史婆婆，卻不知為何沒學史婆婆的武功、反而繼續練雪山劍法？
雪山劍法我早見識過了，阿綉功力又遠不如白萬劍，我何懼之有……滿以為多她一個不會有甚影響，豈料第一招便差點著了道兒！同一招式，即使白萬劍第一次使出來，我還能夠見招拆招；可此刻二次接招，我仿佛毫無招架之力，幾乎給阿綉當胸刺個透明窟窿！
這之後，我接二連三屢遇險招，好幾次更是生死一線間，把我嚇出一身冷汗來！難道是因為以一敵二的緣故，我給史婆婆纏住、騰不出手應付阿綉？可又不全對，過去我不是沒試過以寡敵眾，雖則史婆婆武功比我高，但阿綉只有176點功力值，理應可以無視……我勉強擋住阿綉一劍，看準破綻立即反攻，卻給史婆婆輕易化解；就在此時，史婆婆忽然擰身閃到阿綉身後，揮刀橫削——這招式我先前見過，還覺得史婆婆擰身實在多餘，這時候得阿綉配合，竟是站到我無從反攻的位置，而單刀削來的方位又是妙到毫巔！
我忙抽身後退，總算沒給單刀砍到，但已鬧了個手忙腳亂。原來這刀招的許多古怪之處，竟是為了配合雪山劍法來使！「咦咦？剛才史婆婆不是說她有一套甚麼刀法，是雪山劍法的剋星麼？怎麼她又有一套刀法，和雪山劍法是絕配？」眼前這刀法，不但把雪山劍法的破綻都彌補了，還能夠與雪山劍法互為助攻，威力大增！兩套武功一剛一柔、一簡一繁、一拙一巧，明明風格完全不同，配合起來卻又渾然天成！如果武功也分等級，這兩套原本屬於B級的刀法劍法，合起來使登時升上了A級！「要叫它做『雪山刀法』吧，卻沒半點雪花、雪山的意境……況且，素來都說雪山派是劍派，儘管也有些拳掌功夫，兵器則只有劍而已！但……如果這刀劍合使才是雪山派最強武功，剛才為甚麼不拿來對付張三李四呢？」
過去我多次見過別人聯手攻敵，自己也曾跟其他人聯手，如果是一般同門師兄弟使用相同武功，不過是份外合拍而已；也有些武功本來就是兩人合使，譬如許多門派都有的兩儀刀法或者兩儀劍法，然而這些武功往往只能合使，單獨使出便不成氣候了。最近，我在福州與田伯光合鬥岳不群，竟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那是因為狂風快劍和飛沙走石十三式性質、威力均相近，一起猛攻時果然十分驚人……只不過，快刀快劍幾乎沒有守招，自不會有互相掩護破綻的事了。
雪山派雖僻處西南一隅，雪山劍法在江湖上仍然很有名氣；至於史婆婆使出這套刀法時，我雖覺得有些古怪，也認定它是一套獨立武功。兩套獨立的武功卻又如此絲絲入扣，那真是聞所未聞！
「阿綉，我們再上！」史婆婆神情甚是得意，舞刀向我撲來，「赤日炎炎！」
我估計史婆婆喊的乃是招式名稱，知道給她倆佔了先手，我又只有挨打的份兒，唯有搶攻才有勝機！當然，即使由我進攻，她們還是能夠互相救援。「的確，讓你們刀劍配合，破綻甚麼的都沒有了，甚至分途進擊，叫人不能擋、只能逃……但對不起，今日還是我贏！」我看準阿綉站在史婆婆左首，忙往另一邊跨出兩步，使出狂風快劍強攻！
這刀劍合使固然厲害，只可惜阿綉功力和經驗也差著一大截——阿綉沒看出我移到「死角位」，待我向史婆婆進攻時，她才發現自己竟被史婆婆擋住，無法及時救援！
我也知道，只要史婆婆支撐幾招，阿綉還是能夠補上的，所以我的目標由始至終也不是史婆婆，而是她！
狂風快劍不愧係武林中最快的武功之一，阿綉慢了半步而已，我已向史婆婆攻出四、五劍。史婆婆武功不弱於我，即使面對狂風快劍還是抵擋得住——可也只能勉強抵擋，難再顧及其他。當阿綉搶到我的左首，打算配合史婆婆出劍時，我不再理會史婆婆，改向阿綉進攻！
勝負只在一招之間。阿綉功力值雖然不高，卻也有176點，就算單打獨鬥，我亦未必能夠在數招間收拾她。但此刻她見史婆婆勢危，急著出劍相護，自身全是破綻；史婆婆卻被狂風快劍打得頭暈轉向，再無餘力掩護她！
當英雄劍擱到阿綉肩上時，我快步繞到她身後、成功將她脅持住了。
我的獨孤九劍只有Level 4，對付高手時不中用，恃強凌弱卻是十拿九穩！
「史婆婆，只要你孫女不使雪山劍法，你不是我對手！」我夾手奪過阿綉的長劍，嘿聲說道。
史婆婆氣得直瞪眼，罵道：「你敢碰我孫女，老身將你碎尸萬段！」
「這太沒說服力了吧！」我搖搖頭，又說，「不過，沒想到兩套武功合起來使竟會厲害至此，差點兒陰溝裏翻船……只是『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我已介紹過自己，我乃金陵易一，或許史婆婆沒聽過，承蒙江湖上的朋友看得起，贈我一個『快劍』的外號！」
我並非不知道「唯快不破」只是其中一種說法。事實上也有人能夠以慢打快，但史婆婆功力跟我差不多，還沒達到「以慢打快」、「以柔克剛」的境界……在這個層次上，還是誰快誰佔便宜。
史婆婆仍然深深不忿，咬牙道：「『快劍』？我吥！老身自創的這套『金烏刀法』原本就威力無窮，只是須有極強內力，否則其中妙處運使不出來。要不是老身年老力衰，內力修為不足，如何容你大言不慚？」
「這個自然，如果你有『十大高手』的修為，我絕對不是對手啦！」我語帶調侃的說，「史婆婆，此刻石中玉大概已去到練武廳……我們且暫息干戈，跟著去看看白老爺子和俠客島使者的勝負如何，然後再商議如何處置石中玉吧！」
史婆婆一呆，反問：「甚麼使者？」
「你不知道麼？」我想起先前在練武廳裏，白萬劍聽石中玉說起見到「掌門夫人」時十分驚喜，看來史婆婆也是剛剛回來凌霄城而已。「俠客島的賞善罰惡使來到凌霄城，要請白老爺子去喝臘八粥，否則便要賞善罰惡……我早就告訴你啦，下次留心人家說話好嗎？」
「你說的可是在北方將幾個門派滅門的賞善罰惡使？」史婆婆大驚，道，「不行！我放老頭子出來只是為了平亂，而不是叫他去鬥甚麼賞善罰惡使……阿綉，我們快去看看！」
我見史婆婆一副心思已飛到白自在身上，對我暫時釋除惡意，便也放了阿綉，又把長劍還給她。阿綉朝我點點頭，轉身跟著史婆婆往練武廳飛奔而去。
* * *
我尾隨二人來到練武廳前面，史婆婆卻不急著衝進去，而是繞到另一邊磚牆外，推開其中一扇窗門往裏瞧。我依樣葫蘆，發現練武廳裏戰況跟先前大不相同——只見大部分人或臥或坐，仿佛都有傷在身，正爭取時間護理調息，當中更有人已經不省人事了……還在激鬥的只有三人而已。
「甚、甚麼？」待看清楚合鬥張三的竟是石破天和石中玉二人，我不禁失聲叫了出來。
正在附近閉目打坐的李四聽到聲響，右掌一揮，竟使出劈空掌力、把我面前那扇窗門震飛。史婆婆說道：「進去吧！」便率先跳進練武廳。
我和阿綉跟著跳入，練武廳的情形更是一目了然。石破天、石中玉外表似個八九成，兩人來回攻守之際，幾以為是身法太快的殘影！一時之間，史婆婆和阿綉懷疑自己眼花，先後都揉了揉眼睛：「怎、怎麼有兩個淫賊？」
阿綉一聲嬌呼，奔向角落處，原來白自在正盤膝運功療傷，秦紅棉、木婉清師徒倆在旁邊護持。白自在聽得聲音睜眼看見阿綉，神情變得十分迷惘：「你……你是……雖然年紀不對，但你長得跟我過世的孫女兒十分相似……」
「她就是你孫女阿綉！」史婆婆走上前去，先和秦紅棉點點頭，然後說，「我因擔心劍兒中了叛徒奸計，急著放你出來平亂，箇中緣由無暇細說……當日阿綉跳崖，你們都以為她尸骨無存，卻給我在崖底的積雪裏救活了她。此後五年我祖孫倆浪跡天涯，要尋石中玉那淫賊報仇，也免得在凌霄城受你閒氣……不想今日回城，竟發現你被叛徒囚於石牢，真是羞死人了！」
白自在大喜，捉住阿綉兩個肩頭用力搖晃：「你真的沒死、真的是我的好孫女阿綉？」頓了一頓，又跟史婆婆道，「我剛才已經說明白了，我只是閉關練功，你大驚小怪甚麼！就憑他們幾個，想囚禁我哪有這麼容易？」
「臭美啦你！」史婆婆嗤之以鼻，說道，「我原以為你一出現，便能把幾個混蛋師弟收拾乾淨，沒想到賞善罰惡使竟在這種時候找上門來……你受傷了麼？難道連你也不是他們對手？」
白自在一臉不忿氣，惡狠狠的道：「那廝內功只比我差少許，而且十分狡滑，我又太過大意，讓他有了可乘之機……總之我受了點輕傷，萬劍他們想要幫忙，又哪裏是對手了……」
「爹爹！」阿綉循著白自在手指方向望去，赫然發現幾個倒地不起的雪山派弟子當中，便有白萬劍、封萬里在內，立即上前將他扶起。「奶奶，爹爹他怎麼了？」
史婆婆也是大驚失色，忙將白萬劍扶起，看過面色脈搏後才鬆一口氣：「你爹爹只是內息一時走岔，所以閉氣暈倒，理應無甚大礙，不消片刻自會甦醒。」
石清夫婦雖然沒有像白萬劍般昏暈過去，卻也各自帶傷，只能挨牆壁而坐，就連站起來的氣力都沒有了；他倆專注於眼前戰局，甚至不曾察覺我回到了練武廳——石破天、石中玉雙戰張三自是處於下風，石清閔柔怎不擔心兒子安危？但說也奇怪，石破天、石中玉形勢雖險，自我們進來又支撐了數十招，而且不見得立即就輸！
當然，兩人能夠與張三抗衡，很大程度靠著石破天媲美第一流高手的雄渾內力；至於石中玉，只不過在旁邊小打小鬧而已……張三全力與石破天周旋，根本無暇理會他。可是張三如此武功，怎可能奈何不了兩人？我再瞧幾眼，已然明白：張三也受了內傷，怕只剩下六七成本事！「張三武功原本就不比白自在高出多少，看來雖然取勝，也付出了代價……李四呢？」想到李四，才發現他依舊與聶風、步驚雲三人盤膝打坐，卻已不再比拼掌力。聶風坐在步驚雲身後，雙掌抵住其背心輸送內力，似為他運功療傷；李四剛才雖曾發掌擊飛窗門，但觀其面色，傷勢似乎非輕。此外，李四身周或伏或臥了六七名雪山派弟子，看來是想趁他受傷偷襲，結果反被打倒了。
「乘人之危也得有實力……想趁此機會收拾李四，至少得我這種功力值！」我想到這是衝任務的絕好機會，不禁想是否應該出手，「原本石破天與他倆結拜，我不好下手……但石破天都跟張三打起來，難道他們已經決裂了嗎？」
那邊廂又過了二三十招，張三不耐煩地道：「……三弟，做哥哥的並無惡意，只要雪山派掌門接下賞善罰惡令、答應到俠客島吃臘八粥，我們便算完成了島主指派的任務、功成身退了！」
「如果人家硬是不接，難道你像對付血刀老祖般對付雪山派？」石破天的七傷拳使得越來越純熟，即使面對張三亦凜然無懼，「雖然聽說大哥、二哥殺人不眨眼，但如果對象是血刀老祖，不過是罪有應得……但雪山派不似歹人，大哥、二哥要罰甚麼惡？」
張三引得石破天答話，趁機搶前拍出一掌，眼看要擊中石破天胸前要害，可惜受傷勢所累，出掌慢了半拍，不但給石破天後退避開，手臂更加吃了一記重拳，登時抬不起來。事已至此，勝負之勢已十分明顯，張三看來要在這裏遭遇滑鐵盧了。
沒想到石破天擊中張三後，竟然沒有乘勝追擊，反而立即停手，一個勁兒道歉：「大哥沒甚麼大礙吧？小弟實在是無意傷人，只盼大哥、二哥就此離開，不要難為雪山派的朋友了！」
石中玉一直躲在石破天身後向張三偷襲突擊，雖然成效不彰，卻像蒼蠅般騷擾著張三，反過來令到石破天得以佔些便宜。石中玉卻萬料不到石破天會突然收招，一下子衝得太前，給張三一把抓住後頸、動彈不得！
閔柔一聲驚呼，掙扎著想爬起身，卻沒能成功。
張三隨手拍了石中玉的穴道，將他丟到腳邊：「這人跟三弟你長得多像樣，實在古怪之極！」頓了頓，又說，「三弟，你我雖然萍水相逢，卻極是投緣，我和你二哥欣賞你單純秉直個性，破例跟你結為異姓兄弟……但俠客島自有俠客島的規矩，絕不能因為你而壞了大事！做大哥的雖有傷在身，卻也為了不想傷你，這才讓你糾纏了百餘招……你要是不知好歹，休怪大哥下重手了！」
石破天搖頭道：「我看雪山派不是壞人，不能讓大哥、二哥隨便殺死他們！大哥要是繼續行兇，小弟就算明知不敵，也得阻你一阻！」
「石兄弟說得好！」我看準機會，跳出來說，「張三，所謂武林、江湖，原本就是一個誰都可以行俠仗義的世界，至於行俠仗義和濫用私刑的分別，我也不作深究了……但『賞善罰惡』四字比起行俠仗義更加『高大上』，到底是誰給你賞善罰惡的權柄？就是那甚麼俠客島島主？這俠客島又是個甚麼所在？難道改個名兒叫『俠客島』，島主就一定是俠客了嗎？你們不好好解釋清楚，也只是兩個佔據道德高地的道德L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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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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