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貳參．第二二八回 顧存大局挺身奪牌
李四這一掌使得十分凶狠，似乎立意將我斃於掌底，所運使的內力自然非同小可。而我卻在無意識中把它全部「返還」——當內力自我右掌掌心吐出，李四猝不及防，竟給震得向後跌出數步，一跤坐倒地上，面色忽青忽紅的十分嚇人！
我體內遭受李四內力震盪，也是極不舒服、幾欲作嘔，但李四敗倒卻是不爭的事實。張三拳打腳踢將白萬劍、石清等人放倒，原想再闖過史婆婆和阿綉，但見到李四重傷倒地，便顧不得她們，一邊飛奔而至，一邊朝我出掌。我內息紊亂，本就無力招架，登時給他掌風逼退了七、八步才勉強停住。
正自頭昏腦脹，忽有人扶住我問：「易大哥，你沒事吧！」
我抬頭望去，沒想到扶我的竟然是石破天！但見他衣襟濺血，神情卻像沒事人般，傷勢似乎無甚大礙，不禁十分詫異。張三也扶起李四，徐徐說道：「三弟內功深厚至此，做哥哥的很是佩服。你雖被我掌力所傷，這口血卻吐得及時，使血氣暢通、傷勢大大減輕……不！不只是減輕而已，怕已恢復過來了吧？」
石破天搖搖頭，毫不忌諱自己的無知：「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大哥你掌下留情，我才要感激呢……」
「他掌底留情？」我嘿聲冷笑，「石兄弟實在太年輕了……張三為對付你，下三濫的詭計都使上，哪裏還會留力？」我瞥了頭頂一眼，英雄劍斜斜的插在橫樑上面，看樣子張三還是避過了那招天外飛龍，只是看見李四對付我後，便繼續追擊白自在、想要逼迫他接下賞善罰惡令。白萬劍、花萬紫、石清和閔柔等人見狀，紛紛出手攔阻，卻又哪裏是張三對手了？只要再遲片刻，連秦紅棉和木婉清都給收拾後，傷勢益發嚴重的白自在便要落入他手、任其魚肉了。
「易一，我兄弟雖有傷在身，可沒想過會傷在你掌底……看來『快劍易一』不但劍法耍家，就連內功亦有些火候。」張三悶哼一聲，說道，「我哥兒倆走訪了北方二十二個門派幫會，其中十三人答應赴約，餘下九個幫派都在談笑間給我誅滅了。至於七幫十八派的底細，俠客島也調查清楚，其中有好幾個目標……雪山派正是其一。俠客島既已發下令牌，雪山派要不奉令，要不滅門，再無第三個選擇！」
「張三，你真敢大言不慚！」我冷笑著又打岔道，「李四傷勢大概不能再戰，你亦有傷在身，未必贏得了我和石兄弟！」
「七幫十八派中，雪山派的名氣不算響亮，但威德先生卻是少有的高手……其功力只怕還在峨嵋、崑崙、五嶽劍派的名宿之上。只可惜，雪山派也就只有威德先生一人而已。今日若非風、雲參戰，我兄弟不致受傷，殲滅雪山派也不過彈指功夫。」張三滿不在乎的說，「兩天！只需休養兩天，我兄弟便能復元，屆時再來凌霄城作客，結果亦是一樣！」
「聶風、步驚雲還有我，也會繼續留在凌霄城恭候你倆大駕……」
「那我倆便先到其他地方賞善罰惡！」張三哈聲說，「俠客島的請客名單可長呢！而你們總不能一直賴在凌霄城……威德先生心高氣傲，只怕亦羞於要你們庇蔭！」
這時候，史婆婆和阿綉已把神智不清的白自在扶到後面去。白自在被張三打傷，起初還能說話，可後來為了壓住傷勢，運功過猛，噴血後更是越發迷糊。如今練武廳中，輩份當以幾個白自在的師弟最尊，但看樣子，卻是白萬劍為領頭人物——事實上白萬劍的武功早已超過了幾位師叔。「我雪山派豈要別人庇護？哪天你敢再來凌霄城，我白萬劍自當奉陪到底！」白萬劍雖再次給張三打倒，可氣勢絲毫不減。「有誰貪生怕死即管下山好了，留在凌霄城的都是雪山派寧死不屈的好男兒！」
好幾個雪山派弟子大聲附和，即使花萬紫是女兒身，也都不甘後人。廖自礪、成自學等人雖不以為然，但白萬劍這樣說了，便都默不作聲，免得自取其辱。
這時候，蹲在白萬劍身旁的封萬里，突然運指如風，連點白萬劍三處大穴，將他點得昏暈過去，花萬紫、石清等均極是意外，花萬紫失聲問道：「封師哥……你這是……」
「白師弟，得罪了！」封、白二人武功只在伯仲之間，可白萬劍渾沒想到封萬里竟會對自己出手，冷不提防便中招了。封萬里不理會花萬紫，顫危危的站了起身，向張三伸出左手：「甚麼賞善罰惡銅牌，即管拿來！」
「啊？你想接牌？」張三嘿聲笑道，「我是有提過陣前易帥亦無不可，但需是幫派裏有身份、能夠代表幫派做決定的人……堂堂雪山派要找個殘廢來接牌，實在貽笑大方……」
封萬里厲聲道：「吾乃雪山派第二代大弟子、威德先生的首徒封萬里！你要找人接牌，家師身體違和，原也只有我和白師弟能當此重任！」
張三默然半晌，說道：「這倒是我張三的不是了！『風火神龍』的名頭誰沒聽說過？銅牌你的確接得！」右手揚處，兩塊銅牌向封萬里飛去。銅牌份量不輕，擲出後本當勢挾勁風的飛出，此刻卻是緩緩凌空推前，足見張三內力之奇，實是罕見罕聞。
花萬紫在旁邊叫道：「師哥別接！」
封萬里左手一抄，抓住兩塊銅牌，道：「師恩深重、不能不報。你師哥已成廢人，光大本派門楣之責任只能著落到白師弟身上……此時不為師門出力，更待何時？」
花萬紫知道封萬里決心上俠客島，不禁黯然神傷。封萬里外號「風火神龍」，向與「氣寒西北」齊名，因學藝較白萬劍為早、武功亦勝他一籌。就因收了石清的兒子石中玉做徒弟，後來石中玉企圖姦污阿綉、害得阿綉跳崖，白自在一怒之下抽出封萬里配劍將他右臂砍去……從此封萬里成了廢人，數年間傷勢雖已康復，卻一直鬱鬱寡歡。這俠客島之約神秘莫測，前來邀約的使者武功卓絕，不肯赴宴的竟遭滅門，只怕是宴無好宴……但對封萬里來說，或許能夠替白自在死在俠客島上，已是他最好的歸宿。
正當花萬紫傷心之際，石清竟有樣學樣、連出兩指封住封萬里的穴道，封萬里左手一鬆，兩塊牌掉到地上去。
「我有一言，想向封大哥討個人情。」石清這點穴跟封萬里不一樣，封萬里把白萬劍點暈了，石清卻只令封萬里不能動彈，但仍保持清醒。「我和封大哥相識十餘年，雖因相隔千里不常見面，但也是過命的交情，所以才把不肖犬兒託付於你，不想犬兒連累白師傅愛女受辱、封大哥亦給斬去一臂，石清實在愧對良友，情願把這手臂還你……這次前來凌霄城，封大哥卻無一言怪責，反教愚夫婦難堪死了！」石清頓了頓，才又說道，「剛才見白姑娘平安回來，實在可喜可賀，這亦稍減犬兒罪孽於萬一。剛才封大哥說要代白老爺子領死以報師恩，石清深感佩服……『有事弟子服其勞』乃天經地義，石清冒昧，請封大哥將這兩塊賞善罰惡銅牌交給犬兒，由犬兒代雪山派上俠客島去！」
石清貌似詢問封萬里，可是卻封住了封萬里的穴道，他不能動亦不能說話，只能睜著眼嘗試表示甚麼。張三卻阻止道：「俠客島的銅牌只交給正主兒，豈能如此兒戲便找人頂替？我說過了，接牌者須是一幫一派的宗主，即便換人，也得是幫派內能夠拿主意的，決不能隨便找個弟子蒙混過去。」
「犬兒乃『風火神龍』之徒，正宗的雪山派第三代弟子，這對銅牌自然接得！」石清森然道，「還有……在下忝為玄素莊莊主，意欲與內子同上俠客島來討一碗臘八粥喝，還請使者賜牌！」
張三打個哈哈，說：「石莊主，真是對不起了……『八大莊』並不在俠客島邀請之列。不過，我的確還有一對銅牌可以在這裏派送，亦為著這個原因，我不能讓你寶貝兒子代替雪山派接牌。」說著左手食指點出，嗤嗤聲響，隔空解開了石中玉的穴道。
張三望石破天說：「三弟，結拜時候你跟我說過，長樂幫把你當做幫主……其實俠客島早調查得一清二楚，長樂幫石幫主實在另有其人。估計那人逃跑了，貝海石才找你來頂替。如果我把那位真正的石幫主找出來，你不會怪做哥哥的讓你當不成幫主吧！」
我和石破天自然知道，所謂長樂幫石幫主，其實便是跟石破天長得十分相似的石中玉。此事我連石清也沒有說，難道要在這裏給張三折穿？果然，張三右手抓住石中玉衣領將他提在半空，左手從懷裏摸出兩塊銅牌，說：「石中玉，雪山派是否讓你出任掌門尚在其次，但你當了長樂幫幫主兩年有餘，這對銅牌你不能不接！基於一人一牌的原則，雪山派這對銅牌可不能給你了。」
石清、閔柔都是大吃一驚，花萬紫叫道：「前次我們找到了長樂幫總舵，那個人果然是你？虧你還裝瘋賣傻胡弄人！」我卻知道石中玉早已逃離鎮江，給我在揚州發現並帶去襄陽交給石清，他們從長樂幫處搶來、再給我帶走的確是另一個石破天。
石中玉回過神來，顫聲道：「不接……我不接！我只是貝海石的傀儡，你要找人上俠客島……直接找貝海石去！」
「你不接牌嗎？」張三笑嘻嘻道：「石幫主，咱打開天窗說亮話。憑你的武功聲望，老實說也真還不配上俠客島去吃一口臘八粥。長樂幫這幾年來幹的惡事太多，我兄弟二人屬意『罰惡』多於其他，只不過向例如此，總不免先問上一聲。石幫主不接銅牌……好極，好極！你不接最好！」
聽張三說法，他竟是趁此機會想剷平長樂幫！石破天面色大變，急問道：「大哥，你想怎樣對付長樂幫？」
張三點頭道：「我們回到中原後，第一時間便上鎮江長樂幫總舵，將所有人殺個一乾二淨，算為江南武林除一大害！」
石清啞著嗓子問石中玉道：「你這不肖子……你真當過那個長樂幫的幫主？阿一，你否知道此事？」我覺得十分為難，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石破天吸了口氣，說：「大哥，長樂幫這對銅牌我接了吧！」
聽得石破天此說，眾人無不大感意外。張三失聲道：「他們只是拿你當傀儡、當替身，你這又何必……」
「你們說甚麼傀儡，我也不太清楚，」石破天搖頭說道，「但是那段日子裏，貝大夫和大夥兒對我都很好，如今有難，我實在不能不理……只要我接下銅牌，大家便不會有事對嗎？」
張三轉頭望李四，李四右手撫著胸口緩緩點頭。張三嘆了一聲：「憑你的武功，這碗臘八粥大可喝得。」李四嘿說道：「英雄俠義，不枉了跟你結拜一場……只便宜了長樂幫！」
石破天從張三手裏接過兩面銅牌，笑道：「貝大夫叫我做幫主，我卻甚麼也不懂，現在至少能夠幫他們一把……」
張三搖了搖頭，說：「易一說的沒錯……三弟，你實在太年輕了。」頓了頓，又說，「三弟，咱們得把話說在前頭，到得俠客島上，大哥、二哥對你一視同仁，可不能給你什麼特別照顧。」
石破天連聲道：「這個自然。」
張三又望雪山派諸人問道，「長樂幫的銅牌有人接了，雪山派的銅牌怎麼樣？島主命我哥兒倆到中原廣發銅牌，訂下了幾條準則，不肯接牌赴宴便即罰惡是一條，肯接牌的便不能出手又是另一條。此外還有兩條：其一，接牌的除非身死，否則不能再由他人頂替；其二，接了牌又不赴宴即打誑語，屆時莫怪我哥兒倆重來罰惡啊！」
雪山派諸弟子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不敢作聲，好半晌才聽見廖自礪說：「剛才封師侄已親自接牌，他自會到俠客島赴宴，你無用擔心……」
石清朗聲道：「我剛才已說過了，犬兒乃封大哥的徒弟，由他代師接牌赴宴！」
閔柔急道：「師哥，他們要別人上俠客島去，誰不聽命便遭滅門，請客如此霸道……這俠客島之約定然凶險無比！你怎能讓玉兒……」
石清搖搖頭，說：「玉兒做下彌天大錯，這次上凌霄城亦不過領死……死有鴻毛泰山之別，能為師門出一分力，也能洗刷他的污名！」
閔柔哭道：「剛才白家姑娘不是回來了嗎？何用玉兒償命……」
「我們江湖中人義氣為重……這逆子所作所為，以後還能夠抬頭做人？我不知道俠客島是個甚麼所在，也不認同俠客島邀人吃臘八粥的作風，當務之急是要解救雪山派的難題……直到此刻玉兒還是雪山派弟子，師門有難他豈能不出力？封大哥已接下銅牌，他作為其入室弟子，正是報恩之時！」
張三仍然提著石中玉的衣領:「令尊的話你聽到沒有？長樂幫的銅牌你不敢接，這對雪山派的銅牌你接是不接？」
既然是石清吩咐，石中玉再不願也不敢當面拒絕：「……我接便是……快放下我！」
張三哈哈一笑，隨手把石中玉擲到石清腳邊，說：「但接牌赴宴者雖為一幫一派之主，誰接牌誰就是掌門幫主的身分……雪山派諸人又是否服氣你出任雪山派掌門？」
「當然不行！誰不知道雪山派掌門乃威德先生？出事兒便找個小子頂替，不笑死人了？」「白師哥根本不會接牌，他打算拼死到底！捧著威德先生的臭腳大夥兒都得死在這裏！」「既然白師哥抱恙，自不適宜當這掌門，可是也得找個像樣點的……」「剛才萬里不是接牌了嗎？萬里是本門大弟子，由他暫代掌門我無異議！」
封萬里穴道被點，雖然心急如焚，卻無法言語。旁邊花萬紫也覺得封萬里是適合人選，可是這俠客島之行禍福難料，實在說不出口要封萬里前去送死。「……這……這小子是封師哥入室弟子……他要代封師哥接牌，我……我不反對……」
封萬里是千個不願，苦於有口難言，只得不斷對石清怒目相向。石清詐作不見，說：「封大哥，我這作為乃出於好心，跟你對威德先生一般無異……除了封大哥，有哪一位不服氣，大可站出來接下銅牌……犬兒雖然不肖，但只要有哪位師叔伯肯扛下重任，犬兒自當讓賢。」
剛才還在叫嚣的廖自礪、梁自進等人，聞言均悻悻然住口不語。
「好，既然如此，這對賞善罰惡銅牌就由雪山派第三代弟子石中玉接下，同時即任掌門！我哥兒倆在俠客島恭候石掌門的大駕！」
這時候，一直盤膝打坐給步驚雲輸送真氣療傷的聶風突然收回雙掌，步驚雲吁了一口長氣，慢慢睜開雙眼。張三嘿聲笑道：「看來風、雲真不能少覷，下次見面得好好較量一番！」
步驚雲緩緩站起：「何不現在就作了斷？」
「你雖穩住傷勢，始終不在狀態；我兄弟受傷更重，這日少陪了！」張三挽著李四手臂，倒踩腳步朝練武廳門口退卻，仿如在水面滑行般，足見輕功之高妙。「三弟，大哥、二哥在俠客島上等你啊！」沒等這話說完，二人早已出了練武廳。
「大哥、二哥，等等我！」石破天急著追了出去，步驚雲嘿的一聲，也和聶風跟在後面。
練武廳的情況可尷尬了，除了我和秦紅棉、木婉清師徒之外，基本上滿廳都是傷者，而且全部傷得不輕，就只有能夠站起來和無法站起來的分別。當然也有好像白萬劍等昏暈過去，以及封萬里被點了穴道、站著不能動彈。
石清對眾人抱拳道：「請恕石清冒犯，讓這逆子暫代貴派掌門一職，目的就是替封大哥上俠客島……無論是福是禍，也是他自己的命數。犬兒這名義上的掌門只當到十二月初八，那天以後，他是生是死，與雪山派再無關係。」
雪山派諸人卻不領情，以廖自礪、成自學等人為首，七嘴八舌的罵了開來。
石清嘴角微牽，也不以為意。他拾起兩面銅牌，翻來翻去看了兩遍，說：「剛才那兩位俠客島使者說得清楚明白，犬兒既已接牌，要是再由別人頂替，也是違反俠客島的法則，他倆只怕還會找貴派麻煩。我也知道等到封大哥穴道解開、白師傅清醒過來，一定不依……何況還有白老爺子！屆時橫生枝節，對貴派而言實是百害而無一利。所以我和內子現在就離開凌霄城……此刻一切已成定局，只盼諸位相信石清平生作為，犬兒定會依時前往俠客島！」石清說完了便把銅牌放進懷裏，左手挽住閔柔，右手挽住石中玉，又朝我打了個眼色，轉身離開練武廳。
* * *
我抱著受傷的雙兒跟在石清、閔柔和石中玉身後，摸黑出了凌霄城。石清說：「這一戰雪山派元氣大傷，只要到得山下木屋取馬，他們一時三刻難以追上來。但我們也不能怠慢，要是見著封大哥……我玄素莊虧欠他委實太多，當著他的面唯有認栽！」
閔柔幽怨地說：「你要玉兒送死還不夠嗎？」
「誰說上俠客島一定要死？」石清不以為然道，「我就是看準俠客島之行或有轉機，才叫玉兒接牌……反正是個死，跑到俠客島戰死，總好過在凌霄城被處死！要是不用死，剛才說好了，玉兒與雪山派再無關係！」
「怎麼有轉機？」我聽了好幾句，忍不住問。
「賞善罰惡二使動輒滅門，江湖上都說去也死，不去也得死……但如果反正都要殺死，他兩人武功高絕，全部當場格殺就是了，為甚麼多花一重功夫、還要讓人到俠客島赴宴？」石清解釋道，「唯一可能就是上俠客島不用死！」
閔柔啊聲道：「俠客島這樣做有何企圖？」
石清搖頭表示不知：「我不敢肯定……這一兩年間發生的江湖滅門案估計有二十餘起，其中有的是魔教所為，有的相傳是九流所為，也不知是真不是。魔教想逼使那些門派歸順，九流聽聞是收錢辦事的殺手組織……我覺得俠客島的作為更似魔教呢。」
「啊？難道竟是聚集各派首腦人物，要他們聽從俠客島指使？」
「大有可能……」石清徐徐點頭，又問我道，「阿一，我沒想到在凌霄城竟也遇著你……你隨風、雲二人前來的？那位跟我玉兒十分相像的小兄弟又是怎麼回事？你倆如何認識？就是為了阻止那兩個賞善罰惡使？」
「說來話長……我會認得他，還不是因為石世兄？」我於是把常州破廟誤認石破天為石中玉、於是向白萬劍索戰一事說出來。「……交談之下，我立刻發現自己認錯了人，而且不只是我，就連『著手回春』和『氣寒西北』都認錯了。這位石兄弟自幼居於深山，對自己身世一無所知，他既無處何去，便一直與我同行。」接著又把最近的經歷草草交代了幾句，「……我們誤打誤撞的跟著大夥兒去救水姑娘，沒想到竟栽了個大觔斗，落入血刀老祖的陷阱裏！要不是張三、李四，我等大概已命喪雪谷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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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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