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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拾貳.第一一四回 覽羣書玉燕論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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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偏廳坐了下來,慕容復對那女郎說:「表妹,我給你介紹一下,這……」

那女郎搖搖頭,低聲說:「媽媽不許我與外間不相干的男子說話,表哥又不是不知道……」

我和胡斐對望一眼,臉上很有點掛不住。慕容復面色一沉,嘿聲說:「舅媽甚至不許你和我說話,你就敢跑來參合莊?」

「不是的,表哥……」那女郎急道:「我、我只是來還施水閣看書……」

「書都給你看完啦!」慕容復不耐煩的說:「表妹,你在參合莊就得依我……這幾位都是我的好朋友,甚麼相干不相干?好似你這般待客忒也失禮!」

「待、待客?」不知哪句話觸動了那女郎的神經,臉上神情竟有些甜絲絲的,「我又不是此間主人,是個甚麼身份來待客啊……」

阿朱笑道:「表小姐,你和公子本就是表親,常自出自入,也算半個主人啦!」

女郎啐了一口,「甚麼半個主人……忒難聽的!」

我暗地裏皺了皺眉,心想這女的太沒頭沒腦,難道真是趙括之流的書獃子、讀武學秘笈讀壞了腦袋?慕容復不以為意,再次介紹道:「表妹,這一位叫易一,曾是華山門下,旁邊是他的把弟胡斐;那邊是李思豪……上次我跟你提起過,你還記得嗎?」

女郎瞥了李思豪一眼,立即又低下頭去,輕聲道:「表哥說的我都沒忘記……」說着微微欠身,「公子們有禮了!」

胡斐坐着拱了拱手,我和李思豪則站起來作揖還禮。慕容復又對我們說:「我家表妹姓王。」李思豪點頭說道:「原來是王姑娘,我等其實無意唐突佳人,還望王姑娘恕罪!」

王姑娘把弄着衣角,說道:「李公子言重了……表哥已不只一次提起李公子。崑崙紅梅山莊……『紅梅綠柳、朱武連環』,也算是西北武林世家。」

李思豪微微一哂,「過獎了!王姑娘足不出戶能知江湖事,在下十分佩服。」

王姑娘臉上又是一紅,轉頭對慕容復說道:「表哥,我聽阿朱提起昨晚遭遇,那『天王補心針』倒也名振一時,三十年前號稱『十大暗器』之一,被鑄劍山莊寫進兵器譜》,沒想今日重現江湖,你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慕容復不置可否,李思豪問道:「他們似是隸屬同一幫派,王姑娘對此有何頭緒?」

王姑娘理所當然的答道:「天王補心針乃山東蓬萊派的絕活,他們大概就是蓬萊派吧!這蓬萊派曾是當年的『三幫十八派』之一,只因與青城派爭那暗器上的排名,雙方火併了幾場,從此元氣大傷,連十八派的地位也保不住了。」頓了一頓,王姑娘又道:「但蓬萊派並未就此瓦解,不知因何故找上表哥?」

「青城派?我不知道余滄海也使暗器!」我心裏想着,開口說道:「王姑娘,剛才你說錯了,是七幫十八派才對吧!」

王姑娘搖了搖頭,莫容復代她說:「易兄弟,大約三十年前,江湖上只有『三幫十八派』,『三幫』是指丐幫、鐵掌幫和金錢幫,『十八派』也有幾個變動。」

我面上一紅,覺得自己是隻井底蛙,幸好胡斐也說道:「這個我都沒聽說過,還以為一向都是七幫十八派呢!」

李思豪長居關外,不熟悉中原武林歷史,只憑常理推斷,說道:「有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除了少林、武當、峨嵋、崑崙幾個大派自重身分,其他武人少不免捲入江湖恩怨之中……要是發生衝突,整個門派被連根拔起也是常有的事。」最近武林出了幾樁滅門案,仿佛為李思豪的一番話下註腳。

我忍不住問道:「那剛才王姑娘提到的青城派,便是余滄海做掌門的『那個』青城派吧?」

豈料王姑娘又是一陣搖頭,「青城派立派於前山松風觀,相傳有二百年歷史,是昔年七大劍派之一;與蓬萊派爭暗器排名的卻立派於後山北麓,人稱『北青城』就是。這青城派使用奇門兵器雷公轟,其『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雖非第一流武功,但招式奇特,能夠發出名喚『青蜂釘』的暗器,幾十年前也曾橫行西南,聲勢甚至一度居於青城劍派之上……後來與蓬萊派較上了勁,結果兩派鬥了個兩敗俱傷,從此一起式微。」

我啊啊兩聲,暗自鬆了口氣──我與余滄海誓不兩立,他已夠難纏了,再加上暗器的話,我真箇是吃不了兜着走。李思豪卻說:「雷公轟?那諸保昆使的不就是雷公轟?」

王姑娘聽李思豪形容了諸保昆的鐵錘和鋼錐,訝異道:「那的確是雷公轟啊!雷公轟裏面裝填的本應是青蜂釘,但那連射速度又確是能夠連發十二針的天王補心針……我都給搞混了,難道有人屏棄門戶之見、身兼兩家之長?如是者,蓬萊、青城互補不足,絕對有力在武林再佔一席位!」

我們又商量一陣,認為蓬萊派那些傢伙好可能仍在燕子塢附近徘徊監視,慕容復不欲離家遠行,我知道他是怕被人踹了老巢,屆時姑蘇慕容的顏面都要丟清光了。

慕容復本想留我們在參合莊住兩天,但我們急着辦完梅莊之事再趕赴襄陽,只好謝絕慕容復的好意。那位王姑娘聞說我們要到梅莊去,又道:「梅莊不是甚麼門派,江南四友亦非同門學藝,他們隱居十餘載,從來沒與人交手,我竟不知道他們的武功家數。」

我微感失望,大概在臉上流露出來,慕容復解釋說:「我這表妹既非傳說中的南賢北丑,也不是那個混飯吃的江湖百曉生……她足不出戶,一切都是看書得來,書裏沒說她便不知道了。不瞞你們,我家還施水閣收集的都是武功秘笈,只在旁邊抄錄一些相關資料,都被我表妹一股腦兒記在這裏!」莫容復說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頭殼。

「姑蘇慕容所以名動江湖,也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八個字。」李思豪嘆道:「江湖傳聞,參合莊的先賢與敵交手,往往以對方的成名絕技將其擊敗。儘管慕容兄少在江湖走動,出道初期亦常用別派武功,並以此與喬峰齊名,被視為武林後一輩最傑出人物。參合莊藏有這許多武功秘笈,難怪各門各派的武功你都懂得。」

我們在參合莊用過午飯,便乘小舟離開燕子塢。這舟子要比先前大上一點,五人勉強擠到一塊,阿朱站在後面負責划槳。胡斐幾次想要代勞,都被阿朱一口拒絕。

經過一個時辰左右的船程,我們又回到那個小魚村。與阿朱作別後,我向村民要回小花和小黑,李思豪又僱了大車,一行人再次朝杭州進發。

我們從琴兒口中得知慕容復的表妹全名叫王語嫣,慕容復母親和她父親是姊弟關係,不過兩人都已過世了。王語嫣隨母親住在距離參合莊不遠的曼陀山莊,這曼陀山莊也在燕子塢之內,卻是靠岸築建,而且不易發現,江湖上知道曼陀山莊的人並不多。

不知不覺已是月杪。這日中午,我們來到杭州城外十里亭,這裏是行人遊子與親友話別的地方,古人生活大抵休閒,雖然「送君千里」是誇張的修辭手法,送個十里八里卻是十分平常。

不過想深一層,香港的國際機場,自從十多二十年前由九龍城遷至大嶼山赤鱲角,接送機又何止十公里?許多其他國家的機場也是遠離民居的。

還是談談這個杭州吧!如今官方名稱叫做臨安,是宋家王朝的國都……當然所謂宋家王朝其實是姓趙的。杭州城風光如畫,西湖更盡顯江南媚態,只是作為國都,則示人柔弱,氣度稍嫌不足。正史上南宋屬偏安政權,因為汴京於靖康之難中陷落,徽欽二帝落入金人手中,宋高宗趙構輾轉南逃,最後定都杭州,將之易名臨安便有「臨時安頓」之意。儘管最後杭州暖風把南宋君臣都醉了,以致大家把杭州當成汴州,然則最初想必有些光復河山的理想吧!至於群俠世界裏,南宋乃係當年趙匡胤叛明自立,「臨安」二字大抵另有意思了。

「大哥,待會我們先進臨安城找客棧安頓,還是到西湖視察環境?」大夥兒坐在十里亭旁邊一個茶寮休息,胡斐問道。

「西湖乃著名風景區,附近該也有客棧,而且景緻更好!」我呷了一口涼茶,呻吟道:「臨安既係南宋京城,我們這些武人攜刀帶劍,進出天子腳下容易惹人疑竇,尤其我們是來找麻煩的,更不該節外生枝了。」

李思豪放下茶杯,微笑道:「大老遠跑到北京城、冒名混入天下掌門人大會、喬裝改扮偷出德勝門、天不怕地不怕的易一甚麼時候變得如此畏首畏尾?」

我打了個哈哈,「只是不想招惹麻煩,談不上怕不怕……怎可能拿韃子政權跟自家皇帝比較?我們造滿洲韃子的反,還可以返回宋境繼續當大宋良民;要是得罪本朝官府,我們該逃去西夏蒙古做漢奸,還是學水滸傳》裏的好漢般上梁山開山立櫃?」

在這個時空錯亂的群俠世界,既然清朝已經出現,大夥兒該聽說過四大名著的故事吧?就是乾隆年間才成書的紅樓夢》比較可疑……不過既然福康安可以在康朝出現,曹雪芹為甚麼不可以?

胡斐搔搔後腦,李思豪卻是聽說過水滸傳》的,哈哈笑道:「阿一要是『浪子』,我願做這個『及時雨』,但要湊足一百零八條好漢可不容易呢!」頓了一頓,又說道:「阿一所言,其實關乎華夷之別。崑崙、天山一帶乃西夏及蒙古領土,即便再以前也是山高皇帝遠──若說臨安是天子腳下,崑崙便是天子伸手也摸不到的地方。阿一問我要躲到哪裏,我說躲到紅梅山莊也就萬事大吉!」

「的確,又玠壓根兒就不是我大宋子民……」我啊的一聲,問道:「但以血緣而言,又玠是漢人吧?還是我們都搞錯了,你其實是滿人還是蒙古人?」

「若果真如此,我又怎會和你們一起阻撓福康安的天下掌門人大會?」李思豪苦笑道:「我跟着慕容兄『韃子』、『韃子』的亂叫一通,但我不太在意漢滿、漢蒙之分也是事實。說到破壞掌門大會,更大原因是福康安企圖挑動江湖仇怨,而接下來的襄陽武林大會,如能阻止蒙古入侵,可保黎民百姓身家性命免遭戰火洗禮!」

「又玠兄悲天憫人,」胡斐很不好意思,說道:「小弟之前還罵你袖手旁觀,委實慚愧之至!」

我笑道:「三弟不也追着一個鳳天南,幾乎走遍大江南北?」

胡斐搖了搖頭,嘆道:「我不過是路見不平而已……看不過眼便出手管閒事,正如又玠兄所說,只執着於自己的正義,結果幫人變成害人,好心做壞事也是壞事啊!」

「孟子嘗言道:『乍見孺子將入於井,皆有怵惕惻隱之心』,這就是善端啊!」李思豪搖頭晃腦的吟道:「孟子又謂君子『見其生不忍見其死……是以君子遠庖廚也』,眼不見為乾淨尚稱君子,胡兄弟勇於打抱不平,這也是所謂『俠』吧!」

我哈聲說:「又玠這身打扮,還要引經據典,不就是趕科場的舉子嗎?待梅莊事了,不如留在這個大宋的京城應考吧?」

李思豪也是打個哈哈,說:「我雖愛穿儒服,其實無功名在身,如何報考春闈?遑論我只有那丁點墨水了。」

我們又鬧了好一會兒,這才出了茶寮,一行五人縱馬驅車逕自往西湖走去。

西湖東靠臨安城,其餘三面環山,湖面寬、長也是三公里左右,折合約為五六里,舉目細看便能見到對岸,因此它雖是名湖,卻遠比不上太湖的一望無際、水天一色。

西湖雖小,論景點數目,相比起其他大型湖泊卻是猶有過之。其中孤山白堤蘇堤楊公堤等將西湖分隔成五片水面,小瀛洲湖心亭阮公墩三個小島則鼎立於湖心,再加上夕照山的雷峰塔與及寶石山的保俶塔,形成了所謂「一山、二塔、三島、三堤、五湖」的基本格局。

我們來到西湖北岸,便折向西行,沿湖邊走了半個時辰,經過智果禪寺和岳王廟,終於來到西湖西北角的一座小山頭前面。據陸冠英所說,梅莊就在這附近。

其實我很好奇,在群俠世界的歷史當中,岳飛扮演了一個甚麼樣的角色?群俠傳X》裏,宋朝乃趙匡胤趁明成祖遷都北京叛明自立,從此定都杭州,根本沒發生靖康之難,就連大金國也給徹底鬼隱。到底岳飛有甚麼事蹟供後人景仰和供奉?岳王廟裏是否還有四個鐵像跪在地上受世人唾罵?

可惜時候已經不早,眼見天色漸暗,我們決定分頭行事,更不要說花時間進岳王廟參觀了。因着早前向人打聽,得知湖西有一家叫蘇店的客棧,李思豪便吩咐侍劍和琴兒兩個丫頭驅車前去安頓,我們三個男生則要找出梅莊的確切所在。

我們將小花和小黑繫在湖邊一秼柳樹樹榦上面,胡斐指着湖面說:「前面那道就是蘇堤吧!陸莊主言道,梅莊就在西湖西北角,遙對蘇堤的一處山丘後面,莫不是這個山頭?」

李思豪指着山邊石級道:「我看也像了!我們從那邊的石級走上去,一下子便清楚明白。」

我嗯了一聲,說:「這梅莊到底只是江南四友避世之所,還是日月神教的分舵,至今尚無定論;在確認所有情報前,我們不宜打草驚蛇!」

李思豪點頭道:「這個道理我曉得……梅莊要是日月神教分舵,莊裏定必高手如雲,莊外可能還有人負責盯梢;如果梅莊只是普通莊院,大概除四位莊主外,更無別的好手,我們前去拜莊,萬一說僵了必須動手,也比較容易應付。」

胡斐邊走上石級邊說:「我只擔心給那個叫阿琪的姑娘耍了……大哥想要得到的神石若然真的就在梅莊裏,無論它是否日月神教分舵,我們也得硬闖;反之,即便只是江南四友住處,我們又何必打擾他們清修?」

李思豪默然半晌,說:「那是無法求證的事,唯有找到梅莊後,再見機行事吧!」

我們走上了石級,循着山徑拐了幾個彎,眼前竟是遍地梅樹,老榦橫斜,枝葉茂密。現在不過初冬時節,即便江南之地氣候溫和,還是沒看見半朵梅花,但到明年春暖花開日,這一帶怕要變成一片花海了。

穿過這一大片梅林,我們走上一條青石板大路,來到一座朱門白牆的大莊院外面。行到近處,見掛在大門之上的匾額上寫了「梅莊」兩個大字,旁邊署着「虞允文題」四字。我知道虞允文是岳飛之後另一個破金名臣,可以說得上文武俱全,這幾個字便在儒雅之中透着勃勃英氣。但跟岳飛情況相類似,在沒有金國的群俠歷史中,虞允文又是怎麼一回事?

「梅莊!這就是梅莊了!」我們停住腳步,不敢走得太近。我仔細打量四周,喃喃說:「果然好景緻,真不愧梅莊之名……又玠,我突然想起你那莊子叫紅梅山莊,風景跟這梅莊相像嗎?」

「可比不上這裏!」李思豪笑道:「紅梅山莊坐落崑崙山北麓一處山坳之中,雖云別有一番風貌,又怎及江南的秀麗景色?單單這片梅林,崑崙山便找不出來。我紅梅山莊所以稱作紅梅,不過是院落之中種了幾株梅花而已!」

「大哥,這梅林裏外空無一人,我看那莊院的牆上也不似有人把守……要真是日月神教分舵,這也太過托大了,不是跟少林武當相抗衡的魔教手段!」

「胡兄弟的意思,日月神教擺了個空城計,引我們上釣?」

「又玠兄言重,我只覺得這兒絕非甚麼分舵,我們被那個阿琪擺了一道啦!」

「三弟對阿琪姑娘頗有偏見呢!」我失笑道:「我只是不放過任何線索,哪怕是一絲希望……難得不費吹灰之力便找到這裏來,沒辛苦了你啊!」

李思豪把弄着手中折扇,說:「陸莊主曾經提起過,江南四友均是風雅之士,歸隱後以撫琴下棋為樂,等閒不見外人……已故的陸老莊主便是他們的棋友。看這格局我們沒有硬闖的理由,須拿出一個名義前去拜莊,賺開莊門再說。」李思豪說的不錯,儘管同在八大莊之列,梅莊不似玄素莊和鑄劍山莊。人家隱居於此,你冒眛拜訪只會吃閉門羹、被拒諸門外。

我搔了搔後腦,搖頭問:「甚麼名義啊?難不成與他們湊趣,品酒看畫下棋吹簫?我統統不懂呀!」胡斐嘿聲說:「既然江南四友各有所好,投其所好正是良策!我們不懂下棋吹簫,不如去杭州城看看有甚麼好貨色,買兩幅名畫作見面禮!」李思豪苦笑道:「能夠在街頭給你買下來的,不是凡品便是膺品,如何入四位莊主法眼?譬如說字畫,你去哪裏買名家真跡?又譬如曲譜,大莊主醉心音律,甚麼曲譜沒見過,你隨便送他一份五音不全的曲譜,反叫人瞧不起!如果你找到廣陵散〉又作別論啦……」

「甚麼廣陵散〉?」我呆了一呆,捉住李思豪問道。李思豪很是意外,說:「你沒聽說過嗎?三國時期有個叫嵇康的人,他是『竹林七賢』之一……」

胡斐啊聲說:「三國啊!也就是劉關張桃園結義,我知道。關羽勇武,畢竟是個將軍,他的青龍偃月刀再厲害,亦未必比得上我的家傳刀法!只不知這竹林七賢又是何人?比之全真七子、武當七俠,還有昔年的江南七怪又如何?」

「這竹林七賢並非江湖中人……」我無暇跟胡斐解釋,望李思豪說:「我知道誰是嵇康,但這廣陵散〉,拿出來送人便不失禮了嗎?」

「嗄?不通音律的人都知道廣陵散〉,端的是千古名曲!可惜自嵇康死後,從此絕矣

我按捺着興奮的心情說:「我有一首與〈廣陵散〉不遑多讓的絕世好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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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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