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拾壹．第一○一回 心繫女兒金鰲提親
卷拾壹〈奪寶奇兵〉
誰人能看透這一生可擺脫心裡慾求？
誰人能看透了得失雖得到終不可永久？
拋開爭鬥挽起衣袖，不牽不掛是最自由。
瀟瀟灑灑的走，不問以後！
名利一息間也許消逝，權力不可以任你主宰；
誰做到一生沒有所求？無慾方可以活得瀟洒！
傲視在俗世上，活得精彩！
～蔡國權
* * *
我叫做易一，是一個十九歲的普通大學生，在香港過着非常平凡的生活。但因為一次意外，我下載了一個名為《群俠傳X》的遊戲程式，結果被扯進電腦模擬出來的虛擬空間之中。在這個改編自許多著名武俠小說的群俠世界裏面，我巧遇大學同學韓瑱琦，並且從遊戲管理員D-34口中得知，我們兩人想要返回現實世界的話，必須完成遊戲設定的種種劇情……因此我倆便開始闖蕩江湖，尋找十四顆失落了的神石，並且練好絕世武功，好讓自己能夠在最後一關的華山論劍打敗群雄，成為武林盟主。
我和瑱琦分別投到華山派和桃花島門下，在群俠世界輾轉過了兩年半時間。這段日子我學了一身武藝，又認識了許多遊戲角色，其中包括胡斐、狄雲兩位結義兄弟。我從特殊NPC南賢手中取得第一顆神石「白馬嘯西風」，而鑄劍山莊莊主透露鴛鴦刀藏有另一顆神石的線索。我追至北京，瓦解了福康安籌辦的天下掌門人大會，卻又得知日月神教長老偷去其中一顆神石。
所有線索至此中斷，我既無要事，便到南京探訪曾與我千里逃亡的焦宛兒。金龍幫幫主焦公禮邀我切磋武功，我滿以為他英雄遲暮，豈料302點的功力值並無花假，僅五六十招我已被他打得長劍脫手！
焦公禮得勢不饒人，舉起折鐵刀朝我頭臉直劈過來，我急忙向後躍開，堪堪避過一刀之厄，口中叫道：「焦幫主手下留情！」
鏗的一聲，折鐵刀砍在青磚上面，拼出幾點火星。焦公禮抬頭笑道：「焦某算準易兄弟能躲過這一刀！」
我額角冒汗，嘿聲問道：「要、要是不能躲過？」
焦公禮笑而不答，收起了折鐵刀，足尖輕踢掉到地上的精鋼劍，將之踢到兵器架上去。
這一腳也很考功夫，我不禁喝了聲采，由衷說道：「焦幫主的武功，晚輩十分佩服。」焦公禮年紀大約在五十之間，他三十歲時創立金龍幫，憑一柄折鐵刀打出名堂，雄據南京這個六朝金粉地，終於擠身七幫十八派之列。先前焦公禮為嵩山派所擒，固然一山還有一山高，至於被誣蔑勾結日月神教而百辭莫辯，更是主要原因──要是奮起反抗，便等如跟所有武林正道為敵。
除少林、武當和丐幫外，嵩山派挾五嶽同盟之勢，隱然成為另一武林領袖，左冷禪跟現實世界的美國一樣，說誰是恐怖分子誰便是恐怖分子，說誰是邪惡軸心誰便是邪惡軸心，說釣魚島是誰的釣魚島便是誰的！
話說回來，我竟然小看焦公禮，打算拿他來練功賺取經驗值，真的太過天真了。我正自沮喪，焦公禮撫著長鬚，安慰我道：「易兄弟根本未盡全力，否則我們要分出勝負，最少也得一百招開外！」
「焦幫主言重了，我……」
「易兄弟不必過謙，焦某心中有數。」焦公禮領著我走到演武廳的角落坐了下來，才又說：「其實以易兄弟的年紀，能夠把功夫練到這個地步已是難能可貴，只怕不出數年焦某便不是你的對手了。」
我和焦公禮只差著四五十點功力值，如果也要幾年時間來超越他，我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戰勝岳不群甚至黃樂師、在華山論劍中稱雄？
一般來說想要練成絕世武功，資質再高也得學上二三十年。就拿「十大高手」作例子吧！當今武林十強，較年輕的郭靖從小開始學藝，眨眼已經三十五六歲；另一個有力的替補者、丐幫新任幫主喬峰，聽說也年過三十了。
不過我們這些遊戲玩家，都被假定為學武奇才吧？我只花一年時間，將青城四秀打得落花流水；再過一年，又戰勝了鷹爪雁行門的周鐵鷦……我以為只要勤練武功，再找人打架增加經驗值，大概三五個月便能追上焦公禮。
焦公禮自然猜不著我的想法，又問：「阿一，你打算甚麼時候起程到襄陽？」
我見焦公禮不但變換話題，連稱謂也都改了，一時間反應不來。「……這、這個……南京離襄陽說遠不遠，說近可也不近，起碼要半個月的路程。我想早點去到襄陽，因此下月上旬便會起行，這大半個月還要打擾焦幫主！」
「你就不要客氣了！」焦公禮笑道：「只管把這兒當作自己家裏一樣……你與宛兒共過患難，焦某早把你視作子侄，就怕你嫌焦某恃老賣老！」
「晚、晚輩歡喜也來不及，怎會嫌棄呢？」我這才知道焦公禮何以改了稱呼，原來他跟石清一樣，把我當成後輩看待。不過話分兩頭，武林最講輩份，有甚麼人敢像黃藥師般，與相差四十年的小夥子平輩論交？一句「易一小友」已無愧「東邪」二字。
焦公禮喃喃說道：「十一月下旬趕到襄陽，距離武林大會還有十天左右……阿一跟桃花島弟子相熟，原是應該早些前去幫忙打點。」我想起程英和武家兄弟，在玄素莊匆匆見過一面的黃蓉，還有那素未謀面的大俠郭靖，真想插翅飛到襄陽去。焦公禮又說：「焦某幸得黃島主所救，金龍幫上下均感其恩德；郭大俠乃黃島主佳婿，他召開英雄大會，金龍幫自然鼎力支持！我想讓宛兒跟阿一去襄陽見識見識……其實這陣子宛兒包攬幫中一切大小事務，儼然半個幫主，由她代表金龍幫出席理所當然。」
我甚是欣喜，說道：「好呀！我和宛兒一別數月，常常想起昔日出生入死的種種情景……宛兒能夠陪我們到襄陽，我倆又可以四處闖蕩了！」
焦公禮撫掌笑道：「那就拜託阿一照料宛兒了！」
「焦幫主這是甚麼話？」我搖頭說道：「宛兒巾幗不讓鬚眉，哪用人家照顧？倒是我反過來要她幫忙呢！」
焦公禮嘆了一聲，「阿一此言差矣！宛兒自幼隨我在幫中走動，耳濡目染下自然行事豪爽，你可別忘了她也是女兒家……其實我已盡量不讓她接觸幫務了，只可惜這次落入嵩山派手中，連累她四出奔走；後來雖蒙黃島主相救，又因我傷勢未癒，要她代我帶領幫眾重奪失落的地盤……我真怕宛兒一直留在這裏，最終會失去自己！」
我沒想過焦公禮竟如此擔心女兒，從旁勸道：「焦幫主過慮了！宛兒當了十幾年焦大姑娘，這身份她是駕輕就熟……她辦事的確越來越老練，但只要放下幫務，還是能夠跟我們輕鬆玩耍……她今天才帶我們參觀大感恩寺！」
「焦大姑娘身份當然難不到宛兒，但焦幫主就不同了！」焦公禮緩緩點頭，「所以最近我都在考慮一件事情……」
「晚輩不明白……」
「她現在幫忙幫務，還有餘暇陪你們遊覽南京景色，甚至去襄陽出席英雄大會；要是當上了幫主，可不能輕易離開！」
「宛兒要當……金龍幫幫主？」這次重臨南京，我見識了焦宛兒在金龍幫的地位，已隱約猜出個六七分，但聽到焦公禮親口說出來，還是有種很不協調的感覺。當然啦，怎麼說焦宛兒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跟江湖老大、黑道大姐頭的形象風馬牛不相及！
「我本來沒有這個意思，」焦公禮苦笑道：「但其勢已輪不到我拒絕！我兒子年紀尚幼，且沒習過武藝，將來是要讀書求功名；立如為人務實，可惜並非學武材料，斷臂後功夫更剩下不到三成；高老弟雖為副幫主，除一副霹靂火爆性子，卻無半點野心，他以為宛兒承繼父業是所當然……你也見到幫中兄弟對宛兒擁戴有加，除非出現變數，否則幫主之位非宛兒莫屬！」
我啊啊兩聲，隨口說道：「我也覺得不應該要一個女兒家去跟三山五嶽的人打交道……除非宛兒樂在其中！不過依我看，這並非她的本意……」
「照啊！」焦公禮一拍大腿，說：「宛兒這是盡孝……她只是為我這個不爭氣的爹爹硬撐而已！宛兒知道孝順老父，我又何嘗不疼惜女兒？我盼著為她覓個如意郎君，嫁了出去好好享福！」
「剛才切磋武藝，我瞧著焦幫主身子骨已大好，何不站出來，重新領導金龍幫？」我好奇問道。
「唉～！」焦公禮喟然長嘆，重又變回一個落寞老人。「今番受嵩山派所辱，儘管幫中兄弟並無輕視焦某，其他江湖人物從此瞧不起我金龍幫，我又何必連累大家抬不起頭？這次重奪南京各處地盤，宛兒和高老弟出力最多……尤其宛兒，她武功雖然不濟，但與你奔走江湖，力退青城四秀、崑崙劍客，倒贏得其他幫會的尊重。」
我這才明白焦宛兒的苦衷，看來真的沒有其他解決方法。焦公禮卻又說：「既然幫裏沒有比宛兒更適合的人選，焦某這幾天想了許久，終於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來……唯今之計，只好由阿一你接掌金龍幫！」
焦公禮話鋒一轉，把我嚇了一大跳，好半晌才耍手道：「焦幫主這……這是跟晚輩開玩笑？」
焦公禮面有不悅之色，「焦某似兒戲之人、會拿這種大事開玩笑嗎？剛才說到宛兒甚得人心，阿一雖非我幫兄弟，但這次為我幫出了大力，若非你挺身而出，莫說宛兒不能倖免，金龍幫更有覆滅之虞……幫中兄弟對你只有心悅誠服！」
我想到瑱琦不久前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個強大組織作後盾，尋找神石便事半功倍。誰知道不出數天，便有一個大幫會放在我面前！究竟這是冥冥自有天意，還是遊戲設定使然？我還在胡思亂想，焦公禮繼續勸說：「阿一，你出身名門正派，不過金龍幫名列『七大幫』，也不至於辱沒了你；而且我幫雖然控制南京一帶包括下九流在內的各行各業，但行徑向來光明正大，沒做過甚麼傷天害理的事……更何況你已離開華山派，再不用諸般顧忌！」
我搖頭說道：「焦幫主誤會了！晚輩怎敢小瞧貴幫？相反正如焦幫主所言，金龍幫乃七幫十八派之一，易一何德何能，敢妄想主持這麼一個大幫派？」
「阿一不用妄自菲薄！如今江湖誰不知道『易一』二字？無錫城外重創青城四秀，錢塘江上力敵余滄海；揚州城大戰日月神教，玄素莊逐走嵩山高手！今午我得到消息，傳聞月前紅花會大鬧滿洲韃子的掌門大會，當中也有你的份兒！」
看來武林真的沒有秘密可言。我和瑱琦等並無對人提及此事，豈料才一個月時間，江湖上已經傳得風風火火，就連遠在南京的焦公禮亦有所聞。焦公禮又追問道：「阿一，你意下如何？」
我並非不想擁有屬於自己的勢力，然而我頭腦尚算清醒，明白甚麼叫不自量力，勉強接手這麼一個大幫會，怕未見其利先受其害。「晚輩一介武林後學，年紀又輕，即便當上幫主，輩份依舊比其他門派宗主低了一截……再說晚輩與金龍幫毫無干系，忽然空降接任幫主之位，恐會打擊幫中兄弟的士氣！」
「剛才我已說過，你有大恩於我金龍幫，兄弟們也都十分感激。」焦公禮說：「雖然你不是我幫弟子，但你和宛兒交好，我亦不把你當外人看待……如果真怕引起非議，只要親上加親，就連高老弟亦會大大的贊成！」
「親上加……親？」我心想焦公禮是要我先加入金龍幫，還是要收我為徒？老實不客氣，我武功雖然尚不及焦公禮，可他要當我師父，只怕還沒那個資格！
「阿一，你以為我這個女兒如何？」焦公禮改口問道。
「嗄？」我不知焦公禮是何用意，便照實說道：「宛兒嗎？剛才都說過了，宛兒做事很幹練，但要她正式接任幫主，也太辛苦了點……」
焦公禮舉手止住我說話，逕自說道：「宛兒容顏雖非十分出色，亦能入君法眼；她整日舞刀弄劍，不曉煮菜裁衣，幸好我等江湖中人也不計較這些。但宛兒以執掌幫務之能，要把家裏打理得井井有條，可謂易如反掌……我敢肯定，宛兒會是個賢妻良母！」
「賢、賢妻？」我愕然反問：「良母？」
「阿一，我打算把宛兒許給你，以後大家便是一家人了。金龍幫是我一手創下的家業，由你繼承亦是順理成章。」
我可沒想過焦公禮竟會向我提起親來，登時啞口無言反應不來！
自從來到群俠世界，我認識了不少女生，年齡相近的便有岳靈珊、程英、侍劍等，偶然見過幾面又不相熟的還有二郎拳的黃思敏、神龍島的方怡和沐劍屏，與及一個因為被我看見真面目而要殺人滅口的木姑娘。但以感情而論，誰都比不上焦宛兒。我倆經歷許多生關死劫，建立出來的關係可能要比瑱琦更加牢固……可惜焦宛兒只是一個NPC。
置身電腦虛擬世界，在像真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八的電腦繪圖技術面前，任你如何仔細看、感受、甚至觸摸，大概找不出NPC與真人之間的分別。有時候我嗅到焦宛兒身上如蘭花般的體香，心神也會為之一蕩；但當想到她只是由電腦「繪製」而成，甚麼熱情也冷卻下來了。
加上有瑱琦在旁，我自然不用對NPC作任何遐想。
焦公禮見我神色尷尬，還以為我害羞，推波助瀾道：「我見你和宛兒情投意合，又曾出生入死、萬里同行，所以有此提議。其實江湖上不少人早把你倆看成一對，有些缺德的更口不擇言，甚麼風言風語也說得出來……這於宛兒名節亦是有損，除阿一以外，委實難以另找婆家，哈哈哈！」
我陪著乾笑兩聲，焦公禮繼續說道：「『鐵背金鰲』這四字在江湖上總算薄有名氣，當焦某人的乘龍快婿算不上委屈吧？」
我怕焦公禮不高興，更不想讓焦宛兒難堪，急道：「不、不委屈！只是晚輩何德何能，敢獲焦幫主厚愛、宛兒垂青？愧不敢當！愧不敢當！」
「怎樣了？」焦公禮並非蠢人，他鑑貌辨色，問我道：「難道是焦某看錯了？你對我家宛兒並無半點情意？」
焦公禮的懷疑，讓我不禁捫心自問，與焦宛兒之間是甚麼感情？雖然說她是NPC，正如之前所說，我倆早建立了深厚感情──當日為保護她不惜犧性性命，我已考慮過這問題，覺得NPC會自行思考，就像擁有了靈魂一樣，而焦宛兒願意為我而死，我也應該用同樣的行為去回報她這份心意。
但關愛是一回事，戀愛又是另一回事。古今中外不乏超越種族以致物類的真摯友情，譬如人與動物、幽靈以至外星人等等，做朋友是沒有問題，「ET Phone Home」就很搞笑，但人狗情未了便無法接受，大猩猩金剛算靈長類吧，當它痴痴望著金髮美女，感覺還是十分噁心。
就算承認焦宛兒擁有靈魂，她也是個擁有靈魂的遊戲角色。跟別人設計出來的虛擬人物談戀愛，我和沉迷《Love Plus》的毒男又有甚麼分別？我可不是桂木桂馬啊！
話說回來，當玩家親身進入虛擬世界，這些以最先進的三維技術製作、像真度幾近一百巴仙的NPC，是否還能稱之為二次元？
「阿一，是男人就不要婆婆媽媽！」焦公禮見我沒反應，加重語氣說道：「焦某還不至於要把女兒硬塞給別人！」
「此事太過突然……」我嚥了口唾沫，囁嚅著說：「晚輩……晚輩想要在江湖上創一番事業、暫時還沒成家的打算……此事關乎宛兒終身幸福，晚輩實在不敢輕言答應……」
「得了！」焦公禮霍地站起，哼聲道：「此事無用再說！就當……就當焦某從來沒有提起過。」
我心裏不好意思，正想說些甚麼打圓場，焦公禮神色逐漸緩和，又說道：「環觀當今武林年青才俊，名聲比你高的大有人在，可惜當中有不少已成家立室，剩下的又自命風流、目中無人；更有甚者名大於實，原來人品武功都不入流。我對阿一評價始終最高，以你的資質，假以時日必定成為武林中數一數二的人物……金龍幫在你手裏，不久將來便可壓過長樂幫和巨鯨幫，成為江南第一大幫！」
七大幫之中，丐幫十幾萬幫眾遍佈南北中外，「天下第一幫」可謂當之無愧；至於鐵掌幫盤踞湖廣、天河幫稱霸河套，漕幫即青幫，四大水系均有其分舵，但它主要協助朝廷搞漕運，與其他幫會河水不犯井水。餘下金龍幫、長樂幫、巨鯨幫皆立足江南，其中巨鯨幫以長江中下游及沿海一帶為根據地，而金龍幫扎根南京，長樂幫佔據鎮江，兩個總舵之間只有六十公里的距離，也就是一百里左右，騎快馬即日便能來回，因此兩幫衝突最多。
我把思緒強行拉回來，說道：「焦幫主正當盛年，實不應顧慮太多……只要你肯站出來重新領導金龍幫，大家只會豎起拇指唱好，誰敢笑話於你？能夠令金龍幫發揚光大的，就只有鐵背金鰲！」
焦公禮呵呵笑道：「你賣口乖也是無用，回去好歹仔細考慮清楚……就算你與我家宛兒無緣，我還是願意把幫主之位傳給你，希望你去襄陽前能夠給我一個滿意答覆！」
我和焦公禮走出演武廳，天色已經全黑，晚膳亦早應開始。我一邊走向花廳，一邊想：「焦公禮說得對，我和焦宛兒一起逃亡，費彬和青城四秀嘴裏已不干不淨，何況我們日夕相對，江湖上的人怎麼看我們？說宛兒名節有損絕非誇張。如果我再跟金龍幫有任何瓜葛，更坐實了我倆關係……宛兒固然難堪，我亦會被當成靠女人上位的小白臉，那真是不給力啊！」想到這裏，我決心回絕焦公禮好意，即使金龍幫是一個我和瑱琦都夢寢以求的強大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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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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