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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拾貳.第一一七回 勇胡斐硬併禿筆翁

 

七星劍挨着英雄劍往下削落,兩劍劍鋒爆出數十點火星,還有難聽的金屬磨擦聲!

丹青生低吼一聲,鬆開五指放甩七星劍,同時左手遽出,改劍訣為彈指,在七星劍劍脊上一彈,把七星劍給彈飛了,他自己則飄然退開。

七星劍噗的一聲釘在偏廳的大門旁邊,丹青生手捋長鬚,朗聲大笑道:「妙極!妙極!沒想到易兄弟劍法如此高明,我輸給你了!」

「四莊主言重了!」我倒提英雄劍,抱拳說:「我的劍招哪能擺上枱面?四莊主才是劍法通神,這潑墨披麻劍法,實教在下欽佩萬分!」

「我原本也以為潑墨披麻劍法的劍意獨步海內,就連西域劍豪莫花爾徹亦大是讚賞,甚至不惜用秘傳釀酒法換取其中三招……豈料今日碰上易兄弟,高招都變成低招了!」

李思豪乾咳一聲,說:「四莊主也太謙了,打下去未必便輸……」

丹青生對李思豪的「安慰」不以為然,「我在第八招便輸了,之後的二十二招都是多餘的!我認得易兄弟第一招使的是華山快劍,之後我連攻六招,易兄弟似乎左支右絀;到得第八招,易兄弟突然變招將我逼開,使出來的劍法已在我所學之上!」

丹青生的功力值比不上余滄海、岳不群等人,以劍法而論,卻不輸這些成名高手;潑墨披麻劍法另闢蹊徑,足以跟各大劍派互相輝映!我佩服丹青生劍法上的造詣,更佩服他的豁達大度。「其實又玠兄說得不錯,我不過學了幾招古怪劍法,論武功底子跟四莊主可謂差天共地……這就是所謂『盲拳打死老師傅』,再打一場,四莊主當可穩操勝劵。」雖然獨孤九劍能夠破盡天下所有武功,但我幾經辛苦才練成Level 3,這個等級未必次次找到破綻,找到也不等於破得了。

「要是學了一輩子武功,卻輕易被盲拳打死,這老師傅的武功算是白學了!」丹青生不失幽默的說道:「易兄弟劍法雖然不中看,內裏卻博大精深,絕非我的天資所能明白,我也不細問了……易兄弟,我劍法不及你,卻能用白虹貫日、春風拂柳、騰蛟起鳳三招扳回劣勢,甚至搶得先手,你知道是甚麼原因嗎?」

甚麼原因?那是因為我的獨孤九劍學得不精純啊!轉念一想,我逼得丹青生棄劍認輸的一招,勉強算是獨孤九劍,但與往日不同的是內裏多了一份狠勁,這狠勁卻是給丹青生逼出來的。那不單是生死一線的刺激,而是感受着丹青生劍法上的狂放,不知不覺受到了感染。

對了!我所以在中段被丹青生逼得手忙腳亂,全因為他使的劍法!我對劍法早有定見,自以為能夠預想丹青生的招式套路,豈料他劍招上不見奇詭,使張出來往往在我意料之外!就好像那招白虹貫日,他的七星劍比我估計多遞出三四寸──換成是生死相搏,些微誤差足以致命!

「我目測丹青生的手長及身法沒有誤差,所以計算錯誤,是因為他與常人不同,把劍招都使滿了、不留任何餘地。」我忍不住低頭思考,「練武也講究中庸之道,去而不復即便不是武學大忌,也落了下乘……以岳不群為首的掌門一支,瞧不起劍宗就為這個原因。那些快劍快刀,最初的招式設計已下過工夫、做過補救,如果是其他武功,全然不留轉圜的餘地,遇險時豈非無力變招自救?不過……不過丹青生這樣使劍,卻把劍招發揮得淋漓盡致、威力盡顯!到底誰對誰錯,我都給搞糊塗了!」

黃鐘公看在眼裏,微笑道:「易少俠此戰得着甚多,如能將之融會貫通,他日必定更上一層樓!時候已經不早,三位是先用飯,還是立即進行第二場比試?」

丹青生拍拍我的肩頭,說:「江南四友之中,以我武功最低,你們打贏了我,接下來兩戰可不容易應付!」

禿筆翁轉頭望那個姓施的老者說:「老施,你去將我那桿禿筆拿來。」姓施的老者剛剛從門邊摘下七星劍,聞言答應一聲,轉身走出了偏廳。禿筆翁又對我們說:「偏廳地方淺窄,我們到花園比試。」

我們尾隨黃鐘公、禿筆翁他們去到偏廳後面的一個小花園,姓施的老者也送來了禿筆翁索要的「禿筆」。我們一看,無不大是驚訝,那桿禿筆竟然是判官筆!

判官筆有甚麼好驚訝?禿筆翁愛好書法,使用判官筆是十分正常的,他不將書法融入武術之中才叫人跌眼鏡呢!然而禿筆翁的判官筆,還是教人摸不着頭腦──判官筆大致可分兩種,其一是把柄末端有一個握着筆桿的拳頭,多用敲打招數;另一種則簡單地鑄成筆型,招式包括了穿、點、挑、刺、戳。禿筆翁使用的屬於後者,可一般判官筆通體由金屬打造,方能用筆尖刺戳敵人,禿筆翁這桿筆的筆頭卻縛了一束狼毛,而且還沾過墨,恰如是一枝寫字用的大筆,就差筆桿由精鋼所鑄,筆長更達一尺六寸!

即使給這種軟毛點在穴道之上,也不會受傷吧!李思豪在我身後小聲道:「這位三莊主如此托大,定有驚人藝業,抑或他內力深厚,雖狼毛亦能傷人?」

李思豪憑武人眼光估量出對手實力,畢竟是個「大約」而已,不像我戴上隱形眼鏡,可以將一個人的功力數值化;再說對方故意示弱的話,看錯了也不出奇。

對遊戲玩家來說,隱形眼鏡算外掛吧!不但可以看出NPC武功強弱,就連內力深淺也能變成數字,任NPC如何裝瘋扮傻,數據也是不會騙人的。

「安啦!三莊主的內力值和功力值成正比,沒甚麼古怪!」我脫口說道:「不過三弟的功力比他差着一截,正如四莊主所說,想贏只怕不容易。」如果以弱勝強才是ARPG遊戲的王道,也是針對玩家而言。雙方同是NPC,對戰大概會回歸一般的數據分析吧?胡斐這陣子武功無甚進境,功力值只有277點,禿筆翁卻高達355點啊!一般來說,這個差距根本沒可能彌補,尤其是受到命運(遊戲劇情)所播弄的NPC,不就連以弱勝強升Level的戲都沒得唱?

胡斐拔出單刀,手腕一翻耍了兩個刀花,向禿筆翁說道:「三莊主,晚輩得罪了!」

禿筆翁右手握住那支和大毛筆也差不多的判官筆,手勢倒真像是提筆書寫似的。他將筆頭望空一捺,微笑道:「第二戰由你出列嗎?就讓我看看是我的書法精還是你的刀法妙!」

以武學而論,禿筆翁那是筆法而不是書法吧?難道他真的完全把書法融入武功裏面?

我站在胡斐左後方替他掠陣,李思豪則站在他的右下角。李思豪說:「胡兄弟,莊主書法通神,凡人看也看不明白,你只管盡情使出你的家傳刀法,一字記之曰──」

胡斐用力點了點頭,那邊廂禿筆翁腳底一滑,竟向前溜出了十餘尺,眨眼來到胡斐跟前,右手握住筆杆往他雙目抹去!「我這一套書法乃是顏真卿的裴將軍詩〉!」

胡斐在江湖歷練久了,臨敵經驗豐富,不會因為禿筆翁模樣傻呼呼而掉以輕心,可他還是沒料到禿筆翁身法迅捷如斯,幾乎第一招便着了道兒。幸好胡斐的武功講究靈巧,立即退後半步打算避開敵招。

但原來禿筆翁並不是瞄準胡斐前額出招,只見他手腕微動,筆尖往下一抹,竟已抹向胡斐的膻中穴!「結果還是打穴嗎?」胡斐冷哼一聲,單刀已反撩禿筆翁手腕。難怪胡斐會這樣想,據我以前聽袁承志講述,自有判官筆這種兵器出現,由它衍生出來的武功套路,無不以打穴為主,至今沒聽說過有例外。禿筆翁這判官筆竟在筆頭束以真正狼毛,胡斐不禁起了疑心,誰想到禿筆翁只是沉迷太過,硬把判官筆也拿來寫字?

一招過後,胡斐已明白過來,「雖然打穴功夫也不能小覷,但既有了譜兒,只須防備幾處大穴,便能夠與他周旋一番……」說時遲那時快,禿筆翁陡地變招,扭腰避過胡斐刀鋒,同時又往胡斐臉上連點三下,雖然沒有真的點中,也把胡斐嚇出一身冷汗來!

胡斐連退三步,禿筆翁卻得勢不饒人,立即搶上使出第二招。這第二招的前半招跟第一招一模一樣,又是往下一劃,再反手朝胡斐頭臉點去。能夠稱為高手的,其所學必貴精亦貴多,隨時比個千招而不見重複,我和李思豪看見禿筆翁這一着,都是輕咦一聲,猜疑他有甚麼陰謀;奈何胡斐一交手便落下風,哪能夠仔細思索?他見了前半招,很自然便揮刀想要擋開後半招。

禿筆翁這後半招果然也是連點三下,不過改了方向,第一招往胡斐右邊臉戳去,這招卻是攻向左邊!胡斐擋了個空,還差點給筆尖掃中左頰,好不容易閃身躲過,着地滾了開去。

「這是……」李思豪失聲說道:「三莊主這是在寫字!」

我也已經發覺了,腦筋轉了一轉,叫道:「裴將軍詩〉……三弟,三莊主寫的是個『裴』字!」

禿筆翁右手提筆,左手撫鬚笑道:「我早說我這套是書法,不是甚麼秘密啊!將整套書法變成筆法,和在筆法裏滲入書法,所花心血不可同日語!我這裴將軍詩〉共二十三個字,每字拆為一至六招不等……你們要是沒讀過,我唸給你們聽:『裴將軍!大君制六合,猛將清九垓。戰馬若龍虎,騰陵何壯哉!』」

胡斐有點哭笑不得,只好說道:「多承三莊主指教,可惜我不似大哥和李兄,自幼看得最熟的便是家傳刀譜,詩詞甚麼的卻一竅不通,莊主這手書法我是看不明白了!」

禿筆翁神情大是失望,一雙牛眼投向我和李思豪,竟似要換個對手再比。丹青生勸道:「三哥,你把這位小兄弟打發了,他們兩人還是要領教你的妙筆啊!」

禿筆翁省悟過來,連連點頭:「不錯不錯!小兄弟,我們再來!」

胡斐大惑不解,問道:「三莊主,如果我懂得你將要寫的詩,便能處處提防?」

禿筆翁呵呵笑道:「小兄弟把我瞧得忒小!想我苦心孤詣用書法練成武功,講究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中途變招便成敗筆,所以一筆一劃都是順序寫來……然而每個人的筆法和筆意都不盡相同,莫說只知道筆劃順序,即便懂得書法皮毛,亦不過夫子所說的『登堂而未入室』,你知道接下來是一撇,卻不會知道我這一撇的筆意有多深遠!」

胡斐哈聲說:「那我是否懂得書法也沒分別了!」

「那又不然,」禿筆翁認真地說,「有道是『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你懂書法,方能體會我這套武功的精妙所在,否則我對牛彈琴,勝了又有甚可喜?」

「可惜我這頭笨牛要辜負三莊主的心機了……多說無益,請三莊主接招!」看着禿筆翁在自high,胡斐沒那麼好氣,他揮刀望空虛劈,然後雙足一彈,便如箭般向禿筆翁射去。

既然禿筆翁寫字講究行雲流水,要贏他,拆招時便得想辦法亂其節奏,不讓他稱心如意;只不過知易行難,胡斐功力值差着一大截,唯有搶在禿筆翁前頭出招,要是佔得先機,便可爭取時間慢慢找出取勝之法。

禿筆翁識得胡斐刀法的厲害,二話不說往左滑出半步,堪堪避開這招「上步搶刀」;胡斐搶了先手更得勢不饒人,手腕轉處刀鋒已砍到禿筆翁腰眼。禿筆翁晃動身體閃避,奈何第二招叫「進步連環刀」,這招向對手步步進逼之餘,還能夠一刀接一刀、無止境地斬劈,一味閃躲的話,躲得過第二刀躲不過第三刀,躲得過第三刀也躲不過第四刀。

禿筆翁躲了兩躲已很不耐煩,他剛才寫了半個「裴」字,便洋洋得意地介紹起書法來,豈料胡斐不通文墨,一輪搶攻逼得他連一劃也沒寫過,當下顧不得風度儒雅,舉起筆杆便往連環刀的間隙中遞進去。

噹的一聲巨響,判官筆敲在刀脊上面,兩人臂膀同時劇震,暗地裏都佩服對方手勁。禿筆翁雖然硬生生地打斷了胡斐的刀招,這下卻與書法無關,心情自然暢快不起來。眼見胡斐又再揮刀砍劈,禿筆翁提起筆杆一封,把單刀架開,然後往下一拖一勾,一招之間竟反守為攻;緊接着連使三招,合共四招把一個「將」字寫完了,胡斐爭取回來的先機竟蕩然無存。

眼見禿筆翁重新掌握了節奏,我和李思豪對望一眼,都暗暗擔心不已。自來「以快打慢」比「以慢打快」來得容易,所謂以快打慢,除了着着搶攻、務求一鼓作氣擊倒對方,狂攻猛打往往令對方心浮氣躁,繼而失去平常心,十成功夫丟了一半;至於以慢打快,必須倚靠雄渾內力或精妙招式,方能無視對方搶攻,反過來將他拖垮。

禿筆翁握着判官筆望胡斐連寫四字,筆勢有快有慢,但再快也快不過胡家快刀,胡斐卻沒能以搶先,反而處處受到禿筆翁掣肘,不但刀招使不開來,刀勢還越來越慢。

「三莊主一筆一劃皆渾圓有力,又仿佛醮了濃墨,既稠且黏,卻不拖泥帶水;他每個字都氣勢恢宏、骨力遒勁……顏真卿的裴將軍詩……三莊主寫的正是『顏體』!」

由於大學主修科的關係,我自問對中國文化和歷史有着深刻認識。然而知道是一回事,精通又是另一回事,怎可能跟好像李思豪這種擁有真正古代書生設定的NPC比高低……李思豪說是顏體,就絕不會是瘦金體。「知道了是顏體的話,三弟便能克敵制勝?」

「那是沒關係的,」李思豪搖頭道:「這次真是眼界大開!我沒想過可以把一整幅書法變成武功家數,本以為這樣做有點多餘,但使劍講究劍意,用判官筆竟能將筆意提升至此,即便我上陣亦未必能勝!從另一個角度看,幸好讓胡兄弟打頭陣,給你我鑽研三莊主的筆法,待我倆接力時許能添上幾分勝算。」

「那麼說,三弟是輸了八成嗎?」我又望向花園裏,禿筆翁已經寫到第九個字,前後二三十招,胡斐只能左支右絀、狼狽萬分,好幾次眼看要落敗,仗胡家刀法的精妙才硬撐過去。

到得禿筆翁要寫第十個字,胡斐忽倒踩七星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但見胡斐微微躬身,一張單刀卻收到脅下。

我常和胡斐切磋武功,因此認得這架勢,正是胡家刀法中攻守一體的絕招「八方藏刀式」。這招有些日本刀術居合斬的味道,但威力更加驚人──它收刀緩攻,專注對手動靜,覷準機會務求一刀即殺;所謂「八方藏刀」,可從八個方位進攻,教對手防不勝防。

八方藏刀式的優點是後發先至、遇強越強;缺點同樣是後發先至、遇強越強。對手如不進攻,八方藏刀式便難以發動,而遇強越強也就是逢弱更弱,對手武功尋常,八方藏刀式也顯不出威力來。

但我卻不明白胡斐為甚麼在這個時候用上八方藏刀式。禿筆翁這套書法果如他自己所言般行雲流水,招與招之間銜接得天衣無縫,這才把胡斐逼進困境,連變招都不能夠;另一方面,這筆法其實沒哪招特別厲害……這樣說吧,通常招式威力越大,破綻也會越明顯,而我一直觀察禿筆翁,他招式裏雖然都有破綻,但全被筆意所掩蓋,如非冷眼旁觀,我只怕連一個破綻也看不出來。

禿筆翁搶前揮筆,倚仗腕勁又向胡斐臉上戳去。胡斐忽然一聲長嘯,竟不理會敵招,單刀從袖底飛出,後發先至直取禿筆翁右胸!

「右胸是這一招的破綻嗎?」我失聲叫道:「不!是左胸才對!」

可惜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發生,我才喊到「右胸是這一……」,胡斐的單刀刀尖已被判官筆的筆杆打掉,禿筆翁手腕轉處,判官筆在胡斐胸口一抹,胡斐只感到胸口窒悶,已被封了三處穴道,手中單刀啷噹落地。

丹青生撫掌笑道:「好!好!小兄弟能夠讓我三哥寫上十個字,已是十分厲害!接下來該換誰上場啊?」

果然丹青生所謂比上三陣,意思是連敗他們三人,這就像現今一些團體賽,那一方選手全數落敗,也就輸掉整場比賽。

胡斐穴道只是給判官筆的狼毛掃中,他稍一運氣已將之衝開。胡斐臉色難看之極,仍然抱拳說道:「三莊主書法高明,但我有一事相詢……聽了三莊主所唸的〈裴將軍詩〉,我知道第十個字和第二個字同樣是個『將』字,因此一直等着希望在這招上分出勝負,沒想到反而給三莊主反擊得手……三莊主早已猜透我的心思嗎?」

禿筆翁理所當然的說:「我寫我的字,與你沒有關係……的確,常人不可能寫出完全相同的兩個字,書法名家卻有能耐……唯以書法佈局而言,寫法不同方見美感,所以這兩個『將』字,筆劃雖然一樣,筆意卻是迴異。所謂『差之毫釐,謬之千里』,其變化出來的招式自然大是不同!」

胡斐伸出腳尖一勾,單刀已跳了起來。胡斐伸手接住,又看了看缺了一角的刀尖,不禁喟然長嘆。

李思豪轉頭問我道:「是你還是我出陣?」

我把剛才禿筆翁使過的招式在心裏默想一遍,抬頭說道:「還是由我來!」

李思豪又問:「你有信心打敗三莊主?」

我苦笑道:「如果他用上相同招數的話……」

李思豪啊的一聲:「你看出他的破綻了?」

我點點頭,反問道:「你呢?」

「還沒……」李思豪認真地說:「阿一,我曾叮囑胡兄弟,如今給你也是同一個字──快!此外,你要注意的不是三莊主的招式,而是其筆意!看過你與四莊主比劍的表現,我相信你做得比我好!」

我一邊消化李思豪的說話,一邊走到花園中間,站在禿筆翁對面。「胡家快刀不會比我華山快劍慢上多少,但三弟卻受制於禿筆翁的招式,快也快不來……至於筆意十分抽象,就算能夠感受到,又怎能憑它克敵?」

「易兄弟懂書法,我換一帖八濛山銘〉給你品評品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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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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